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一切本来就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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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着斗篷兽人少年看着街上往来的人群,听着那些流言蜚语神色逐渐怨毒起来,随后躲进一条小巷里不见踪迹。
再次现身时,少年已经来到一处隐蔽的地下建筑内,此刻将遮住脸的斗篷帽子摘下来,带着镭光色的白发顺着肩膀滑落。
这座难以被人发现的地下建筑十分巨大,有将近三个凤栖殿的大小,层层叠叠的盘旋起来,用白色的矿石提炼出来的白色金属筑成骨架,支撑着整座建筑。
在金属制成的类似街道的结构上,有许多和少年一般的白发兽人,他们多是有绚烂鳞片的蛇兽人,也有少数具备一根或半根,甚至两根白色的角。
建筑外都是像撒了银色闪粉的白色矿石,白色的矿石包围这整个建筑,除了大人有时候捣鼓出来的稀奇武器,这个地方只能见到石头。
石头,石头,还是石头。
他们跟这些白色石头生活在一起,他们在什么地方,白色的石头就跟过去,扎根在那儿。
也多亏了这些石头,他们才能轻易的制作出只属于他们这个族群独一份的东西。
祖先管这些石头叫白星岩,正常状态下白星岩坚硬无比,难以熔炼,但是只要落入他们手里,就变得像可以随意塑造的泥胚,成为他们的武器,成为保护他们的坚甲。
兽人少年沿着街道一路奔向地底,在深处的螺旋状结构中央,用透明的玻璃盛装着一团血红色的物质。
这是祖先留给他们的一线生机,将近一个仓库那样大的玻璃容器中,都是鲜血,是连接着他们的,扎根在血缘中的东西。
这团血液散发着妖异的红色,每当白龙家的孩子出生后,就会得到十滴容器里的血,成年礼上可以再得到一些,能不能成为先祖那样的龙人,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这些鲜血在二百年前到现在也只是用去了极少的数量,但没人知道白龙会不会回来,所以为了那一丝白龙的血缘能继续苟且的延续下去,采用了这样节俭的办法。
兽人少年盯着那个玻璃容器,伸手在空中抚摸着空气假装自己触碰的是玻璃,然后埋怨那只落在里格偌特的凤凰。
如果那只凤凰不出现的话,他们怎么会沦落到这种田地。
“你在这里做什么?”
少年猛然回头,看见一个老兽人严厉的盯着自己,老兽人有两根完整的白角,是白龙家元老级别的人物。
“街上在传是我们把虎欢害死的。”少年没有回答老兽人的问题,反而委屈的把地上发生的事说出来。
“圣上会明鉴的,你一孩子别瞎操心。”老兽人听见他的话,先是一愣,随后自我安慰似的打发这孩子离开。
“她会管我们么?”少年压着情绪试图不让眼里的委屈掉下来,“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会锻造,她早就把我们弄死了!”
“凭什么要她来审判我们,里格偌特,白星城,这一切本来就是我们的!”
“两百年前我们死了那么多费心培养的族人,失去了祖先,她凭什么坐在那?凭她脸大吗?”
少年的话刚说出口就被老兽人一掌扇倒在地上,随后厉声说道:“回去禁足,三个月内不准到地面上去!”
少年捂着脸,眼里含着愤慨离开了。
老兽人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他确实贪生怕死,两百年前,白龙家所有拥有两根完整白角的兽人甚至女眷都迈向了战场,他却因为太害怕躲起来了。
每次回想到那一天,他都恨着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胆小,如果他有勇气上去说服其他人不要进入有去无回的战场,那么家族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如果他也死了,白龙家可能连苟活在地底的资格都没有了。
…
下午,白灵就派人将钱送到客栈,梵诺稍微数了数,然后丢给弗兰斯去数,数字还算比较可观,一共有四十万金币。
为了防止某些不必要的麻烦,梵诺特意要的金币而不是钱庄的大额纸币,那种纸币是类似银票交子的凭证,带在身上不方便他们浪迹天涯。
薇娅抓着一把金币对着太阳玩,虎欢也整个兽埋在钱堆里,平日里根本没人允许他这样做,他看起来非常高兴。
梵诺和黎喑用不上多少金币,这些钱可以说完全是为了薇娅要的,但是为了避免闺女以后沾染上富二代的奇怪气息,梵诺认为自己很有必要教导她正确的人生价值观。
闺女,其实咱家很穷?
