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变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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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破旧但是保暖的房门被推开，切利妮娜侧着身子钻进来，随后将门关上。
夏洛特婆婆已经对她发出了问候，只是没有看见自家那个母亲大人的影子。
啊，想起来了，那边她好像准备饭了。。。。
“不用管她，是婆婆做饭不好吃了还是整个人都被那个人训练好了？”
老人笑骂道，拉着切利妮娜的手走进会客室。
“婆婆，您的手？”
她的右手完好无损。
“嘘~什么都没有哦，你在说什么呢？老婆子我听不懂啊。”
夏洛特说着，将右手缩回袍子里，用左手领着切利妮娜。
切利妮娜：。。。。。
我的妈呀。。。。
我本来以为婆婆您是个老实人的。
没想到您还留了一手。
“放心吧，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总要给你庆祝个生日不是吗？”
“大家都来了，他们可是吵吵着饿但就是死活不愿意切蛋糕，一直等着你呢。”
老人笑着说道，嘴边带着笑意。
“怎么会呢，耽误多久我都愿意。”
小明，小红，李华。。。。
她记得他们。
虽然敷衍，虽然跟假的一样。
但是他们真实存在。
因为某人的嫉妒，他们被附上了那些名字。
但他们是纯粹的人类，切利妮娜可以感受到。
比她自己还要纯粹。
“大姐！”
“你终于来了！”
“姐，我饿。”
这几年里，切利妮娜很少回来，因为害怕将自己身上的那些破事沾染到这群人身上。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这么在意这群人了。
“大家。。。。”
她想着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是笑着摇摇头。
夏洛特婆婆温暖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头顶，抬头只看到了老人慈祥的笑脸。
“许个愿吧。”
老人笑着说道，根本看不出那个威震群臣的老将军的影子。
“对呀，大姐，许个愿吧！”
“嗯嗯，快点吧，许完愿再切蛋糕，我要大点的。”
“那个，其实大姐你自己许完愿就好，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夏洛特看着孩子们，将房间的烛火熄灭，只剩下蛋糕上缓缓燃烧的蜡烛。
切利妮娜笑着，她从来都不相信这些的。
但她还是将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嘴里不知道默念着什么，然后将那烛火吹灭。
黑暗笼罩了孩子们，但没有阻隔他们的热情。
“大姐许愿什么?”
“都说了说出来就不灵了。”
“没关系的说说也不会少什么嘛。”
老人看着孩子们闹着，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将房间内的烛火点燃。
“别急别急，你们要听听小切利妮娜怎么说，她要是愿意告诉你们那才能听。”
老人说着，几个孩子很听话，当即就停下了玩闹一样的争吵。
“大姐？”
孩子们的目光聚集在切利妮娜身上，切利妮娜无奈的摇着头。
“我许的愿啊，是希望我们每年都可以吃上这么一顿大餐。”
她没有说谎，她真的许下的这个愿望。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单纯的，愚蠢的孩子。
尽管她做不到成为那一无所有的愚蠢人类，但这并不能妨碍她许下一个犯傻的愿望。
因为那只是一个愿望而已，不是吗？
“好耶！！！”
孩子们欢呼着，对他们来说，这样一顿大餐就已经算得上是最好的礼物。
切利妮娜陪着他们玩闹，同时切开了蛋糕。
看着孩子们的赞赏，切利妮娜将蛋糕放入嘴中，浓郁的奶油一瞬间就在嘴中爆开。
这是。。。。。
皇宫里特供的奶油吧。。。
她苦笑着看着自家婆婆，婆婆嘴边已经沾上了奶油，显然吃的正开心。
注意到切利妮娜的目光，夏洛特婆婆轻手轻脚的凑过来。
“我管你妈那里要的奶油，今天早上刚送到的，还算及时。”
老人说着，自觉忽视了问题的重点。
“这不对吧，我怎么记得这个玩意是皇帝赏赐才能用的吗？”
她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对这种小事都非常理解。
“那确实，但你也不看看你婆婆和你妈都是什么人，让皇帝赏赐下一块奶油什么的还不是有手就行？”
