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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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一座和式酒店的包厢里，邀请双方跪坐餐桌两旁。
老服部是一个老派的樱花国人，自然会采用较为地道的招待方式宴请宾客。
在三味线的伴奏下，艺伎们涂白脸颊、身着多彩的和服，为客人们倒酒、与客人们谈天，无论你抛出什么样的话题，她们都会惊讶的用手轻捂小嘴，以此营造出欢乐的气氛。
随着李承志和老服部相互祝酒，宴会气氛也渐渐来到高潮。
甚至双方的手下都已经互相搭着彼此的肩膀，聊起工作和家庭中的趣事来。
场中唯一清醒的只有两人，李承志和服部元一。
老服部亲自躬腰为李承志续上一杯，并由衷感叹道“李桑似乎对艺伎们的表演显得不屑一顾啊，定力可见一斑。如
果我还正当年，恐怕早已经沉醉在美人们的花丛中了”
李承志接过酒瓶回敬一杯“家中有娇妻美妾，不敢在外流连，倒是让服部先生见笑了。
再者，吾等此番前来，要做的决定，事关企业命脉，又岂敢不慎重？”
见李承志如此开门见山，服部元一也收起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正襟危坐。
“冠亚，或者说李桑之前的提议，董事会曾慎重考虑过。但是您提出的条件显然未能打动他们，毕竟仅仅以几份技术就想换取一家成熟的钢铁企业，甚至未来还有可能跟自己成为竞争对手，智者所不为也”
老服部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身子也随着艺伎们的节拍在轻轻摆动，仿佛在等李承志拿出新的筹码打动他。
李承志的野心实在太大了，即便他所提供的一系列精炼功能分离技术，真的是整个樱花国钢铁业所需要的，也不值得新日铁从无到有帮他建立起一个成熟的钢铁体系。
这种资敌的行为很可能会给日后的樱花国钢铁业带来灾难。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贵我双方日后会成为敌人？
难道偌大的地球市场已经容不下两家小小的钢铁公司了吗？
就算漂亮国身处太平洋东岸，你们把北边的邻居还有阿三国放到哪里去了？
甚至隔着樱花海就是大宇宙国，他们的钢铁产量貌似也在对你们紧逼直追。
不要把所有的同行都看做敌人嘛！也许除了技术，我还能给贵公司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服部元一打着拍子的双手停了下来，睁开的双眼似有精光闪过“愿闻其详”
“贵国的钢铁产量貌似每年在一亿吨左右吧，除了自用发展制造业以外，最大的贸易伙伴是漂亮国，我说的没错吧。
如果我说我能帮你们分担一部分产能过剩的问题呢？”
听李承志提起漂亮国，老服部也是暗自叹气，谁让人家是宗主国呢？
从五十年代开始樱花国就超过约翰牛成为全球纺织品出口量第一，与此同时樱花国在漂亮国的纺织品市场占有率居然一度超过百分之六十以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整个樱花国的纺织品制造业被制裁，在尼克松大总统上台后为了限制樱花国纺织品出口，单方面宣布对其进口产品加征百分之十的关税。
樱花国的纺织业从此没有了未来，不得已开始进行产业升级，不过那都是以后得事了。
钢铁业也已经出现苗头，在七十年代初，樱花国的钢铁出口已经占据漂亮国市场份额的百分之五十以上，眼看又一次制裁就要到来，作为樱花国三大钢铁企业之一的新日铁又怎能不着急呢？
如果对方真的能帮新日铁找到新的销售方，别说帮他建一座钢铁厂了，就是十座那也是在所不辞。
“还请阁下明示”服部元一当场来了一个“土下座”，以展示自己的最高诚意。
旁边那些一直仿佛醉的不行的手下们，也立马清醒紧随其后。
“服部先生以及各位不必如此，帮你也是帮我自己嘛”
李承志笑着用双手将他扶起，还顺带帮他整理整理有些凌乱的西服褶皱。
“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真的，恢复一下”
说完不理老服部牵动的嘴角，重新回到座位上。
独自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对着吊顶的灯光欣赏起瓷杯上的釉彩来，讲真的，目前国内的市场上，这些华美的东西反而见不着了。
