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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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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我们这是要回去了?”谢长柳全程没下车,只知道周复出去与人交谈,似乎是被人拒绝了,然后他们又开始继续走。

周复回答他,并解释。

“嗯,谷主今日已见客,我们去下面山庄里歇着,明日再来请见。”

谢长柳点了点头,打消了他方才甚至是有猜测,那谷主怕是不愿见他们的顾虑。

他知道,周复是要带自己出来求医的。神农氏对自己的眼疾束手无策,为今之计唯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位密谷谷主身上了。

听闻这位谷主,如今年过一百,却身康体健,鹤发童颜,不仅有起死回生之术还驻颜有术。江湖里处处流传着这位谷主的传说,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真正见过他的人屈指可数,更多的是已经死在时间的长河里。甚至有人推测世间根本无此人,不过是世人的杜撰罢了。

他早年也在话本里了解过这位密谷谷主的传说,也只当做是世人向往如此圣者的传说罢了,直到从周复的嘴里知道,这人是实在存于世上的。

车驾穿梭在密林里,慢慢的行驶到一座隐藏在密林后的宅子前。

宅子建造得美轮美奂,园林景观无数,周围又是绿树成荫,好似藏于山河里的人间仙境。

周复下了车,谢长柳看不见就在车里坐着,秋山澪这时进来,快速的把手里的东西塞他手里。

“你送我的?”谢长柳摸着那玉环,有些惊讶。

“嗯。”秋山澪应是,望着谢长柳,少年气的带了一点腼腆,甚至会担忧谢长柳不接受。

谢长柳握着玉环,心中得到前所未有的慰藉。

“谢谢你,秋山澪。”

“是在庆河买的?”就独那日,秋山澪是该去买的此物,他也因此遇见了一个也叫阿眠的孩子。

两人正说着,周复回来了,他撩开帘子,对里面的两人道:

“在聊什么?”

谢长柳听到周复的询问,把手举起来给他看,语气里带着欢愉。

“叔父,秋山澪送了我东西,您看、好看吗?”

周复看了一眼那玉环,满意的点头。

“不错,他的眼光一向不差,也怪我,这些时日忙前忙后的,忘记给你买块玉戴着。”若是以前,也只当戴个玩意儿,如今也得把期许寄托在这些莫须有里了。

“不用劳烦叔父了,有秋山澪送的这块就够了。”

“好,那便下来吧。庄主答应了,我们进去吧。”

周复站在外面一直掀着帘子,秋山澪先蹦下去,又去扶谢长柳。

山庄坐落在这群山之中,是为私宅,一般不接外客,若不是周复与此间主人有点交情,他们还不能借宿一晚。

什么人居然常年住在这深山孤林之中?外人迹罕至、内无烟火气息,若不是隐士便是躲仇,而这庄子的主人却是因为一个承诺。

“周兄!”一进去,就有人迎出来,周复朝人拱手,与人寒暄几句,才记起来后面的人。

“长柳,秋山,这是你们罗叔叔。”谢长柳看不见人,却也听声辩位,朝人行礼。

从听到的声音里,中气十足,洒脱不羁,谢长柳知道这位罗成也是个豪爽的人。

“长柳、秋山澪见过罗叔叔。”

罗成点头,和蔼可亲的看着这两少年,眼中满是赞赏。

“这就是你说的那侄儿和徒弟?”

“是啊,不错吧。”周复充满自豪,丝毫不避罗成的钦羡。

“不错,你培养出来的人都不差的。”

“过奖了。”虽是谦词,却见不到周复脸上的谦让。

“要不是你来密谷,我们还不能有机会再见一面,今晚可得把酒言欢啊。”

“一言为定!”

两个老朋友时过多年,再次相见,感怀之余也溢出了些许惆怅来。

周复看着手里的忘忧君,问他。

“还没谅解你吗?”