可他赏赐下来的可不止是一块奶油啊，这可意味着皇室的尊严啊。
她摇头，将那逐渐变得奇怪的想法甩出自己的脑海。
“婆婆，谢谢你。”
她无比认真的说着，老人脸上的笑容不减。
“只要你能过得开心，那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夏洛特知道自己的这个孩子早熟了一点，什么事都想着自己担着。
但她的努力夏洛特也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她将这个孩子托付给了那个内卫长。
如果是她的话，就算自己有一天。。。
她苦笑着，将那个念头甩出去。
“来，再来一块，我知道的，你现在不一样了，晚上不能留在外面，做什么事都要在制度内。”
“所以多吃一点吧，回去别饿着了。”
老人说着，给切利妮娜又拿了一大块蛋糕。
她都知道啊，她知道我是什么东西，也知道我一直在隐瞒的那些事。
可她还是愿意真心对待我，真心的爱着我。
这是什么？来自长辈的爱吗？
如果是的话，还请允许我将其欣然接受。
那微不足道的愿望，甚至可以以我那无穷的可能性来作出交换。
她品尝着嘴里的蛋糕，不在在乎其他的事情，只是品味着老人对自己的爱。
时间已经改变了太多东西。
老人那握刀的手如今已经可以作出美食。
她那曾经浴血的身形已经变得佝偻。
但她的爱，只不过从她的那些友人身上转移到了这群孩子上。
老人是悲伤的，因为他们会目睹自己的那些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但老人又是幸福的，他们可以看着自己的孩子们一个个长大。
这位老人，已经付出了太多了。
她爱着这个国家，爱着这群孩子们。
不是为了那些借口或是布局，而是发自内心的爱。
因为她想，所以就这么做了。
光靠着这一点，她就可以算的上吊打天上的那个东西。。。。
她们逃不出皇帝的算计，她们的未来也模糊不清。
但至少，她们还可以在今晚再次欢庆一次。
就和他们小时候一样。
无忧无虑，不因明天而焦头烂额。
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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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皇宫并不安静，官员和各类军官的声音此起彼伏。
皇帝对着无能的官员大发雷霆，而那些官员又再去吼着他们的下人。
但这些并不能影响乌萨斯的这位小公主的兴致。
身为皇帝的幼女，她身上的光环不轻，但也说不上重。
先天的劣势让她不可能再去和自己的哥哥比较，而她本来也就没有争夺权力的心思。
她只需要无忧无虑的活着，同时幻想着某一天能有一位属于她的王子把她从这座城堡中救出去。
其实她随时都可以出去，这里没有人敢拦着她。
但她依然这么许愿着，这是她知道的少数几个快乐的故事。
但她最近又找到了个乐子。
在那一堆只能叫做叔叔的亲王之外，她终于等到了一位和她年龄相仿，甚至是性别相同的小亲王。
然后那人此刻正躺在她的寝室里，嘴里还吃着她的蛋糕。
“姐姐~~”
她叫着，没有怪罪，只是撒娇。
“叫姑姑。”
德丽莎说着，然后将手中的小蛋糕全部放入口中。
不得不说，这种皇室特供的奶油确实不错，勉勉强强对得起她运作半天得到的这个身份。
“我不，我就要叫姐姐，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嘛~~”
小白熊说着，硬生生挤进床上的被子里。
年迈的管家擦了擦汗，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缓缓退出房间，生怕被房间里的两人注意到。
“不可以哟，我是你父亲大人的妹妹，你是不可以叫我姐姐的。”
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小公主的嘴唇上，同时将她拿在手中的小蛋糕抢过来，一口吃下。
“那好吧，姑姑，我们出去玩吧。”
她没有在乎蛋糕，那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她不想睡觉，哪怕她也称不上有精神。
她只是讨厌睡去，讨厌那漆黑一片的环境。
“可以呀，我们去哪里玩呢。”
德丽莎没有否定她的提议，而是顺着她的想法说着。
这个公主虽然很粘人，但是她不讨厌。
就她的那种扭曲的性格来讲，就算这具身体被人当做玩具使用，她感受到的愉悦大概也会大于羞愧。
对于这种大晚上带着一个小孩出去玩的事情，那是完全不在意的。
虽然她也不大就是了。
