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偷蛋而已,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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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天堂吗？”
梵诺看着面前可以用庞大来形容的翠羽龙群体说道。
“阿零姐姐，我突然看见地上有翠羽龙炖菜，脆皮烤整只翠羽龙，白灼翠羽龙，手撕翠羽龙在狂奔…”
黎喑揉了揉眼睛，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我也看见了同样的东西，应该不是幻觉！”梵诺睁着眼说瞎话。
紧接着两个土匪般的神选者就冲进了翠羽龙的领地。
在翠羽龙惊恐的吼声中，他们满载而归。
“每种翠羽龙都只抓一只，应该不会破坏生态平衡吧？”梵诺心虚的看着翠羽龙群体，这个庞大的群体看起来就像根本没有擦伤。
“应该吧？”黎喑在肢解三只不同颜色的翠羽龙，留下的皮毛和血，一些锻造可以用的材料都邮给了渡鸦。
他们走出翠羽龙的领地好一阵了，盘算着接下来要去什么龙的地盘狩猎，就在二人思考什么龙好吃的时候，梵诺用余光看见一只迷路的幼年翠羽龙在领地外面…刨食？
有点像农村里散养的小鸡在地上啄虫子，类似车座子的头末端有四只如白玉般的角，嘴里咬着什么东西，一直在向下滴血。
那个东西整体看上去是个类似人类的形状，但身上有覆盖大片的红蓝双色鳞片，头发比较长，甚至脖子后面一直到肩胛骨中心的位置都生长着毛发，由顶部的红色往下过渡为蓝色。
这个东西的脑袋上还有两根很长的角，长度大概只有梵诺两只角的一半长，也是红蓝双色的，并不像水晶，更像温润的玉。
即使隔了这么远，还能听见这家伙无意识的发出呻\/吟声。
“这人，没嘎吗？”梵诺站在原地观望了一会儿，黎喑也跟着观望。
他俩看了会儿幼年翠羽龙用猎物磨牙，然后才互相询问对方。
“我们救吗？”
渡鸦提醒了一句：“你们要救快点，那只龙人可不是磨牙棒，快被玩坏了。”
“龙人？”黎喑手里举起菜刀问，“能吃吗？”
“应该能，咱俩现在不是人类，所以也不会得朊病毒，只要能克服心理障碍，人都能吃。”梵诺理性的分析后给出答案。
如果被翠羽龙叼着的火蓝知道他俩的想法，一定会翻个白眼晕死过去。
但是他已经晕死过去，也没机会知道这俩人的脑回路多么清奇。
“…烧童子鸡好吃吗？”梵诺看着快要断成两节的火蓝问。
“应该是好吃的？”黎喑只确定了一半。
“那就冲，为了童子鸡！”
“冲！”
两个恶霸奔向他们口中十几米高的童子鸡。
在一阵翠羽龙的悲鸣声后，龙之谷颇为古老的丛林里升起一丛篝火。
“阿零姐姐你尝尝这个鸡汤！”
“嗯，超好喝！”
“还有这个骨肉相连！”
“比纯血精灵的小腿骨都好吃！”
“啊？”
刚刚阿零姐姐是不是说了很恐怖的话？算了，窑鸡出锅了。
“这个我放了些毒蘑菇，菜谱上说吃起来会像花椒。”
“这种蘑菇炼杂七杂八效果的药需求也挺大的，跟元霸～说种点吗？”
“都可以。”
火蓝是被周围烧鸡的香味提前唤醒的，他茫然的睁开眼睛，看见面前有火光。
火光后面是两个穿着奇怪款式衣服的人类和精灵，好像在烤什么肉，那个人类还在往一面蓝色的，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里塞烤好的肉。
【这可是梦幻食材，老板给你们的年终奖，感恩戴德的收下吧】
梵诺敲完字发出去，想了会儿元霸～和莱月会怎么吐槽自己。
【别一个人吃完了啊，记得和别人分享】
他特别和元霸～交代了一句，那只幼年翠羽龙制成的菜有一大半都邮给了精灵族那边，还切了不少成年翠羽龙的生肉邮过去了。