不,这种蹩脚瞎话还是别说了,金币好晃眼。
梵诺想了另一套蹩脚的说辞,然后把薇娅抱到旁边坐好,开始悉心教导。
“闺女啊,你呢,呃…不用太拘谨,我和你阿黎叔叔都是爱你的。”
梵诺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大概是他本来就不擅长搞定小孩子这种生物吧,不过弗兰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什么,惊疑不定的看着黎喑。
薇娅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梵诺发现自己的教导还没迈开腿就已经摔死在起跑线上。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薇娅小声的嘟囔着,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不过在场的几位都是耳朵极好的。
弗兰斯看向梵诺,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血缘关系?如果没有血缘关系就不能成为一家人的话,那岂不是所有人都不能结婚了?”梵诺的脑回路一如既往的清奇。
“合理!”黎喑给梵诺比了比大拇哥。
“不对不对!”虎欢从金币堆里游出来,甩甩身上的毛,也走近坐下来说,“血缘很重要的,如果血脉差就没有爸爸妈妈了,就得当野孩子了。”
“焯?”梵诺和黎喑同时被毛茸茸小猫咪细思极恐的话吓住。
弗兰斯对这事就比较淡定了,他毕竟是被这样放弃过一次的人。
“这种事情在里格偌特很常见的,基本上每年都会有很多男婴被抛弃,和斯坎特刚好相反,兽人更注重血脉,所以雌性兽人往往会被留下来,因为雌性兽人有机会为家族注入其他强者的血脉,雄性兽人血脉差基本上是宣布死刑了。”
“如果成为天选勇者的是姐姐,那么世界多半会强迫姐姐和你发生关系…”弗兰斯眼神暗了暗,他这些天时常受到世界的蛊惑。
如果不是他每次都和那些丝线说自己打不过梵诺,贸然动手会让对方不愉快,可能早被世界逼着做奇怪的事了。
没有实力,也是一种变相的好事吧?
“血缘吗?”
黎喑和梵诺互相对视,前者的表情很无所谓,后者则在装傻充愣,说实在话,他们两个都觉得,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如果是对彼此非常好的人,也是可以信任的。
这世界上除了结婚还有诸多其他的联系,它们每一样都不比爱情卑微,真挚而强烈的感情都是独特的,也不应该以爱情作为结局。
“血缘关系嘛,这个我无所谓,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们女鹅。”梵诺摸了摸薇娅的头。
“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黎喑说完,薇娅便小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等晚上,梵诺让薇娅认识了一下兔子,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君安。
意思是平安。
别人倒没什么大的反应,弗兰斯倒是再一次升起危机感,他有预感自己马上要连佣人都做不上了。
在他心乱如麻想着要如何做点能提供价值的事情时,重华合上翅膀,落在一条在暮色下散发暧昧味道的街道上。
兽人总是需要更多释放精力的场所,据说里格偌特地位尊贵,血脉强大的雄性兽人通常不会光顾这种馆子,他们更多会去光临特殊的馆子,没有雌性的地方,不用担心血脉流进其他家族。
重华提起翅膀塞进袍子下面,那件白袍子在塞进两只黑白鸡翅后没有任何鼓起,他整理好后又揉了揉自己的脸,那张和梵诺游戏捏脸无异的脸很快就变了样。
那张脸看上去更苍白了,没有血色似的,睫毛和虹膜像是冬季凝结在松柏上的冰凌,犹如落入尘世的雪花,却坠入不能张扬的声色中。
他身上那种非人的违和感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在重华踏进那家半掩着欢乐的闲人馆时,熊烈的目光就再也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本来只是为了例行公事纵容自己的熊烈,再看往日秀色可餐的侍郎顿时没了胃口,反而在脑海里用各种能想到的姿势将重华亵渎了个遍。
在被低级趣味占据大脑后,熊烈更加确定了某件事,他今天要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滴不剩的全部挤出来。
他走近一步,闻着从皮肤上渗出的味道,就像啃咬皮肤时钻入鼻腔的蛊惑。
这猎物落入缚网而不自知
熊烈伸手堵住对方可能从自己手中逃脱的退路,不过他注定扑空。
“请问,有谁知道客栈在哪儿吗?”重华有礼貌的询问着,好像没看出面前人对他的龌龊之心。
是外地来的人还是精灵?熊烈在脑海里思考着贸然对他出手的后果,但是很快那些担忧就在他的自我催眠中丢到脑后。
“我知道在哪儿,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他这样热情的靠上去,闲人馆的老板本来像提醒他什么,但是话到嘴边时也不知不觉的咽了下去。
这么出色的猎物不打,难道要拱手让人吗?