礼失，则求诸于野。
老祖宗诚不欺我！
服部元一平复了一下心情，朝手下们挥手让他们告退。
自己则重新回到位置上做好，缓缓开口“李桑若有所求，还请明言。若真能，帮助新日铁摆脱困境，服部家必有厚报，您旗下的冠亚也将成为我们新日铁永远的朋友”
“永远的朋友？”
李承志放下酒杯，也示意自己的保镖还有随行团队先回酒店。
等人全部出去后，才冲他漏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永远的朋友，我只相信永远的利益”
朝他摇摇手指，李承志满脸不屑道“我不喜欢帕麦斯顿，就像我不喜欢包括东条英机、谷寿夫在内的一干战犯一样。
同理，就像我认同他所说的话一样，我也能接受跟你们新日铁合作，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只因为这能给我带来利益”
服部元一无言以对，只能认同道“李桑是一个真正的生意人”
“您又说错了”
“还请指教”
“什么是生意人？生意人就是做交易，而做交易它是一个圈子，圈子里有形形色色的人，里边有人出钱、有人出力，还有人负责出主意。
我觉得我哪样都不沾，我只是个商人，凡事都可以商量着来的商人。
除了姓命和家业不能予人，其他的都可以合作共赢嘛！啊，哈哈！”
老服部也很痛快的一同大笑起来“李桑果真风趣、风趣，哈哈哈！”
“我这人其实不爱开玩笑”
李承志笑脸一收，开始谈正事。
“我在大陆有条路子，风险是大了些，不过利润很高。
如果贵公司有胆量，事成以后不敢说包下整个樱花国的钢铁产量。
但是仅仅吞下你们新日铁这三千万吨的货源应该不成问题”
服部元一也听出来他说的是哪个国家了，眉头一皱道:“近年来两国关系确实有所缓解，在钢铁生产领域的合作交流也有所增加。但是据我所知，对面似乎并没有继续增加钢铁进口方面上的预算”
“那边在钢铁的缺口上依旧很大，毕竟要推进工业化嘛！
只不过在其他方面的支出同样很大，一时间没有这方面的预算很正常。
那么大一个国家哪里不要钱？但是他们没有，我有啊！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可以从中间担保，想来以冠亚的实力，你们应该信得过吧？”
“那您这又是为何？”
“我自然有我的图谋，并且很大。你确定要听？”
李承志似笑非笑的看向他，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示意他，被他拒绝。
“那样大的一个国家，百废待兴。那是什么？那就是市场啊？
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与君共勉”
老服部举起酒杯“还请说”
缓缓吐出一口烟气，李承志将前世听说过的一个销售段子说给老服部听“说漂亮国有一家皮鞋生产商，同时派了两个销售员到非洲开发新的销售市场。
第一个销售人员回来后大倒苦水，说那里的人全都不穿鞋子，根本没有市场。
第二个人回来后兴高采烈，说那里的人全都不穿鞋子，遍地都是市场。
同样的市场，同样的话，只因为眼界不同，促使人做出的决定也就不同。
您看我像不像那第二个回来的销售员？”
说完举起雪茄，向服部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段。
“比起商人，我觉得您更像一位投机者”
李承志不置可否。
“哈哈，你其实是想说我像一个赌徒吧？我不介意你对我的看法，真的，吕不韦奇货可居的故事告诉我们，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不疯狂又怎么会有丰厚的回报呢”
服部元一举起手中的酒杯朝李承志说道“我本人为您的计划折服，但我不能当场做下决定。回去后，鄙人会把您的计划如实向董事会汇报，等待他们的答复。
接下来几天服部家会派专人，带您和您的部下在京都周边游玩，所有的花费都将由服部家买单，祝您玩的愉快”
说着就要起身，临走前还朝李承志眨了眨眼睛“在您的房间里，鄙人还单独为您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还请不要拒绝”
然后就带着手下告辞了。
李承志摸了摸鼻子，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