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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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老汉吞咽一口口水，不停的点头，生怕唐川不相信，指着不远处一片仅剩下地基的废墟：“小伙子，你看，那些平房都飞走了，我喊了半个小时，你是第一个人！”
望着眼前的末日一样废墟，唐川耳中听到老汉的话，感觉做梦一样，那么的不真实。
失重了！
只有地球引力消失，地面上的东西、人才能飞起来，冲入高空之中！
老汉是幸运的，他抱住了一棵根系发达的柳树，没有飘走。自己也是幸运的，碰巧卡在结实的钢结构上，也多亏自己严格要求工程质量，钢板桩没有离开地面，不然，自己也飘入了空中。
他仰天长叹，内心绝望。
地球上，还有多少人幸免于难的？
“老人家，你可记得那种状态持续了多久？”
唐川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如果时间短，活下来的人会多一些，如果时间长，恐怕很难说了。
失重的状态下，连一棵棵大树都连根拔起了，更何况人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像自己、像老汉那样幸运，比如李载誉经理，他能留下全尸就不错了。
那些飘入空中的人恐怕尸骨无存了！
“唔......”老汉没等回答唐川的话，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呻吟，紧接着，额头、脖子上的血管凸起，好像蚯蚓一样，鼓胀的他的老脸通红。
“老人家，你、你怎么了？”
唐川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搀扶老汉，谁知他的手刚刚碰到老汉的胳膊，老汉大吼一声，极其痛苦的仰头痛叫。
噗！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老汉嘴里喷出一道鲜血，紧接着额头凸起的血管毫无征兆的爆裂开来，顿时喷溅了唐川满头满脸，然后瘫软的滑落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便没有了生息。
啊！！
唐川吓的惨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地上，茫然、惶恐，不停的逶迤后退，惊叫着落荒而逃，根本顾不上查看老汉的生死。
就在唐川逃离不久，从老汉张口的血淋淋的嘴里，爬出了一条红色的长满绒毛的虫子。
虫子一出现，就暴露在阳光下，立刻吱的一声，扭曲蜿蜒起来，不等它爬回去，便化为了一缕青烟，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唐川惊魂未定，亡命狂奔，似乎身后有什么追命的东西，前来索命一样。
一口气跑了七八里终于看到一辆车篷塌陷的汽车，里面的人倒在座位上，早已经僵硬，没有了生机。
心中默念了一声对不起，唐川拉开车门，把死者从里面拽出来，试着发动车子，发现车子还能开，当即加大油门，朝着魔都市中心方向驶去。
玉华，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在空荡荡的凹凸不平的街道上，车子一路狂奔，达到了一百二十公里的时速，车子都开始发飘了。
如果放在以前，交警早就拦截了，现如今，别说交警，就连活物也只有几只仓惶的老鼠而已。
等唐川来到裴玉华工作的市民大厦，便惊呆了，以至于忘记刹车，车子嘭的一声撞在残留一半的台阶之上。
三十八层高的市民大厦就剩下地基层，裸露在外的钢筋、参差不齐的混凝土柱子昭示着上面曾经有过建筑物。
一名灰头土脸、一脸血的保安痴呆呆的坐在基础前面，喃喃自语：“没了，什么都没了！”
唐川认识那保安，是一个姓胡的中年保安，他跳下车，冲到保安面前：“胡大哥，玉华呢，大楼呢？”
胡姓保安茫然的看着唐川，空洞的眸子多了一丝生气，“唐工，你家裴玉华随着大楼，一起飞到空中了！”
唐川绝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一切都没有了！
数千人的大楼，只剩下了一片狼藉和一个保安，末日到了！
偌大的魔都，三千多万人口，能有多少人幸免于难的活下来？
地球到底怎么了？
绝望的念头潮水般淹没了唐川，这绝望抽走了他的灵魂，让他变成了行尸走肉一样，木然的起身，不去管冒烟的汽车，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刚刚走了几步，市民大厦车库入口废墟堆里传来微弱的呼救：有人吗，救救我们！
还有人！
唐川一愣，随即喜极而泣，疯了一样跑过去，徒手搬挪坍塌的混凝土：“坚持住，我们来救你们！”
远处的胡姓保安闻讯也跑了过来与唐川一起救人。
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外面的人与里面的人感觉比一天还要漫长。
唐川惊讶发现，自己轻轻松松能搬起一百多斤重的混凝土块，这说明重力的确减小了不少，至于多少还得需要专业的仪器测算。
只不过此时顾不上这些，救人为主。
等唐川与胡姓保安清理了地库入口的废墟，能容纳一人通过时候，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人从里面爬了出来，紧接着陆陆续续的从里面出来了七个人，四女三男。
唐川一个都不认识，不过还是问了一句：“里面还有人吗？”
“没、没有了，都死了，都死了！”
最先出来的女人惊魂未定，浑身发抖的回了一句：“车里的人都死了，我们、我们没上车，侥幸......”
唐川瞬间就明白了女人的意思。因为突然失重，进入车里的人与车子一起抛离地面，压迫在地库棚顶，定然无法活命了，他们这些人却贴在棚顶，活了下来。
既然地下车库的人能活命，那么，位于地下的地铁站的人岂不是生存几率更大？
唐川打了一个激灵，他想起来裴玉华曾给自己发过讯息，要坐地铁外出办事，或许能活下来！
想到这里，唐川顾不上安慰幸存者，撒腿朝着地铁站方向跑去。
或许工程质量非常不错，地铁站入口除了扶手、棚子不翼而飞外，其他的都完好无损，只不过电梯因为断电停止运行。
唐川飞快的冲了下去，一步三个台阶，一直来到地下站台，都没有看到什么人。
不过，地面上的几处鲜血说明有人受伤，并且活着离开了。
唐川注意到开启了应急照明的站台昏暗无比，却是空荡荡的，除了掉落的废墟外，站台内几乎没有人。这只能说明突然失重的时候，站台里面仅剩下少数工作人员，他们受伤后，离开了站台。
唐川找到了一个应急手电筒，踹开变形的伸缩门，跳入轨道坑内，沿着七零八落的轨道朝着一个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