老板目送他们离去,在人影在街道拐角处消失后,他恍惚了片刻,疑惑自己为什么站在大厅。
?这猎物落入缚网而不自知
熊烈幻想着重华抗拒挣扎的窘迫时,不知不觉发现自己已经和对方偏离了路线,他突然看到自己的面前是一座还算辉煌的大殿,脑子里的所有遐想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们到了。”重华不紧不慢的说,熊烈却紧张的死死盯着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现在才知道恐惧的熊烈被重华拽着踏入那座大殿。
熊烈一路上呼喊着大殿内的兽人来解救他,但是那些兽人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们一样,甚至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后打盹儿。
直到,他被丢进一头年长兽人的寝宫里,年长兽人在整理文案上的册子,被突然闯入的二人打扰,正准备发作却看见闯进来的兽人里,有一个是自己儿子。
而另一个,看装束,不知道是精灵还是人类。
“有何贵干?”年长兽人趁询问的时候将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拖到身后。
“想和贵国做个交易。”重华不想耽误时间,开门见山道,“我需要一块足够大的土地,你的国家刚刚好。”
“我的国家?胃口挺大的…”年长兽人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对方从袍子里拿出一瓶装着黑色物质的玻璃瓶。
“你是…巫妖?”年长兽人不确定的说,甚至带上敬语,“不,您是恶魔!”
那瓶乌漆麻黑的东西,应该是魔气。
在年长兽人准备去触碰玻璃瓶时,重华把魔气拿走了,并说:“你不能用这个,我需要一些正面人物应付那些神使以及凤昭仪。”
“但是你可以给别人用,拥有一支无敌的军队或者只为自己效命的死士如何?”重华补充道。
“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一些土地和无用的兔人罢了。”
重华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如果这些人不同意,重华就让他们“同意”。
“这位大人,您需要多少土地?”年长兽人放低了架子,和恶魔做交易绝对是吃亏的,但是在被恶魔找到的那一刻,他就没选择了。
“一半,我需要一半所有的土地,除此外我需要你尽快攻占周围的国家,一个月后无论你有没有占领其他国,我都会拿走这个国家的使用权。”
年长兽人感到窒息,对方是认真的。
熊烈也非常恐惧,他没想到自己在街上随便碰到的人居然是一位恶魔。
“但是我并没有那种能力,况且…这里可以生长一种叫三月雪的茶树,如果没有兽人照料,这种茶树很难有高的产量。”
年长兽人说的三月雪就是当时草莓牛奶拿来的那种茶叶,战略价值非常高。
“我允许你留下人照料茶树,这十天内我会帮你培养军队,在一个月内重新建筑城墙,带上你需要的兽人离开这里。”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不拖泥带水,这多亏了曾经统治过里格偌特的恶魔,这些兽人明白反抗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