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疫起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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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念紫微微皱眉，城北是出了名的脏乱差，三教九流蜗居之处：“大巫，只怕城北支摊不易。”
“嗯，我来之前已经充分了解过，可即便是乞丐之流，亦是生命，应同有生存的权利。”
阿蛮指挥着墨青往店铺外间去：“你不必前往，阿影的药浴方子和注意事项都在桌子上，他交给你了。”
“是。大巫慈悯，我自愧不如。稍后我会让药童将常备药装车送到北城，义诊处。”念紫鞠躬作揖。
后走到店铺，让两个药童将寻常风寒等常用药装车，并写信给数个交好的医馆，让药童顺路筹集更多的药材，送去城北。
墨青推着阿蛮，大约一个时辰后，抵达了城北。
他将背着的木箱放在阿蛮身侧，又将轮椅固定，从一侧取下折叠的木桌支起，又将义诊的白棋挂了起来。
阿蛮从旁边的木箱中取了看诊需要的工具，便等着病人前来。
她打量着城北错落破旧的房屋，街面上也显得凌乱，这比几年前救江临寒时，又破败了几分。
“咳咳咳~”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走到桌子前：“医师，咳咳咳……义诊拿药，需要钱吗？咳咳咳……”
“不用。药材稍后有医馆送来，老人家放心治病就好。”阿蛮伸手，示意老人家坐到桌前，将手放到脉枕上。
她三指搭脉，又看了老人家的舌苔：“初夏时节，昼夜温差，老人家这是风寒所致，体温偏高，以凉水敷额，再煎服两贴药就好。”
从药箱中取出银针，火上炙烤，后在老人后背和太阳穴几处扎针，祛邪降温后取出，让老人去取药。
“谢谢，医师。谢谢，医师。”老人家说着就要下跪。
墨青赶忙扶起：“老人家，这边请，到这边等着取药。”
周围的人见有人确实得到治疗，又真的免费，多少有些意动，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回去转告亲朋，家里有病人的，都可以来，不用硬撑着了。
药童驾车抵达时，城北市场上，已经人山人海，一边喊着让一让，送药的来了，才勉强顺利抵达。
墨青引着药童到一旁，让拿着药方的人到这边来领药。
药童看方抓药。
整整两天时间，阿蛮义诊施药都在有序的进行，虽然中途出现了霸道插队的小插曲，但也很容易就平息下来。
至于来收保护费的混混，一照面就被阿蛮指出了身体沉疴。
后来领了药，对阿蛮的医术更是佩服得不行，自愿领着一群混混来维持秩序，更加保障了义诊的顺利进行。
在义诊第二日的中午，阿蛮让混混去整个北城的街道吆喝，在义诊结束时，会布施药粥，无病强身，先到先得，一人一碗。
整个下午就没有再进行看诊，阿蛮取了十几种药材让药童和墨青架起两口大锅熬药粥，在快熟时，她都会放入一种研磨好的药粉。
施粥，直到深夜。
阿蛮回到药铺，洗漱之后回屋，将蓝边银蝶放出，留下一份书信，便早早躺到床上。
半个时辰后，星影从主屋出，鹞子鹤立飞至墙头，翻身而下，往城北平民区的两处共用井而去。
按照阿蛮要求，将药粉倒入井中，这药粉别无害处，不过是引，最终做与不做，成与不成，还得看阿蛮的意思。
又过两日，墨青从听风阁获得消息，李慕顺利从殿试脱颖而出。
虞王恩准，休息七日，与家人团聚后，入翰林院修书。
大巫的名声也在北城快速蔓延，获得百姓的信任。
阿蛮手中捧着玉质青鼎，右手食指在其上轻轻摩挲，最终还是下了决心，揭开，数只蚊虫飞出，未曾片刻停留，直直往北边飞去。
其虫有疫，同引而显。
七天的时间，足够发酵至整个南江。
之前的义诊不过是借此调整他们的身体，并将微量抗疫药粉给他们服下，避免造成死亡。
有书信一封让墨青通过听风阁尽快送达阿银手中，需要他保证南江上递的疫情奏折能最快抵达龙案。
第一日，城北数人同时高烧，且被蚊虫叮咬处出现数个脓包，并有继续蔓延的趋势。
第二日，高烧者其家眷出现咳嗽等症状，在药房接触过的人也出现风寒症状。
第三日，高烧者不退，且人数渐多。
街道人丁凋零，反倒是各个药房排起长队，或抓药治病，或预防。
最初出现病症的药房，已经关门歇业。
第四日，‘勿来’医馆开门无偿就诊，这是念紫独自决定，他是医者，有身为医者的责任和使命。
在诊治过程中，得出此番乃疫症，虽未至人死，但暂且无药可治。
遂告知府尹，同南江府医者联名请求封城，共渡难关。
府尹得知城北起疫症后，生怕被连累，连夜携带家眷，打包家产准备逃走。
星影跟随其后，确定离开的方向后，几个翻腾，利落的落在众人面前，右手一扬，一条石灰线落在地面：“凡过线者死。逃，你逃得了吗？”
“阁下是什么意思？我暂管南江府，还有哪里是本府尹去不得的？胆敢威胁命官，你胆子不小！”府尹故作镇定，示意护卫与之拼命，自己则同家眷悄悄后退。
星影瞬间出现在府尹前面，银丝过处，直取过线家丁两人性命，血溅王府尹及其夫人满脸。
王府尹及夫人微楞，接着一哆嗦便是尖叫，跪地磕头求饶，腥膻的液体流了一地。
剩下的人，纷纷后退数步，深怕过线被杀。
护卫皆是一愣，眨眼之间相继两人身死眼前，他们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未曾碰到，他们便知道今儿是真走不出去了。
府尹哆哆嗦嗦地跪下，连连磕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也不过只是想活个命而已。这样，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给你！都给！”
说完，府尹伸手去拿夫人背后的包裹。
府尹夫人紧紧拽着，那可是这十几年全部的家当，是东山再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