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造势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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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打量了清竹几眼，以过来人的眼光，以己度人，这位与九殿下应当是真爱了，不然谁敢问这种杀头的问题。
他默了默，见大巫未曾阻止，便应道：“自然不止，但若是母族有能人，九殿下会好过很多，将来未必不能一争。”
清竹转身，跪向内间：“大巫，九殿下护我多年，我却只能是他的污点。清竹求大巫相助。虽不指望他一争王位，但求能过的好一点，而不是在夹缝中求生。”
清竹收到大巫的暗示，要自己给九殿下造势，情急之下只好改写原本的设定，套上恩爱深情的人设。
“哦~”阿蛮似乎来了点兴趣，突然坐直身子，放下茶杯：“可今日那人，不值得我出手。”
清竹跪地磕头，硬着头皮继续瞎编：“大巫，我愿以父辈当初恩情相换。九殿下本性不坏，性格阴戾皆因先天之病所致，但却未曾枉杀一人。今日医馆多有冒犯，皆因我而起。恳求大巫相助。”
阿蛮指尖在桌面轻轻叩响，一下，两下，三下：“你可想好了？我虽不能送你入朝堂，但是可以保你做个清白药商，一生衣食无忧，甚至与你爱之人共度余生。”
“共度余生，多诱惑啊~可惜……但我确定，求大巫成全，”清竹抬头望着里屋，。
阿蛮闲散的往后一靠，指尖沾了茶水，在桌上一圈一圈的画着圆，半晌，又说：“好，我成全你！此事终了，你我再无因果。”
转而又对李公公说道：“李公公，现下可以说说前大司徒之女——叶凝霜了。”
李公公更是一惊，对大巫的能量再次侧目，当局五分天下，大虞为最。
一句话要便给一个王子定下母族，他不敢再深想，亦不敢猜测。
“公公？”清竹轻声问道。
李公公忙敛住心神：“叶凝霜乃前大司徒之女，初进宫独得王宠，一时风头无两，孕期被害，滑胎伤了根本。
而今家父被奸人构陷，以私通周人，入狱，秋后问斩。若她能得宠，兴许还有转机。
向大巫推荐，只因我夫人是她管事姑姑，已同落罪冷宫。”
阿蛮在圆圈中心处点了点，这背景足够了，阿银向来驭下有方，想来加上自己的虫蛊，定能造出一个听话的棋子。
李公公见里面半天未有一点动静，更是莫名的心虚，整个人像是从冷水里捞过一遍似的。
“李公公聪慧过人，自当知什么话好说，什么话要命。将来若坏我之事……我能给你们的，自然能百倍的讨回。”
阿蛮将茶几上的盒子颠了颠，巧劲儿一扔，盒子穿过薄纱，稳稳的落在外面的桌上：“留下宫中简图，拿上药，回吧！记得明日将百年灵药送到‘勿来’医馆。”
李公公将一个木匣子放在桌上，赶忙将药揣进胸口，真切地感恩磕头：“谢谢大巫。今日，杂家为家妻奔波，不曾见过江湖传闻中的大巫。”
说完，便走到门口，戴上斗笠，离开了平澜竹馆。
清竹简单的收拾了外面的桌面，心里想着，今儿演了这一出，看来诈死之事得好好写个情真意切的遗言了，头疼。
阿蛮伸手，拽着阿影手臂借力，坐到轮椅上，由阿影推着缓缓出来。
清竹将自己的疑惑缓缓问出：“大巫是想在宫中给九殿下寻一母族助力？叶凝霜？这怕是不易，不若再等等。”
“先生，玲珑心思。只是现在二殿下与徐州伯邑公，青州姜直公来往从密。三殿下得冀州、兖州二公支持，八殿下在与豫州、梁州、雍州三公有接触。
虞王老当益壮，虽近年来因寻长寿之方，与各门派有嫌隙，但民心还在，且施政怀仁，届时禅让王位，只怕心中有属。
事以时易，助力从来不是等来的，若现实迫切，不如自己造一个，更为安心。”阿蛮轻巧淡笑，将笠帽一带，拿着木匣子，引着阿影缓缓离开。
清竹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捂脸笑开，蓦然想起了当初他们下棋的时候。
她的刁钻灵活，犀利破局，每每逼得自己只能防守，想来自己缺了她那样破局造势的决心。
他看着自己右手，忽而握紧，今日起，他亦是执棋破局之人，这一局必要争个全赢。
清竹叫来随侍阿木，将计划安排封卷交给他。
阿木从怀中取出两只木竹鼠，将竹卷放置腹中，启动机关，推开角落的木柜，分别放入两个像极了老鼠洞的洞口。木竹鼠从洞口跑走。
阿蛮离开平澜竹馆后，回了定好的客栈。房间里，蝶蛊未归。
时间还早，她安置好阿影，将一个装好丹药的玉瓶，和写好了的信与一叠字片放置桌上，才让人备好了一浴桶滚烫的开水。
阿蛮在轮椅后，取出木杖，支撑自己，又从木箱子里取出备好的药粉，倾倒浴桶，窗户微启，等了约一刻钟，才脱衣沉入其中，药浴让她闷哼出声，很快倦意上涌，昏睡在浴桶中。
约莫半个时辰，浴桶这边传来些微声响，银蝶翩然飞出。一身红衣，红纱覆面的星影似乎从窗户而入，这声响却丝毫未曾惊动阿蛮。
星影走到桌边，将桌上阿蛮给她准备的药全数吞下，稍微炼化后，身体舒展畅快很多。见阿蛮写给自己的书信，得知了任务，她让自己去宫中寻一名叫叶凝霜的女人，并让她服下蛊虫。
星影将阿蛮给她准备的字片和一颗樱桃核大小的蛊一起放到了自己腰间的布囊中，又将木匣子里的布局简图和叶凝霜画像贴身收好，然后从窗户一跃而下，三爪钩一扔一拉，安稳落在了地面。
二更便是宵禁，当三更梆响，她从各房屋建筑的阴影处快速穿梭，抵达西直门门口。宫门紧闭，却依旧有人值守。
星影寻了暗处，三爪勾一扔，几番拉扯，快速攀墙而上，越过城墙后，正有一队巡城兵行至城墙下。
她缩回墙体外侧，待士兵脚步声远，才借着三爪钩，落在对面房顶。 一路从屋顶而走，起起伏伏，沿途中，三盏灯笼挂在屋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