“要不，我们去后花园怎么样？”
小公主真的有在认真思考，只不过她知道的地方还是太少了。
“我不要嘛~那里晚上超冷的。”
尽管她感受不到冷，她还是以此为理由拒绝。
她懒得动，就算是对方拉着她出去，她也懒得动。
“也是，那咱们玩些什么呢？”
小公主没有多想，认定了德丽莎说的事情是真的。
“我有一个好玩的。”
“什么什么？”
“咱们来做圆锥曲线吧，可好玩了。”
德丽莎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只是上次看见犹大看见切利妮娜做过。
她但是看着就觉得困，所以现在能记住这个名字。
“好呀好呀，那我们。。。”
“给，做去吧，做完了记得叫醒我。”
德丽莎将一摞卷子递给小公主，然后将被子全被抢过来，将自己完全包裹住。
“诶？”
。。。。。。
“你需要成长，但是，如果这么依赖我的话，我也不会反对。”
德丽莎抱着已经睡着的小公主坐在床铺上，嘴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但她的眼神却让人看不出她的内心。
“阿纳斯塔西娅，我记得你。”
“你从来没有改变过，就和我上次见到你时一样。”
“虽然你也不会记得就是了。”
她挠挠头，将那张已经做了一半的卷子销毁。
“我没有忘记你赏赐给我的那些感情，所以我会报答你。”
“如果要选择是哪种方式的话，那就送你从这里出去好了。”
她笑着，想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主意。
“真是难得，居然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可不要怪我啊，我可是很少这么动脑子的。”
抚平小公主的睡颜，德丽莎起身，穿上了自己的衣袍。
她要回去睡觉，她忍受不了这里的床垫和枕头。
她不是敷衍的人，她对于这些东西非常讲究。
但是她却愿意为了这个小公主从自己的亲王府跑来皇宫一趟。
虽然有着皇帝带孩子的要求，但这大多数还是出自于她自己的希望。
“阿纳斯塔西娅，哼哼~最初的，也是最后的。”
“不过，我偏要让你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女皇，又会怎么样呢？”
谢绝了要送她回去的老管家，她的身影化作黑雾，消失在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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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利妮娜沉默着走进内卫办公室。
夜已经深了，这里本来也没有多少人居住，会在这里工作的人又是那些能砍人就不会说话的狠人。
所以这里安静的一批，切利妮娜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夏洛特婆婆说的不错，所有内卫的作息都有规矩。
他们需要记录自己的行程，然后向上通报。
在夜晚，如果不出意外，内卫要全部留在皇宫内。
是监视，也是保护。
切利妮娜身体中已经被种下了名为邪魔的种子。
虽然没有被激活，但身为高等内卫的她，已经有了被留在皇宫内的必要。
悄悄打开大门，里面只剩下一位内卫坐在椅子上打着呼噜，显然不会注意到她。
也是，他们都有任务，怎么会都留在这里待机呢？
她这么想着，推开犹大寝室的门。
她可不想和这个打呼噜的大汉睡在同一个房间里。
“你还知道回来。”
她刚刚关上门，一阵声音就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母母母亲大人？？？”
她说着，麻木的回头，看到犹大正坐在床上，借着烛光看着什么书。
不是，晚上看书的话至少面具摘一下啊喂。
不摘的话你点灯干嘛。
还有《鲁珀的生活习性大全及鉴赏》是个什么鬼啊？？？
犹大默默的将那本书收到枕边，将自己放在床头的那个零食兜子扔过去。
她很气，非常气。
里面的那些盒饭被外面的那只吃完了，里面只剩下那堆零食没有动。
那也不少了。。。
我砸死你个没良心的小崽子[○?｀Д′? ○]
“这啥呀？”
切利妮娜躲开后，伸手想去接，却被那巨大的零食包压到地上。
“零食，给你的。”
犹大脱下自己的外衣，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床上的某种东西藏的更严实一些，就准备这样穿着衬衣入睡。
切利妮娜：你看那个东西了吧，你绝对看了吧。
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