罗成苦涩的摇头。

“那老头脾气太倔了,至今不应我,要不是因着尔辞,我早就走了。”

周复闻言,便不在多舌,两人都没有心思悲春伤秋,只得把所有的惆怅化为饮酒的豪气。

一场酣畅淋漓的酒喝下去,有的人是醉得不省人事,有的人还神清气爽。

罗成扶着周复回屋歇下,一到屋,谢长柳就摸了过来,谢长柳就住隔壁,这里太安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初来乍到的缘故,头一沾枕头就清醒得很,听见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瞧瞧。

人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屋子的酒味,从各处的缝隙里漫出来,钻进他的鼻子里。

“叔父醉了?”

罗成把周复甩到卧榻上,就听见背后有人,回头一瞧发现是谢长柳。

“长柳?这么晚了怎么没睡?怎么来这里了?”

谢长柳小心翼翼的绕过桌椅,走上前去。

“我来看看。”

罗成明白了,这是不放心他叔父呢。

“你太敏觉了。”

把周复安顿好,简单脱了靴子给人拉了被子盖上一点。

“你眼睛这样多久了?”他双目无神,却看着与常人无异。

“有两三个月了吧。”他一直觉得自己失明应该就是那日被杀手砸到太阳穴的那一拳导致的,按照之前神农氏所言,自己就是颅内受伤导致的失明,只是,颅内受伤所承受的风险太大,就算是江湖神医也束手无策,是以叔父才会把希望寄托于这位隐士大能。

“看你面上无伤,想必是颅内导致的眼疾,那老头什么都不好,就是医术好,会治好你的。”那老头医术精湛,但凡慕名而来的人都不会失望而归。

“承您吉言。”

两人面对而立,空气有一点点的凝固,外间草丛里的蛐蛐儿声唱得正欢。这时,谢长柳道:

“罗叔,您也喝了酒,还是回去歇着吧。”

“行,我先走了,让他睡吧,我一会安排下人来给他灌醒酒汤。”

“好。”

罗成走着又想起什么,后退了一步看着谢长柳。

“我送你?”

谢长柳看不见,罗成也是担心他绊倒自己,才好心提议送他回屋。

“不用了。”

谢长柳婉拒,这点路,自己能摸得过来,就平安回的去。罗成见此才离去,谢长柳待听着脚步声远去,周复绵长而均匀的呼吸自己也跟着摸着出了屋子。

而此时,另外两人还凭着夜色在林中摸索前行。

阿眠实在是走得快断气了,从白日里走到黑夜,这一停下来,就发现此地异常眼熟。

“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这地方,不是他们刚才就已经来过了么?阿眠惊讶了,他望着前面模糊不清的人,试探着猜测。

“大哥……你、你不会、是迷路了吧?”

邱频背影一僵,堪堪停止住脚步却随即装作若无其事。

他坚定的否定。

“没有,我只是、溜着玩。”

阿眠都要气笑了,编理由也不看时候么?谁大半夜的在林子里溜着玩?

“溜着玩?这已经半夜了!你跟我说溜着玩?”

阿眠想到了什么,他走到邱频背后戳着人的后颈,语气里带着促狭。

“不会是怕我嘲笑你,抵死不承认吧。”

“……”邱频哑口无言,就是这份沉默让阿眠确信了他的猜测是对的。

“呵呵。”阿眠冷笑。想不到就连邱频这样的人也能有如此憋屈的时候,不是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奇才么?居然也会迷路?他十岁就能走遍汴京了!

幸亏此时天黑,阿眠看不见邱频脸上的尴尬,不然,他真的是一世英名扫地。

“这地方我也是头一回来。”所以,迷路也不足为奇。

阿眠觉得,再走下去,天都要亮了。好在此刻的邱频也放弃了挣扎。

“算了。”

“就这样睡吧。”

说着,邱频就选好一颗大树,靠着坐下去,真打算不走了。

阿眠环顾漆黑的四周,只觉得阴风阵阵,似乎下一刻就会从黑暗里蹿出什么东西来对他们进行撕咬。

“不会有狼吗?”或者有虎更甚至是其他猛兽?他不想在这里睡……

“那你上树?”邱频抬头看着头顶上模糊不清的那张脸,给他建议。

阿眠挣扎片刻还是屈从了。

“……行。”

