第355章 随心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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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了从旧金山去往香港的船票,但我并不打算登上那艘船,可因,佐伊、富兰克林、甚至助教工作很忙的塞萨尔亦携女朋友一同赶来为我送行,盛情难却,我才不得不登上了那艘有些老旧的轮船。
随着汽笛一声长鸣,轮船拖着仍未收完的尾缆,缓缓驶离海岸。
送别的人群仍在岸边频频挥手,身影却已慢慢变小、渐渐‘沉入’地平线之下,佐伊擦拭眼泪的手帕好似还在风中飘动,落日余晖已铺满了太平洋海面。
夜幕笼罩下的大海漆黑一片,我悄悄走出船舱、来到船尾。船尾的甲板距离海面最近,站在这里更能体会黑暗中大海的深邃,然而,也没人愿意来此体会这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船尾空无一人。
我将一件救生衣轻轻抛到翻滚的海面上,纵身一跃,轻盈地跳到救生衣上。两个小时后,这艘救生衣‘小船’将我顺利地带回到旧金山海岸。
我一早就计划好了,我将沿着从前走过的路线重返通古斯,之所以选择这条路线,主要是因为我心中一直有个疑念,那北极之地为什么能够保护我不受冥冥中那不可抗拒之伟大力量的影响?那暗能量通道是不是正在吸取死去之人的灵魂?我要去搞清楚。
对现在的我来说,徒步的长途旅行、甚或环球旅行已完全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因为自己的特异行为而给他人带去困扰。
毕竟,一个人独自走在渺无人烟的茫茫荒野上,确是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
三个月后,我重返了通古斯。期间,我曾在北极点沉思了许久,可惜一无所获,我也只能猜测北极酷寒之地距离生灵太远,‘她’不太喜欢这里的荒凉,所以才暂时放过了我。
三十年过去了,通古斯的景色有了很大的改变,被阴能量陨石猛烈轰击而成的湖泊,水波荡漾、鸟飞鱼跃,湖边已被茂密的树木和荒草填满,充满了花香鸟语,而那条阴能量通道却一如往昔,未有增强、亦未有衰减。
我已没有必要验证曾经的猜想,只因它正向我毫不掩饰地展示着‘吞噬’灵魂的行为,而我却搞不清楚它到底是在吞噬灵魂、还是在‘摆渡’灵魂,但是,地球一切生命逝去的归宿在阴能量通道的另一端,却是毫无疑问的。
我来通古斯的目的就是为了勘透这条阴能量通道存在的原因和目的,因而,我不可能只是‘浅尝即止’,必须对它进行深入了解,力求明晰彼岸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
由于每一次进入冥思,时间都会如流水般逝去,而下一次醒来或许又已沧海变了桑田,为了确保再醒来时,身上能有遮蔽之物而不使自己再次陷入赤裸身体的尴尬境地,在来通古斯的路上,我特意留心收集到一张刚刚死去不久的驯鹿皮,并将其藏进身旁一块坚固的岩石心里。
谁曾想我对这条阴能量通道的研究,从一开始就陷入僵局,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只能冒险以阴能量化作的纯精神体去碰触它,却差点儿被它将我的灵魂直接带走。
只是,即便有过这样的接触,它给我的感觉仍是虚无、不真实的,说起来十分沮丧,其实,我对它完全无法展开任何研究。
明明存在于面前却又如无物,既难以触及又难以思量,实在令我感到无奈与泄气,最终,我不得不放弃继续研究它的打算,好在,我也并非毫无所获,至少搞清楚了这条阴能量通道的确在吸纳灵魂。
接着,我又有了新的担忧和不安,这条阴能量通道是因我而成的,那样的话,我的父母和兄长、我的挚爱、我的肖恩父亲、我的兄弟们、我的女儿以及所有亲人好友的灵魂,是不是被另一条阴能量通道吸纳了?那个通道的彼岸就是这个通道的彼岸吗?
只是,我却从未感应到另一条阴能量通道的存在啊!若没有那条阴能量通道,曾经逝去生命之灵魂难道只能无声无息地消散?是不是有许许多多的灵魂因我对‘她’的拒绝而无法到达彼岸?一时间,许多的疑问在我脑海里形成,而我却无法加以印证。
我还没有做好融入它的打算,但我却知道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因为,我对阳能量的吸收远远超出了之前的预期,短短三十年间,我就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吸收量,相信再过半个世纪,我就能使阳能量和阴能量达到平衡,届时,我会再回到这里,以最佳的状态去迎接它的洗礼、并找到答案。
想要的答案虽仍没有头绪,心中却已有了准确目标,心情便不再那般急躁了。
而今,无论我身处何方亦没有任何不同,我很想继续留在这个既幽静又安然的地方,慢慢吸纳阳能量,等待那天的到来,只是,我心中却总有向南而行的意愿,那里仿佛仍有我未曾放下的‘包袱’,既然心无法安静下来,那就随心而动吧!
我取出那张已经阴干了的鹿皮,用葛藤随便编织了一下,扯掉身上已经朽烂不堪的衣物,将鹿皮外套往身上一罩,起身离开了通古斯。
我漫无目的地向南走着,一天,我经过一个有些熟悉的地方,记起了山梁另一面有一个村屯,在那里,我曾用两支近百岁龄的野山参与村屯中一对年轻夫妇交换了一身衣裳。
故地重游,一股微微暖意涌上心头,索性无事,我临时改变了方向,翻过那道山梁,向那个曾与我有过一段缘分的村屯走去。
站在山梁上,距离村屯还很远,只能透过茂密的草木看清村屯的轮廓,却见那往日人烟飘绕的村屯竟似空无一人。走近仔细打量,又发现地面上只留有狐鼠的足迹,不见人类活动的痕迹,显然,这个小小的屯子已经荒废了许久。
不知此地的人们遇到了怎样的变故?那对曾经年轻的夫妇又有怎样的际遇?这些念头在我心中只是一闪而过,无论怎样,那已是既成的事实,我无法为他们做什么,也不打算为他们做什么,我要离开了。
走出村屯不远,在已经被荒草完全覆盖的小道旁灌木林里,我发现了一只被陷阱夹断脖子的野兔。
犹豫片刻,我还是走过去,提起了那只刚刚死去不久的野兔,环顾四周,同时加强感知,在距离我七十米外的一条浅沟有了发现,那条浅沟里趴着四个小家伙,他们正透过两尺多高的野草丛偷偷观察我。
在不特意加强感知的情况下,我可以只凭本能感知到五十米方圆内一切细微的变化,而这四个小家伙恰巧躲在我本能感知范围之外,且头上戴着用乌拉草编成的草帽,背上还披着用乌拉草织成的披风,草帽和披风上更插满了各种野花和杂草,将伪装做到了极致,若不是恰巧看到这只踩中陷阱而死的野兔,又特意加强感知探寻四周,我肯定会与他们‘失之交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