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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蒲译林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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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之所以把人弄到韦一池的隔壁关了一天,如此苛待也是故意作弄他的。

今日叫他看一眼韦一池的下场,他怕是回去后再难安寝。

有肖驰这样的连襟,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韦一池的悲哀。

秦会之从牢里出去后就看到了游荡在前厅门口的失魂落魄的蒲译林。

“苏大人叫你去牢里点人你怎么还在这?”

他不过从他背后问了一句人就宛如惊弓之鸟被吓得魂不附体,待看清是秦会之后,原本还惊恐的脸上忽然提了起笑来,过分勉强,笑得十分难看,不如不笑。

“秦大人……”蒲译林双眼通红,眼下一片青黑,目光呆滞,似受了什么折磨般疲态尽显。

秦会之皱眉,心下还说不过一夜人怎么就熬成这样了。虽然这几日大理寺忙碌,可也不至于叫他如此受累,也没有听说苏严给人另外施加任务。

“你怎么回事?”

然而就是这一句话,叫蒲译林登时给秦会之跪下了,也不顾及这地方是大理寺的前厅了,人多眼杂,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影响。

“秦大人……救我。”蒲译林声音里带着乞求,像是磨了砂砾般沙哑。

他惶恐不安的揪着秦会之的补子,满眼哀戚,似大祸临头之兆。

秦会之看着他如此,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当下了然。

他退开两步,不容他胡乱抓着自己衣裳,冷声质问:“你收了韦一池多少好处?”

如今能叫蒲译林如此惊慌失措的唯有韦一池的相干案子。然而,蒲译林与韦一池私交甚密,怕是没少拿人家的好处,这时候陛下下令彻查,蒲译林这是怕了。

也是、一旦被查实,蒲译林不说性命如何,这好不容易混上来的官位怕是不保了。

蒲译林此刻全然没有了以往的倨傲,闭了闭双目、试图掩饰住那迟来的悔恨。

“不多,就……两张地契而已……”他声音都似乎是在战栗,这是得多害怕啊。

秦会之负手冷眼看着,原本还想说一句,两张地契而已并不算多严重,若是真查出来,两张地契带来的影响也不妨事,顶多是降级或者罚俸了,哪知人却接着道:

“是京郊的三亩地,带庄子的……”

秦会之一噎,咬着牙有些发狠。

这哪里是不多?如何能叫两张地契而已,居然收了人家在京郊的带庄子的三亩地!两张地契就是六亩!怎么不去正大光明的收人家的金元宝?

要是单单的几张地契就罢了,普通地契不过几丈良田。结果他倒好!还真是胃口大,也不怕硌着牙?带庄子的三亩良地,他还真敢收,这算起来比起那些收贿千金的人不遑多让。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秦会之固然有心帮他一把,可在知道他收贿了多少后就不容分说的卸下了那一点微乎其微的怜悯。

并非仅是两张地契的问题,此案牵连甚广,而他蒲译林太过贪心。人总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的,他也是有心无力。

秦会之冷笑。“你不知道有句老话叫做拿人手软吗?当初收下这些东西的时候可有想过今日?”

面对秦会之的咄咄逼人,蒲译林以前还会梗着脖子跟人对峙,纵然真矮人一头,也不会教自己输得太过难看。可如今,半点气势都提不起来。

他嗫嚅着唉声叹气。“他只说是孝敬我的……”

气势不足,连他自己都不信。

蒲译林也是悔不当初,没出事前,韦一池送什么自己都是来者不拒,还觉着韦一池仗义疏财,出手阔绰,结交此人是他的幸事;而如今,韦一池的钱财来路不明,怕是后面扯出来的案子会更深,他如今是日日担惊受怕。陛下又下令严查韦一池的案子,但凡收贿官员无一不能轻饶,自己不过一个寺丞,一旦彻查下去,自己乌纱帽不保还可能性命堪忧。

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找上秦会之,秦会之是陛下的肱骨之臣。谁都知道,秦会之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陛下一手扶持上来的,陛下信任,若是他出手,自己定当幸免于难。

然他什么计较在秦会之看来都是自食其果,与自己毫不相干。

他简直要被蒲译林气笑了,他居然敢说那是韦一池孝敬他的?谁人给了他这么大的脸?