虽然邮过去的肉不够整个精灵部落一人一口的，但是煮成一锅汤每个人分点尝尝味还是够的。
【哇咔阿路基呦！我，李·世界最帅·不灭的…】
梵诺看到一半就把手环关了，元霸～那边一直都挺和平，星月魔法师公会也没有想攻打他们占领药田苹果田的意思，虽然他们现在是有求于黄金苹果，但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这不是不信任老乡的问题，而是信任老乡不搞事，就是有病需要治。
梵诺准备再培养几只龙血魔物放在塞拉斯莫夫那边守家，这样他才能安心一点。
那只胆子有点小的影龙貌似不错…
梵诺继续帮忙试菜和切肉，没关心旁边有个小心翼翼注视自己的“少年”，红蓝双色的虹膜被篝火印上闪烁的星星。
他身上缠着游戏道具，一种绷带，能恢复少量生命，清除中毒效果，因为绷带cd太长所以很鸡肋，不如直接用解毒剂。
“姐姐…？”火蓝愣愣的看着他，尾巴不自然的卷曲着拖在身后，迷茫的低喃着。
他不知道眼前的人类为什么身上会有龙血魔物才有的味道，那种味道他在同类身上也闻到过，大姐身上的味道在他们中最重，听大姐说，那是龙血的味道。
面前的人类身上的龙血味儿非常浓烈，但是没有太显眼，有些含蓄，就像…大哥那样？
但是为什么没有角和尾巴呢？
听大姐说龙人的角和尾巴在里格偌特很值钱，所以这些东西是被其他兽人和人类拿走了吗…
梵诺这才注意已经醒过来的火蓝，这小家伙的眼神带着一种热切和真诚，就这么看着他，目光甚至会跟着他移动。
“阿黎妹妹，咱俩救了个人？”
他半开玩笑的问了一句，然后递了盘经过黎喑处理过的，当地人可以随便吃不用担心中毒或者被能量撑爆的烤串。
火蓝接过烤串，脑子还没转过来弯，看着手里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做。
黎喑见他不吃，又递了碗生滚翠羽龙肉片粥，撒了葱花和一点胡椒、盐，还贴心的放了块在斯坎特的时候买的硬面包，可以掰着泡粥喝。
火蓝看着手里变多的食物，依然没有动作，梵诺一拍大腿，端着鸡汤锅在周围走了一圈，然后喊着“寄汤来咯”把鸡汤放在黎喑面前。
“吃啊，怎么都不吃啊？”
他用奇怪的口气表演，询问黎喑为什么不喝鸡汤，然后自然的拍了一巴掌火蓝的肩膀。
“为什么不吃？”
梵诺这样问了，火蓝才回过神来，用还算干净的手抓起面包两三口就造完了。
“还有很多。”黎喑又给他递了几个小面包和一盘窑鸡腿肉，不过火蓝只是吃了几口肉就没继续动了。
“龙人？”梵诺咬着骨头没有正眼看火蓝，算是在问他。
但是梵诺更想知道恶魔有关的东西，在恶魔入侵凯美尔时，这些龙血魔物都怎么自保的？
“嗯？”火蓝应声之后发觉对方的语气不太对劲，反问了一句，“你不也是龙人吗？”
“家住在哪儿？”梵诺默认了自己是龙人的问题，准备让小乌鸦用读心术。
火蓝指了指远处，没有对他俩隐瞒的意思：“往那边走，过一会儿能看见长青苔的石头，沿着石头往里走一会儿就到了。”
梵诺手里的碗被少年的实诚弄的差点没端稳，这年头的龙人都这么质朴吗？
不过这也可能是混淆视听的假话…
［他没说谎］
焯！
“你们要去看看吗？”火蓝自来熟的很，甚至要拽他们现在过去。
“不，不必了！”
他们真要去龙人的部落，不如他俩背着别人偷偷去。
火蓝见他没什么兴趣，有些失望。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梵诺打破了寂静。
“说起来，马上要到那个日子了吧？”他装作头痛的模样继续说，“不做些准备的话，会很难熬过去吧？”
火蓝看着他迷茫的歪了歪头。
什么是那个日子啊？
是入冬前的宴席准备吗？
［哥哥，你们两个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面…］
渡鸦吐槽了一句，随后看着梵诺再次进行他的表演。
