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秦会之的悔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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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挑眉,居然还真认识,瞬间来了兴趣。也不跟人争了,索性脱手,大方的让给他好好欣赏欣赏。
“原来你还是个识货的。的确是七喜,怎么,认识?”秦会之得了宝剑,欢喜得不得了,抱在怀里认真的观摩。那张妖孽的脸,因为心情的变化更加明艳动人,叫女子都自惭形秽的地步。
“这把剑出自风云剑庄吧。江湖排名前十的宝剑,一乐、二悲、四怒、七喜、九哀就占据了五个名次,风云剑庄的名气就此传开,风云剑庄自开立以来,所铸的名剑无数,却独这五把剑上了排名榜,叫江湖群雄求而不得,竟不知在姑娘手里。”所谓宝剑配英雄,能拿到这把剑,此女子的身份定然非凡。
满月惊讶他居然知道这么多,但是面上不动声色,发出讥笑。
“呵,原以为你就是个浪荡子,看来也不是个有眼无珠的。”
自己的宝贝剑被人认出,满月觉得很受用,正是沾沾自喜之时秦会之却是闪动着眸子道:“七喜在这里,那九哀想必就不远了吧。”
满月脸色陡然冷了下去,迅速出手拔出剑就直接横在了秦会之的脖子上。
当下,满楼看戏的人发出了惊呼,其中不乏有认识秦会之的人已经在幸灾乐祸了。酒楼的东家吓得缩在人群中不敢出现,生怕被遭无妄之灾,也忘记了指使人出去报官。
满月脸上已经没有了轻视,只有凌厉。“你知道什么?”
七喜是她的配剑,而九哀是阿秋的,知道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最开始她的配剑也只是普通的剑,后来是二爷给了她七喜;阿秋也没有九哀,是这次入京来,二爷才交给阿秋的。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么多,还知道九哀也在汴京,他是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了吗?满月时隔多年再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威胁的滋味。
汴京于她来说太陌生了,很多事情一旦发生就是措手不及,他们的到来本身也不简单,要不是仗着汴京无人认识她,她岂会如此大摇大摆的行走在外。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威胁,但是,她感受到了威胁。
秦会之贴着脖颈上的冰凉,纵然是被人刀架脖子上也并不生气,反倒不慌不忙的奉劝起人。
“姑娘莫急,在下不过是对名剑感兴趣,花了功夫琢磨罢了。姑娘还请收手,若是不小心划破了在下的脖子,姑娘可就麻烦了。”他有意提醒着满月,这里不是她可以动手的地方。汴京,自有汴京的规矩,任谁都不能撒野。
满月固然恼怒,可是却并没有被冲昏头脑。的确,这里不是江湖,天子脚下,还不是她放肆的地方。
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但是只要还没有威胁的时候,就不能做什么。
她抽回剑,从秦会之怀里夺回她的剑鞘上了楼。期间再也没有看过秦会之一眼,但那冷若冰霜的脸昭示着她的不开心。
元葳刚才看见满月拔剑,吓得不禁脚软,差点就冲下去了,幸亏双方都不是急躁的人,也没有真的见血,不然就麻烦了。
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模模糊糊的听见他们说什么剑庄什么七喜,还只当满月是因为被秦会之那个疯子扯住裙子才动怒拔的剑,当然在其他旁观者的眼里也是这样以为的。
一个男子光天化日之下对女子动手动脚,已经激起了群愤,对那秦会之更加的鄙夷。
元葳一见她上来就连忙凑上去关切的问:
“没事吧?”
他忍不住去看了眼底下的秦会之,人还坐着,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不过,他未来的嫂子真是豪气,仗剑走天下呀谁也不怕,以后肯定能保护兄长不受欺负,这个嫂嫂他可太喜欢了。
满月心里装着事,没有多做解,只是简单的摇头,跟着元葳走了。
这人太过诡异,而他们的身份毕竟不同,满月觉得还是远离他的好。
而被看了笑话的秦会之回头看着那消失的两人,眼里的兴味不减。元家人居然跟江湖人走得近?真是有趣,这汴京越发的有意思了。
回到了包间里,元葳就添油加醋的跟元崧讲方才下面发生的事情,特别是秦会之扯满月裙摆的事情,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似乎被扯的人是他自己。
元崧听说了方才发生的事情,期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怒,只是淡淡地看着满月抱着她的剑用帕子使劲的擦拭着,目光也落在了那把七喜上。
满月还不觉得有他,认认真真的擦拭着她的剑,觉得被秦会之碰过就不干净了,心里膈应,擦拭的越发用力。
元葳讲述完见两人都没什么反应,反而有些尴尬,自认为兄长同满月关系不一般,也不大好继续留在这里碍眼,于是便先出了酒楼,留他们独处。
等满月擦完剑,元葳已经走了,她也没有多想什么,凑到元崧身边去认认真真的问他。
“大公子,还不对我有安排吗?”她是真的想做事,给先生做事多好啊。本来来汴京就是给先生办事啊,可现在先生都还不出现,阿秋也走了她一个人真的好无趣,她也想给先生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大公子说对她有安排,可是这么久了,安排都还没有下来,她不禁想,大公子是不是唬她的啊,觉得她是女子没有阿秋的本事,所以不给安排吗?