阿眠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跟着邱频走。

遥想在庆河的时候,没什么事是有钱办不来的,可现在,在这鬼都不露面的地方,有钱也不好使。

他踩着树枝跟猴子爬树一样蹬上去后,悻悻地想,这真的是凭借了自己这一辈子的运气了。

树杈够壮,他就算躺着也断不了,只是觉得哪里都咯人,但是又不敢下去。他找对合适的位置躺好,扭头往下看去,就见邱频靠着树似乎已经睡去。

他睁了会眼睛,已经夜半,按照以前东宫生活习惯早已经歇下了,可今夜的他,却没什么瞌睡的心思。

夜风挺凉的,耳边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月明星疏,月光穿过稀疏的树叶落下来,似乎就像是被人捏碎的星子,散了一地的碎星。很漂亮的夜晚,以前,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瞧过。

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很忙担心自己?来找自己了吗?

唉……都怪邱频……早知道不跟着他了,害得自己跟他风餐露宿的,还落得露宿树上的地步,想他这辈子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种苦……

阿眠在自己的怨天尤人中慢慢睡去。

夜深人静,树上树下两个人各自睡得踏实,还有不远处的山庄,也只余了几盏稀疏的灯笼亮着。

阿眠背后被勒得疼,本想着翻身翻下就好了,哪知忘记了自己这不是在床榻上,这一翻就给翻下树了。

“啊——”下坠感使他突然惊醒,却已经来不及了,他手快速的去爪但为时已晚,擦过树干就紧急往下坠落。

只是,没有他预想中的疼痛出现,反倒是身下软乎乎的。

他悄悄的睁开眼就对上了邱频垂眸注视着他的眼。

邱频浅眠,这一夜也仅是闭目养神罢了,早间被清晨的林鸟唤醒,还没来得及起身就接了个从天而降的人。

看着怀中的少年,邱频一瞬间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每每看着与谢长柳相似的这张脸庞,他总觉得自己是在爱屋及乌,可见他没有半分清醒。

若不是自己稳稳的把人接住,阿眠这摔下来他还得再回一趟密谷去。

他看着怀里的人,无奈点揶揄。

“你差点把我砸死。”

阿眠羞涩的挠挠头。

“嘿嘿……我忘记我在树上了。”

“起来,我胳膊麻了。”他抽回手,阿眠利落的翻出去,爬起来后就对着邱频卖乖。

“邱频哥哥,谢谢你啊……我昨晚不该那么说你的,你真是英明神武,大大的好人一个。”他把人夸得天花乱坠,离谱得邱频不仅不觉得受用还质疑起来。

“你昨晚说我什么了?”邱频顿住继续的动作、反问。

他不记得昨晚阿眠有说自己什么啊,怎么就和英明神武、好人扯上干系了?

阿眠这才反应过来,那不过是他昨晚的腹诽之言罢了,怎么就给说出来了,连忙打住。

“嘿嘿,就是夸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他谄媚的模样看的邱频心里又是一堵,按照谢长柳曾经说的,他的弟弟是个少年知事、年少有成的人,怎么都和现在这个曲意逢迎、讨巧卖乖的人无法重合,看来,还是华章把人孩子给养歪了,一点都不正经。

“算你有良心。”他长叹一声,总觉得世事无常,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活里会插入一个这样聒噪的孩子,那种心有余力而力不足的感觉这会是体验明白了。

阿眠精力充沛的绕着他转,为了自己的心思使劲了浑身解数。

“良心阿眠有的有的,哥哥莫要冤枉了阿眠去。”

邱频在前面走着,头也不回道:

“你摸摸胸口,看看在不在?”

“哥哥莫要取笑阿眠了。”

阿眠歇够了,又活蹦乱跳起来,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似林中歌唱的鸟雀。

“哥哥,我们去哪儿?”

“回家。”

“噢。”

停了一会儿,阿眠又开始问:

“哥哥找着路了么?”

这一问就蹦哒在了邱频的限度上。

“闭嘴!”

好似是听见了邱频语气里的忍耐阿眠果真闭了嘴,可不稍一会儿,阿眠又小心翼翼的嘟嚷起来。

“哥哥,其实我们可以试着走这边,那边……昨晚我们走过了……”

结果,可想而知的,他迎来了邱频冰冷的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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