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海德汉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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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教会虽担有小小的职务,但那只是挂名之职,说起来教会于我仍显陌生,因而,独自走在这座壮丽宏伟的大教堂里,我仍有迷失方向的可能,与忠于职守、以身作则的亚当斯队长两相对比之下,就连我都不由得鄙视起了自己。
深深反省过后,我已暗下决心一定要与亚当斯队长好好配合,尽心尽力、尽善尽美地完成佩雷斯主教所托付的任务,这不单单是为了挽回我和奈穆尔家族的名誉和荣耀,更是对佩雷斯主教赏识和信任的负责。
念及于此,我的态度变得愈加认真而诚恳了:“您对我非常了解,我对教会事务完全就是一头雾水,由我带队的话,很可能出现本不应出现的问题,与其带着矛盾和不确定因素去做事,倒不如由亚当斯队长继续带队更加保险一些,我向您保证一定认真配合亚当斯队长的工作,尽最大努力将此次任务圆满完成。”
我并非推卸责任,我只是对说服亚当斯队长确实毫无信心,况且,自从了解冈萨雷斯家族的牺牲和贡献之后,我已对听从亚当斯队长的指挥毫无芥蒂之心,且已经做好了委曲求全的准备,方才有此一言。
佩雷斯主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协助科隆纳家族渡过难关,我肯定会优先考虑由亚当斯队长带队,可是去寻找‘神圣权杖’是一件既危险又艰巨的、影响也必将无比深远的极重要任务,但凡出现任何纰漏都有可能彻底失败,此事必须悄悄进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你需要拥有绝对的自由和决断的权利。
亚当斯队长不会与你们一起去寻找‘神圣权杖’,亦没有权利知道有关‘神圣权杖’的事情,若由毫不知情的亚当斯队长带队,势必给你的任务带来方方面面的困难和阻碍,与其关键时刻出现羁绊,何不在此之前就完美解决呢?亚当斯队长是一个唯武力者,最是崇拜强者,我相信你有能力‘说服’他。”
随之,佩雷斯主教很是好奇地望着我:“我对个人技击水平的了解委实不多,但教会却有大量这方面的专家,教会曾经派人分析过雷伊城主官邸之战,那些评价此战的专家完全不相信所获得情报的准确性,只因,如果雷伊城那五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守卫真是被区区八人杀死的,而且,这八个人还毫发无伤地轻松离去了,就只能得出一个异常诡异的结论:这八个人绝非人类。而那些专家却不知,你们更有一举消灭二百多劫匪的骇人战果呢!所以,我也很好奇,你们所做的事情到底有多少是被夸大的?我得到的情报是否是准确无误的?”
既然佩雷斯主教坚持要我带队,我与亚当斯队长的正面交锋就是难免的了,说再多也不如手下见真章,那就让事实回答佩雷斯主教吧!
我故作神秘地一笑:“稍候片刻,您所有的疑问就都会有答案了。”
佩雷斯主教会错意了,他一面摇头,一面笑道:“为了保护奈穆尔家族的安全,闭口不谈曾经之事,说明你足够谨慎小心,可谓用心良苦,我很高兴,就不难为你了。”
以往我回来述职,要么由稳重的菲尔陪同,要么是对教会骑士既向往又尊重的杜库雷随行,因而,即便偶有被刁难的事情发生,也不会发展成吵闹、甚至争斗。
今日则不同于往昔,我携全部七位兄弟一同而来,其中有调皮捣蛋的奥索科、有下手无情的斯科特、还有喜欢煽风点火的萨凯,更令人头痛的就是出口成脏的海德汉了,这个家伙武技不咋滴,口才却无人能敌,最是能惹祸生事。
我和佩雷斯主教刚刚走近教堂大殿门口,就听到大殿外隐约传来的激烈争吵声,其中,海德汉那故意作出的怪腔调最是刺耳,而这也是他‘欺负人’时的习惯腔调,不必多想,肯定又有人撞枪口上了。
海德汉的武技虽差,却也不是普通武者可以对付的,况且,他身边还有六个无人能敌的好兄弟,足以让他放心大胆地一展特长,而海德汉的特长就是无人能比的语言天赋,任何有关语言的场合都是他的‘主场’。
海德汉与人辩论、或者争吵时,总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懒散模样,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能使人又气又无力,平日里,说话较少、语速较慢的杜库雷没少受他的‘语言欺凌’,但杜库雷也有自己的方法以解决问题,那就是用拳头跟海德汉‘说话’,因而,海德汉对杜库雷的‘语言欺凌’几乎全以海德汉满头包而结束,可他却乐此不疲地挑逗着杜库雷,仿佛挨揍还上瘾似的。
却不知,这又是哪个倒霉蛋惹着了海德汉,还选了海德汉的‘主场’与他一较高下,岂不是自讨苦吃嘛!