“就是那个，冬天之后，到处都变得乌压压的那个日子啊！”梵诺抬起手向两侧挥了挥，仿佛自己真的见过那种场面似的。
但实际上恶魔出现会不会让周围变得乌漆麻黑，他自己都不知道。
火蓝终于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想是安慰那样说：“没事的，龙之谷内侧的石头和植被都沾过龙血，那些恶魔没办法对这边造成影响，他们连龙血魔物的领地都不会太靠近。”
“恶魔怕龙血吗？”梵诺是不信的，因为渡鸦整天都啃他，如果怕龙血，渡鸦铁定在来的第一天就出事。
“不，是裂缝里面钻出来的恶魔大多数是小恶魔，没那么强。”火蓝补充。
什么都愿意往外说的火蓝让梵诺准备的套话秘籍没了用处。
“姐姐，你要跟我回家吗？”火蓝期待的看着他。
“回家见见大姐她们好吗？”
梵诺总觉得火蓝望向自己的眼睛在射出奇怪的星星光束。。
“我拒绝！”梵诺无情的拒绝，甚至都没犹豫。
“为什么？你不也是龙人吗？为什么不想回来看看你的同胞呢？”火蓝的声音有些失控。
他又想起了大姐说的那些话，据说里格偌特的兽人或是斯坎特的人类，如果侥幸得到一枚遗留在龙之谷外围的龙血魔物的蛋，更多会试图孵化它并饲养，驯服。
极少部分会将蛋杀死，做成餐桌上的菜肴。
梵诺这种态度，就像被驯化之后的模样，完全的把自己当做人类吗？连角和尾巴都没有了…
“同胞？”
他听见梵诺念叨这两个字，以为对方会回心转意。
“不，我没有同胞。”
梵诺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火蓝头顶。
“这些菜给你了，再见。”
等火蓝再次听见对方说话时，他们已经不见了，留在原地的只有半只烤的金黄酥脆的翠羽龙，还有大半锅他碗里那种肉粥。
龙之谷的面积比游戏中看起来大多了，有十个天空之庭那么大，不过和里格偌特比，要小好几倍。
但是这片大地好像能源源不断的产出资源一样，哪怕现在临近冬季，植被也没有枯萎的迹象，甜美的果实挂在枝头上，只要抬抬手就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
梵诺还记得龙之谷开放那天的游戏宣传语，“大地中涌出巨龙的血液，尚未出生但它的子嗣已经走遍世界各地”。
大概意思是说，创造世界的主宰在准备给予凯美尔独特生物“巨龙”的时候，出了些差错，导致孕育巨龙的物质没有变成巨龙，成为其他生物的一部分了。
如果在这里受伤，流出的血大概不会烤焦大地，也不会让植物枯萎吧？
他俩在弗兰斯画的地图上打了个叉，叉的位置是在龙之谷外围，靠近兽人军队的地方，疑似用半神族的法术封印着。
法术下面有条被掩埋的裂缝，那些法术看上去不像会在冬天就被冲毁的。
靠近画叉的地方往里走五十公里左右的位置，被他们画上一个卡通小龙人，那里是火蓝说的龙人部落所在的位置。
龙之谷中心也是龙血魔物最繁荣的地方，他俩画了只烤鸡，其他地方零零散散画了带骨肉棒和肉排、红烧肉之类的菜，又用字记了下都是什么种类的龙血魔物领地。
越靠近龙之谷中心，龙血魔物都龙血纯度越高，力量越强，而龙人部落，属于较为边缘的地区。
梵诺他们在外面顺了几窝双足飞龙的蛋准备摊鸡蛋饼，顺路去火蓝口中的石头下面看看。
长了青苔的石头地下有条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缝，从缝爬进去后，缝会越来越宽，最终能达到十米左右。
本以为这种构造内部会很潮湿，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整个地洞非常干燥，地上还铺满了干燥的草。
梵诺不认识这种草是什么草，但是图鉴上记录出来的名称叫旱芽，即使在干燥的沙漠也可以生长的草，从地里拔出来后有很强的吸水性，能够用来储存食物。