一个小小寺丞,居然能还能拿人郎中的孝敬?还敢在自己面前说出来!

“孝敬你?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大理寺一个小小寺丞,真当你自己是位高权重么?”秦会之毫不容情的把人一通斥骂,言语尽显尖酸刻薄。蒲译林被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秦会之从来不会给人留情面,他早就领教过了,可今日被他如此劈头盖脸的一阵痛骂,他仍旧是心有不服。可咬咬牙,却是连句反驳的话都不敢倾吐。

他为了自己的性命,不得不在秦会之面前伏小做低。可就算是骂两句又如何,只要秦会之能救自己一命,辱骂他都能受。

蒲译林强颜哂笑。“是下官势利了。”

秦会之见他如此唯唯诺诺,尽显卑微之态,想来也是真的怕极了,追悔莫及。他固然对蒲译林怒其不争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好言相劝。

“两张地契无甚大事,只是陛下大力惩治一干受贿官吏,你多少也要受过的,与其被监察司查出来,不然先去投案,也可从轻发落。”

秦会之所言不假,被监察司揪出来与自己投案是不同的两者,虽然都在所难逃,但后者更能容情。自主投案的人再上书一封自省书,诚心悔过或许还能在陛下那里挣一点好感,也可能会从轻发落。

秦会之都如此劝诫了然蒲译林却是一脸菜色,似有难言之隐。

非是他不应,而是,此事何止如此简单,若是真就两张地契的事情,他自己也能招架得住,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也不会低声下气的来求秦会之了。

“非是如此简单啊。”他憋了口气在胸中,只觉得难以启齿。可自己如今是在求人,他纵然觉着难堪也在秦会之不耐磨蹭的眼神里自觉袒露真相。

“在韦一池与肖驰交恶后,韦一池他找上过下官,说是肖驰私德不好,教下官帮忙小惩大诫。”

秦会之直觉不妙,正色起来,“你做什么小惩大诫?”

蒲译林干笑,看着秦会之,似乎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而要说动秦会之帮自己,他不敢不如实告来。

“是下官一时糊涂,听信了韦一池的蒙蔽之言,擅自挪动了、苏大人的私章,给肖驰盖了一个羁押的手令……”

他越说越是没有底气,到最后他觑着秦会之愈加冷冽的面孔逐渐没了声儿。

听后,秦会之的脸色从原本的不耐一点点的冷下去,就好比凝结了一层冰霜。

他阴翳盯着蒲译林,眼里几乎是要射出的冰刀子。

他属实没有想到,蒲译林居然敢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收贿就罢了,还敢伪造手令。

他看着那似乎不知道自己行事多张狂的人眼里带着一股似笑非笑的讽刺,脸上却是一派冷冽。

蒲译林被秦会之这样的眼色看得忐忑不已,宛如黑云压城。他瑟缩着身子,生怕秦会之勃然大怒后会给自己来一巴掌。

秦会之却是佯做没有看到他那心虚又害怕的样儿,抱着胳膊透着几分凉薄的冷笑。“你这不是糊涂了!你是找死!”

身为朝廷命官,居然与人勾结,私自伪造羁押手令,试图残害同僚,此等罪名,一点都不比收贿来的轻。

就算真是他肖驰有罪要羁押,也是陛下亲自下旨,陛下不下旨也是他作为大理寺卿的苏严说了算,而他一个小小寺丞居然敢私自伪造手令!该说他胆大妄为还是自寻死路?不过两张地契就收买了他做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他是觉着大理寺都没人了吗?陛下是瞎了吗?朝廷就是他韦一池还是他蒲译林一手遮天了吗?!