海德汉那懒散到仿佛快要睡着了的慢悠悠声音,幽幽地传来:“在我看来,离开扈从,骑士简直一无是处,这可不是诋毁你们,想像一下如面情形吧!当你们身着全身盔甲,突然想要拉矢,却没有扈从帮你们脱裤子,你们该怎么办?是不是只能无奈地把矢拉在裤裆里?你们当中是不是就有人这么干过?还是,你们都这么干过?那又臭又黏的感觉肯定很不舒服吧?”
海德汉这家伙口无遮拦惯了,我是真怕从他嘴里蹦出来更难听的话,使我和教会骑士友好合作的想法再添变数,因此,刚一走出大殿门口,我已迫不及待地大喊道:“你这家伙,这里可是教堂,况且佩雷斯主教大人就在我身边 ,你还不赶紧把嘴闭紧了,休再胡言乱语。”
接着,我又向与海德汉面面相对的、气得面脸通红的骑士道歉道:“请这位尊贵的骑士阁下勿要气恼,我替海德汉向您致以真诚地道歉!海德汉就是这么一个鄙俚浅陋之人,望您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听闻我的训斥,海德汉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马上恭敬地站直身子,又十分自然地向佩雷斯主教大人鞠躬行礼,这让正准备与他继续大吵的骑士仿似一拳打在了棉花堆上,差一点儿没‘闪’了老腰。
杜埃兹主教和埃尔维也在当场,只不过二人的神情却截然不同,杜埃兹主教是淡漠中透着隐隐愠意,埃尔维则努力憋着笑意,显然已憋得很是吃力了。
佩雷斯主教举手制止了又准备与海德汉理论的骑士,那骑士虽躬身退了回去,但只需看他那气愤难平的神情便知,海德汉这张得理不饶人的嘴一定把这个倒霉蛋骑士气得不轻,然而,倒霉的好像并非只是这骑士一人,其身后站立的十几名骑士亦同样满脸的气愤和激动。
我甚至有些同情这些教会骑士,你说挑谁不好,吵架非要挑海德汉,难道打架还准备挑杜库雷不成?要知道,就连我对这两件事也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而他们却像愣头青般‘勇往直前’地选择了最困难模式。他们不吃亏,谁吃亏?
我冲海德汉笑骂一声:“就知道整天瞎胡闹!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等我与佩雷斯主教大人会过面,再安排你们的行止,你怎就跟这位骑士阁下吵了起来?咱们远来是客,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样子,你就不能多忍让忍让吗?”
海德汉装出一副受到伤害的可怜模样,连声辩解:“您可冤枉死我了,我等兄弟谨遵您的指示,一直都老老实实地待在院子里,绝没有胡乱惹事,可谁曾想这位骑士‘大人’却无事生事,径直走到我们面前,接着就是一顿冷嘲热讽,话里话外全都是不屑和傲慢,侮辱我们,我们都能忍,可他竟敢质疑您,还诬陷您名不副实、尸餐素位,这我们怎敢忍?所以,我就与这位骑士‘大人’理论了起来,我们才是被欺负的一方啊!”
要知道,海德汉的‘语言天赋’可不仅仅在嘴巴上,他的肢体动作同样是一种语言,要想让人主动挑衅,他根本不需要开口说话,只需往哪儿一站就能达到目的。
我对兄弟们的了解不亚于自己的双手,孰是孰非,根本无需多言,与海德汉争吵的骑士肯定就是这样着了他的道儿。
萨凯却还用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天生冷脸配合着海德汉:“我可以证明是这位骑士‘大人’先主动挑得事儿,因而,我们才不得不做出适当地反应。”
萨凯的冷脸与海德汉花言巧语地配合,正是我们当中最能‘骗死人不偿命’的组合,蒙混过关最是拿手,套人秘密也不算太难。
我知道海德汉和萨凯这样做的原因,他们不想使我在佩雷斯主教面前失了面子,从而得不到尊重,可是,我已下决心与教会骑士展开最真诚地合作,如果任由他俩把理全占了去,脸面尽失的教会骑士肯定会非常抵触与我们的合作,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因此,我也不要什么面子了,看样子还得‘牺牲’这俩冒冒失失的家伙呢!
“那么后来呢?后来就是海德汉用他那张巧嘴欺负人了吧?你们还想骗过我?等此间事了,你俩都去和杜库雷练练手吧!”
我们兄弟八人早已心意相通,兄弟们虽不知我为何想要息事宁人,却都明白我已决定交好这群傲慢的教会骑士了。
而此刻,海德汉和萨凯这对难兄难弟的神情简直如丧考妣,连声求饶。杜库雷却恰恰相反,难得有‘合法’的机会收拾这两个老爱合伙挑逗他的家伙,他早已难掩兴奋地搓着手,仿佛一刻也不愿多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