外面的旱芽只是简单的堆起来，地洞墙壁上有若干发光矿石，还有些白色的闪着细碎光芒的石头嵌在里面，脚边还有三个不知道是什么龙的幼龙头骨堆放着。
［是湿地甲龙的］
往里看是分割成好几条岔路的路口，有一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孩子从一个路口中窜出来，拿走地上摆放的一个头骨套在头上，又兴冲冲的钻回去，很快屋里就传来几个孩子的欢笑声。
那个孩子，和火蓝一样，有浅灰色的鳞片尾巴和角。
其他房间他们俩粗略看了一遍，大概是放食物和衣服的仓库，还有一个放着许多旱芽鸟巢的房间，几乎每个鸟巢上都坐着一个花纹复杂的蛋。
为什么说是几乎呢？因为有些鸟巢是空的，角落里还有几根遗落的，有些变黑的旱芽。
那些幼年龙人的数量对不上这些空的鸟巢，而且已经破壳就没必要继续留着鸟巢，这些空鸟巢里也没有细小的蛋壳碎片。
［看这些痕迹，很可怕呢］
渡鸦笑着提醒梵诺，让他多看看地上被踩坏的旱芽，旱芽上的脚印痕迹明显是穿着鞋子才能踩出来的。
龙人貌似都不穿鞋。
［一定有人进来过，然后在放过那些小家伙的同时，把其他东西拿走了］
“偷蛋贼就偷蛋贼，说谜语做什么？”梵诺一点都不喜欢解谜。
他准备带妹妹离开，一枚龙人蛋刚好从鸟巢里掉下来，轱辘着滚到他脚边。
“不好好待在鸟巢睡觉会长不高的。”
梵诺说教了一句，顺手捡起来准备放回原位，手掌接触到蛋的一瞬间便感受到这颗蛋在吸取自己身上的某种东西。
［龙蛋需要待在龙身边吸收龙身上的“活性元素”才能顺利孵化，龙血魔物的蛋也差不多，没有人帮忙孵化这些蛋，靠它们自己努力得花几百年几千年的时间才能破壳］
［不过“活性元素”只有孵化中的巨龙和有繁殖意向的巨龙会产生，这个小家伙吃的应该是你体内的生命力，也就是血条］
渡鸦看了会儿龙人蛋，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就不再关心它。
“不会吃的是我血上限吧？”梵诺赶紧给蛋放回去，看了眼自己的血量上限没有什么变化才放心的拍拍胸口。
［怎么可能，又不是恶魔，一个龙人的蛋而已，根本不可能对你造成伤害，而且这种龙人蛋在里格偌特是相当滋补的补品呢］
他们又看了一眼空掉的鸟巢，虽然剩余的未孵化龙人蛋还有几百个，但是没有几个能顺利等来孵化的那一天。
远处有人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有三个。
那三人的脚很轻，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但是身上的味道背叛了他们。
那是用来遮蔽体味的药水，本来是无味的，但是梵诺能闻到里面很重的柑橘味，应该是加了香桉树的叶子。
脚步越来越近了，但是梵诺没有发现有人影从石头缝那边走进来，但是地上的脚印却出卖了他们。
“偷蛋贼？！”梵诺拉着黎喑躲在空鸟巢附近，看着地上的脚印靠近那些龙人蛋，随后鸟巢里的龙人蛋就凭空没有了。
“有偷蛋的！”黎喑提高了点声音，然后拿出自己的【科技-2020】。
他戴上后就看见一共三个长着黑色猫耳朵和猫尾巴的兽人，他们正在用好看的麻袋装龙人蛋。
“打吗？”黎喑问了一声，他其实没有多想打。
因为他们俩刚才也去偷蛋来着，打别人有点双标和心虚。
“不打咱俩不是人，打了咱俩里外不是人，所以咱俩也偷点回去吧？”梵诺折了个中，决定也偷点蛋回去。
于是在惊动了那三个黑猫兽人的情况下，他俩也拿了个好看麻袋把剩下的龙人蛋都装走，这让只装了五个龙人蛋的兽人三兄弟大受震撼。
他们仨看着周围的空气，也不知道为什么龙人蛋突然都没有了，只知道从今往后可能再也没有龙人蛋了，便扎好麻袋准备走，走之前还在心里鄙夷了一下后来出现的偷蛋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