秦会之深吐了气,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恼过。亏他还是寺丞,好歹也是从科举起身 ,读过三书六礼,学过大梁律法,在朝多年,居然如此拎不清。

秦会之看着装鹌鹑的蒲译林真想一脚踹死他得了,省得连累大理寺一起遭殃。

难怪说那个时候韦一池无缘无故的找上自己,看来,他是早就打起了大理寺的主意。是他想让自己伪造手令恐吓肖驰,结果自己不应才找上的蒲译林,蒲译林这个见钱眼开的主儿,还真就胆大包天的答应了!他也不想想,自己混到今天容易吗?两张地契,就能买断他的前程吗?

可笑的是,最后还被肖驰先发制人了!

如今他也不看看韦一池的下场,还让他自己救他,他拿什么来救?

要是就只有两张地契还好说,就冲他伪造手令,擅自动用大理寺私印,他这条命都不一定能保住。现在求他有什么用?他难不成还能把手伸到监察司去吗?也不想想监察司的都是些什么人,唯天子马首是瞻,旁人攀附他都会反咬一口朋党!他纵然是陛下的心腹都不会在监察司上动心思,蒲译林也敢?

秦会之恼怒不已,再三才压下胸中的火气。而对于蒲译林的事情他是毫无办法了,这人迟早要死在他的贪心上,监察司的人就好比有狗鼻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闻到气味摸来了大理寺来,他只会步韦一池的后尘。

眼不见为净,索性一走了之。

蒲译林见着秦会之要离去,惊慌之下扑上去抱住他的腿,涕泗横流、嚎啕哀求:

“大人!此事有转圜的余地!您若救我,我给您当牛做马!”

秦会之忍着脾气踹了两脚,奈何蒲译林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怎么都不肯松手,踹他几脚的他都受了。

秦会之神情不耐的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人,拒的决绝。

“我救不了你,你还不如去找苏严救你,他才是大理寺最说一不二的人。”

蒲译林收住哭腔一愣,找苏严?他敢吗?找上苏严那个老顽固,铁定连自己的解释都不会听就要拿下自己惩办的,要是找苏严有用他也不至于如此哀求秦会之了。

而就是他这一愣神之际秦会之已经脱离他的桎梏走开几步。他生怕是自己错失了自己的求生的机遇,忙不迭的站起来追上去,起步就差点踩到自己的裙摆跌一跤,追的趔趔趄趄。

“大人!大人!”

他不依不饶,饶是秦会之都快要没了脾气。

蒲译林焦急而又恐慌,甚至不顾及外边的人来人往大了声道:“手令我虽说是给了韦一池,可是他没有用得上啊,是肖驰先扳倒了韦一池,想来手令还在韦一池手里,亦或者是在罚抄出来的那些东西里,您若是……”还不等蒲译林说完自己的目的,秦会之就已经猜出了他是何意了。

他直截了当的打断他后面未说出口的半截话,目光森然的盯着蒲译林,冷冷道:

“所以你要我去开库?去给你把那道手令找出来?”

面对秦会之肯定了他的意图,蒲译林诚惶诚恐的点头。“是……”

他的确是这个意思,大理寺收没的韦家所有财产,包括从他书房找出来的所有的书籍纸册,这些东西关系到韦一池与人勾结的罪证是要后续继续追查的。而秦会之是大理寺少卿,他有权利进出库所,所以,蒲译林一开始的目的就不在于让秦会之帮他处理了地契而在于那手令上!

秦会之不知道蒲译林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自己会帮他行越矩之事,就算他是有这个能力可以帮他找出那伪造的手令,他岂会去做?

这种引火烧身的事情他疯了才会在这个关头去冒险,陛下本就因为韦一池的案子勃然大怒要求大力彻查兵部,现在兵部人人自危,而一旦查出手令的事情,不止是他完了,整个大理寺都要玩完!

而他蒲译林,居然还敢想让他从库所里偷出手令?替他掩盖罪证?简直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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