她每日一问,元崧也不觉得聒噪。
“如今就是安排。”
“啊?”她不懂,她这样每天无所事事的是什么安排啊?果真是忽悠她的么?可是她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元大公子有时候跟先生一样,不愿说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这两人的脾性有时候真是一模一样,难怪会结拜。
她有些沮丧,她想阿秋了。
元崧看着她那委屈的模样,想笑,但是忍住了。
“以后你就知晓了。”
嘿,还卖起关子了,不说就不说咯。
那日人多,秦会之醉酒于楼梯间扯姑娘家裙摆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坊间对其夸大其词,把秦会之描述成了一个下流男,从此,秦会之的名声更下一层楼。特别是御史台,听说了秦会之大庭广众之下扯人家姑娘家的裙子,就好比是自己被秦会之扯了衣裳一般恼羞成怒,翌日的朝会就上书了陛下,又是一通对秦会之的控诉。
御史台与秦会之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状态了,以前秦会之但凡犯了错都不痛不痒的处置了,这一次闹得人心惶惶又影响太大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了。
陛下头疼的看着御史台的众人群情激奋弹劾起秦会之,声泪齐下,指控得秦会之宛如罪恶滔天,叫其他家有女儿的官员都不禁担惊受怕起来。幸亏是扯的其它女子的裙角,这要是哪天扯了自己家姑娘的裙角怎可是好?
其他官员也是杯弓蛇影,暗下决心回去后要叫自家家中的女儿不要出去乱跑,不然遇上秦会之,扯裙子扯头花啥的,名声就毁了。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几乎全朝的大臣都一致要求从重处置秦会之,更甚者认为秦会之不堪为官要罢了秦会之的官,以儆效尤。
陛下每日要处理很多事情,本来就身心俱疲,这会秦会之的事情又闹了起来,他觉得无比烦躁。以前他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他越发的不成体统,怎能光天化日之下扯人家姑娘家的裙子呢?如此行径着实太过分了,这下他就算是有心包庇都不成了,不罚不可安人心、平民愤啊!
他看着底下那大有他不处置秦会之,就要撞柱的御史大夫,头疼的扶额叹息。不说国事家事,如今连个人品行之事都要闹到他面前了,这秦会之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理应也不至于品行不端,怎会如此糊涂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如此做派?平白叫人抓了把柄去。
为了以示惩戒,罚了秦会之两个月俸禄,责令思过三日并要求他在三日内写三千字的悔过书,三日后交给陛下亲阅,再于朝会当日当众宣读悔过。
众人听着陛下的旨意,只得对陛下的处置表示‘英明’,就算是不英明也得英明了,跟以往的处置也没多大差别,只是多了个写悔过书罢了,还不是小惩大诫。不过,当众宣读悔过书也够给秦会之难堪的了,要是他真还要脸,就会规行矩步,约束自己的行为。
要说起这秦会之,简直人神共愤,就跟过街老鼠一个样,却得帝心,自从他出仕至今,被弹劾的折子跟大理寺的一年来接的案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奈何受到陛下的屡屡包庇,每次都是小惩大诫。往小了说,闭门思过几天隔几日就又完好的跳出来继续作孽了,罚俸禄人家也不指望着这点俸禄过日子,秦家高门显贵就不缺那个把银子;往大了说,挨过几板子,回去躺几天就全须全尾了。都知道陛下是有心包庇那秦会之,谁又敢质疑陛下的裁定。唉~
在一片炽热的目光中,秦会之不痛不痒的跪下领了罚,回去思过。
今早在来的路上就看到了御史台的人用一种特别鄙夷的眼神瞧自己,他就猜到了这会在大殿内等着参自己呢,要不是已经到了他都想直接回去睡觉了,省的留在这被御史台的告状。不过,结果显而易见的,就是他们再多告自己几次又何妨,也奈何不了他,只能背地里朝自己干瞪眼。
三日后玉清宫外,秦会之颠颠儿的揣着他的悔过书进宫给陛下阅览,好交差。但来的时候不对,玉清宫内只余留守的宫人,御驾一个不在。他寻人问了才知陛下又去了御宝阁。
秦会之这是第二次扑空了,上一次来寻陛下商议要事陛下也是去了御宝阁,没见得着。要不是知道御宝阁是存放陛下的那些珍宝的地方,他都要怀疑陛下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等他追去御宝阁,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下,那些侍卫一个个的尽忠职守得油盐不进,他说是来见陛下的也不放他进去,几乎都要口水都说干了。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库所,还至于怕他偷吗?
所幸是遇到陛下御前的宫人,要他帮忙进去通传一声,结果一问才得知,陛下带人去在镜心湖游湖了。
秦会之无语望天,这些侍卫好歹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个嘴巴闭得紧实跟闷葫芦一样,没在也不早说,至于跟他浪费唇舌吗?
他更无语的是,这个季节游什么湖?湖上的风不冷么?
等他再追去镜心湖,人都在湖心了。
镜心糊边羽林卫把守得严严实实,龙身画舫在湖中央慢悠悠的荡着,御驾都在岸边等着。
离得远,也看不着上面有哪些人。秦会之以为陛下是带了后宫在湖里,不然怎会有这兴致。
这叫也叫不回来,只得先等着了。入秋了,湖边的风猝不及防的吹人身上,冷的他一个激灵。
他还未开始添衣,也经不住吹,为了自己的身体找想,也没有干立在分口上,揣着袖子躲在树后面等到画舫划回来。不知道是等了多久,反正他是快睡着了,不过肯定是睡不着,因为湖边冷,风灌进后背心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对湖中的人的思念愈盛。
好不容易看到画舫回来了就赶紧催人去禀报了,再不回来他都要被这边的风吹傻了。
画舫停靠在岸边,里面的人却是没有下来,也没有要下来的动静。
秦会之使的人上去通禀,上了画舫又与门口候着的内侍相传,等传到陛下耳里,陛下正拥着十皇子吃点心,谢长柳在一边温茶,李秋在填炭火。
“陛下,大理寺少卿秦会之秦大人请见。”
陛下知道秦会之来所为何事,无外乎是他的思过期满,这会上交他的悔过书罢了。而此时心里正高兴,可不想被他败了兴致。他一手喂着十皇子吃点心,一边擦他脸上的点心碎,一脸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