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洛京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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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青右手在脖间划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巫的安全是主人交给他的唯一任务。
阿蛮轻轻摇头，眼底有些些微欣慰笑意：“大医精诚，这一生，我已经被舍弃。但，总要有人在这条路上远行，恪守医德。
亦总需留那么些人，让我铭记本心，为何入世，何为大巫。人活着，不仅仅是兴趣使然，亦有各自的使命与责任。”
墨青点头记下，一言惊醒梦中人，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呢？他这二十几年，儿时好奇玩耍，五岁疲于奔命，七岁同族人一起被主人收归麾下，免于漂泊。
没有人告诉过他使命，责任，依旧任由他凭喜好专研机关术。连主人安排的任务，也几乎在最安全的地方，可他是墨家嫡系唯一的血脉啊！
他将心思暗藏，才弱冠之龄，时间还多，可供他慢慢寻找答案。当先，他需护好阿蛮，按她所言行事。
他行至念紫身后，一掌劈下，伸手将往前栽倒的人拽住，将药丸灌下，扶上轮椅，推至马车，送走。
内壁墙一侧，似有褐色身影晃过，隐入夜色，无人注意。
阿蛮坐在靠窗的床榻处，一.夜未眠，反反复复的看着《百草经》序，终起身执笔，快速写下一张药方，虽不能根治，但能减少痛苦。
他们做过的恶，只有江临寒有权讨回。
天光乍破，药铺外又开始有病患集结，两名大医有近八十古稀，跟随有四名未染病的医者，皆聚于“勿来”医馆，挑灯诊脉。
阿蛮坐在阿影肩头，显得格外打眼。
两名大医及四名医者皆起身，弯腰拱手一礼：“听闻大巫受伤，未曾叨扰。今日有缘得见，还求大巫能救治城中百姓。这疫症反复发作，我们已经竭力而为。”
阿蛮将手中药方递出，墨青接过，双手奉给大医：“大巫彻夜未眠，研究疫症后，得此药方，虽不能根治，但能减少痛苦，扼制高烧。”
医师们作势欲跪，被阿蛮以金丝牵住，一一拦下，随后又深深作揖：“大巫慈心仁术，吾等代百姓谢过。”
阿蛮还以医礼：“长者不需多礼，治病救人乃医家本分。这药方乃念大夫以身试药，我不过提供另一种方向，不敢居功。何况往后，最终还需各位一同钻研，往早日得药，能治愈病人。”
当日，阿蛮取代念紫位置，同六名医者坐诊医馆，一幅幅的药从他们手上递出，根据不同年龄嘱咐不同用量。
午时之后，陆续有病人传回好消息，高烧退了，浓疮还在，但呼吸已经顺畅。
死寂了好几天的南江县，总算迎来了一些欢呼。
陆陆续续有病人来感恩，送礼，皆让药童拦于一丈外，以免影响看病。
最后还不得不与衙门联手，发布告示，才免去了病患堵塞医馆门口。
大巫救世神医之名更加被传颂，得一城感激。
阿蛮整整一天下来，喝口水都没空。唯中午墨青送来午饭时，稍微休息片刻。
直至入夜，十余名大夫皆疫症减弱，纷纷自发前来替换。
六名医者将药方发放，并细细讲了药量和注意事项后，作揖离去。
阿蛮留守了一会儿，将十余名大夫分作两拨，每四个时辰一轮换。
而她和另外两名大医，则准备翌日起，一起寻求根治之方。
“哒哒哒……”一阵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直停在南江县城外。
监军太监李公公坐在马上，请出圣旨，宣读：“南江县守城总兵接旨。奉天承运，吾王诏曰：南江府疫症突起，原因未明，为防疫症蔓延，现守城军交由九殿下虞景钰全权监管。钦此！”
城门上跪了十数名士兵，叩首同声应道：“臣等接旨，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后起身，从内城飞奔而下，快速开了城门相迎。
太监将圣旨交给总兵，后策马往一旁行数步，让出中间的位置。
虞景钰策马前行数步，一挥手，身后两队人马整齐划一的跑进城中，一队上了城门，一队径直穿过，往另一侧城门而去。
副手则行至总兵身边：“总兵长，城门由我等看守，请你带领你的人马协助衙门，巡视好内城，务必保护医者安全。”
“是！”总兵长行正身行礼，将城中情况简单介绍了一番：“疫情第三日封城，且有出告示安抚，医者积极相救，未有伤亡，无一人离城。”
唯一没说的是，县令和部分商户世家想走时，都被同一人震慑，死也并非疫症。
百姓见府尹、商贾等惜命之人皆如此镇定，便以当做小病，积极配合治疗，无一人闹事。
虞景钰闻言，翻身下马，行至总兵长面前：“名字？城中医者何处？士兵可有用药预防。防守士兵是南江府防线，更须珍重。”
他早对南江之事了如指掌，但却需这个借口，去寻阿蛮。
“谢九殿下爱护之意，属下方岩，愿为九殿下引路。”方总兵拱手一揖。
“可。”虞景钰应下，转头对李慕及太监等人吩咐：“尔等速去县衙传旨，我且先行一步，了解疫症。”
“诺。”李慕等三人行礼，拉扯缰绳，骑马往城中疾驰而去。
在不起眼的阴暗处，云英按照虞景钰的安排悄悄脱离队伍，去听风阁，潜伏暗处，以备不时之需。
李慕，随行李公公以及念白三人将马匹交于县衙门口其中一个值班之人，李公公说道：“传南江府尹接旨，速报。”
另一值守飞奔向县衙内，一边跑，一边喊：“圣旨到，圣旨到！王府尹，传旨公公到了！快，快，准备接旨。”
一阵人仰马翻，大约一刻钟后，王府尹携家眷及县衙所有当值跪在堂中：“臣南江府尹——王思远接旨！”
随行太监从衣袖中取出圣旨：“南江府府尹王思远接旨。奉天承运，吾皇诏曰：南江府疫症突起，原因未明，现派御史李慕，主查明原因，府尹协查，一切皆以疫症为重，不得延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