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我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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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声音传来，萧司勤虽然受到斥责，但面露喜色。
一道魁梧的身影缓步从黑暗中走出，全身沾染鲜血，不过并非他自己的伤，左手提着一个黑匣子，那是原本装载星辰刀的刀鞘，此刻，星辰刀不见踪影。
叮！
却见一根闪亮丝线缠绕在星辰刀刀柄，将其与那魁梧身影相连，而来者只是轻轻一勾指尖，细丝携带星辰刀回到他身侧。
这神出鬼没的丝线，自然是351号禁墟【诡丝】，来者正是121守夜人小队队长——冷鉴！
望向倒飞出去的吸血鬼男子，冷鉴双眸微微眯起，照道理说，城市中，出现一只“无量”神秘倒也正常，但这么一窝血蝠，每个个体都“池”“川”境界层次不齐，倒是少见。
一时间，冷鉴心中划过许多念头，虽然他有时挺幼稚，但这种时刻，他依旧为龙滨普通群众着想。
若这些血蝠隐患不解决，它们来到城市，必将生灵涂炭！
唳！
这时，熟悉的雀鸣声从血蝠圆柱体巢穴另一头响起，林麟对这声音反应倒是比莫玄快，当莫玄抬眼望去时，原本倒飞出去的吸血鬼男子直接来了个自由落体。
是【雀鸣】精准击在他身上，将原本倒飞的趋势抵消，却见男子后背处，黑色斗篷直接裂开一道大口，还未等他落到地面，耀眼的月华封印冲击在他身上。
血蝠巢穴的黑暗中，纯白月华显得如此刺眼，莫玄不自主将双眸眯起，等光亮止些，原本吸血鬼男子应该所在之处，却空空如也。
砰砰！
莫玄环顾四周，借着月华光芒，寻找男子身影。可还没等他锁定目标，另一边，两声枪响同时传来。
是寸光阴姐弟，毫无攻击力的他们，此刻拔出手枪，对空射击。
而弹道末端，便是一道熟悉的黑影。看清其背后漆黑双翼的瞬间，莫玄恍然大悟，虽然【雀鸣】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依旧凭借双翼的缓冲，及时转向躲过攻击。
轰！
双翼，完全是蝙蝠那般无羽，看似薄薄的翅膀，却内敛力量。
这一刻，他——不，应该说是它了——的力量完全释放，直接横跨“无量”，直逼“克莱因”！
与此同时，周围栖息孔洞之中的小血蝠，也开始齐齐释放声波，众人防御压力再度加强。
之前寸光阴姐弟射出的子弹，根本近不了身，翅膀每只都有将近三米长，再加上其诡异的韧性，轻轻一扇，子弹轨道便已偏离。
除了队长冷鉴能凭借自身超强精神力，抵御超声波侵袭外，其余人必须做一定的防护。
莫玄三人这儿是【通灵场】，谢芊月那儿是月华封印。不过因为林麟和谢芊月境界还是低了些，抵御起来极为吃力。
“老萧，【鬼面相地】能不能出去？”
“当然可以。”萧司勤点点头，脸上是自信，“但是……只能一次，也就是说，送出后，无法回来……”
“行。”冷鉴点点头，此刻，众人已经汇聚到一起，林麟收敛【通灵场】，顶着满头冷汗，开始闭目养神，防御全由月华和【鬼面相地】支持。
思索数秒，冷鉴扭过头，望向莫玄等五位新兵：“把他们送出去。”
语气很平淡，完全没有商讨的意味，更像是一种陈述，一种指令。
“是。”
“我们能帮忙！”闻言，闭目养神没多久的林麟直接睁开眼，道，“那大家伙我们解决不了，但周围这群小的，我们完全可以消灭！”
“我当然知道。”冷鉴只是凝视空中那展翅黑影，没有回头，“你们小队很均衡，攻防兼备，物理、精神攻击俱有，当然能帮上忙。”
“那就……”
嗡！
根本没让林麟把话说完，萧司勤的【鬼面相地】已经发动。【鬼面相地】能在一定程度上颠倒比自己境界低生物的空间概念，而这片黑暗空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周围这群小血蝠构建，将其空间概念颠倒，封锁不攻自破。
轰！
几乎是瞬间，黑色圆柱体一角出现了缺口，缺口之后，是阴暗的“大白楼”走廊，外界时间似乎刚刚来到黑夜。
“冷哥，其实没必要把我们送出去，这样一来，你们直接损失萧哥一员‘大将’！”施秦雪上前一步，吼道。
可他们周围的空间已经开始扭曲，声音通过这片扭曲的空间，断断续续，不知冷鉴是否有听见。
可冷鉴强横的精神力传音，却毫不受阻，传入五人脑海：
“真正的守夜人，每时每刻都得警惕周围，常常下一刻，就得出任务，不论你手头上在做什么要紧的私事。这样的生活，其实带来的精神压力很大。
“说得俗一点，别看我们平时，经营一下宠物咖，仿佛挺轻松，其实那只是苦中作乐罢了，真正的守夜人，必须时刻准备着，准备与未知力量做斗争。虽然苦，但是为了群众，我们必须战斗！
“而你们，还并非正式守夜人，依旧能体会到我们失去的、开怀的轻松，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珍惜这种放松的感觉，希望你们再享受一段时间真正的快乐，希望……
“你们能晚些……成为我们的模样……”
……
嗡！
冷鉴话音刚落，空间波动开始闭合，五人只感觉一阵眩晕，冷鉴最后的目光，留给了莫玄，两位队长隔着混乱的空间，视线汇聚。
这一刻，从前冲动的莫玄，从前空有一腔热血的莫玄似乎消失无踪，仿佛是心有灵犀，莫玄微微点头。
下一刻，周围景象变化，再度定格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大白楼”外，少有人的国道上。
身边，他们来时的两辆车还停在路边，若非刚刚经历是如此真实，他们会错认为自己根本没进入“大白楼”。
“莫玄，照以前来说，刚刚那种情况，你不可能一言不发。”还是谢芊月发现了许些异常，在她的印象里，莫玄不可能这样默不作声，被强制送离战斗区域。
林麟：“对啊，玄哥，你风的力量转移能力这么强，快带我们回去……”
林麟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自己这好兄弟走到众人前边，只是摇头。
“玄，你一定有自己的考量，说说吧。”还是司马异隐约看出了什么，道。
缓缓伸出三根手指，莫玄这才缓缓开口：
“你们想回去支援，行。
“但是不论是现在，还是之后，我都希望你们去支援前，想一下以下三个问题：
“1、回去后，会不会成为累赘，拖后腿？
“2、回去后，能不能对战局起决定性作用？
“3、回去后……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若这三样，有一件无法完成，那就别回去添麻烦……”
话音落下，林麟目瞪口呆，其他人也是有些发愣。
莫玄变了，不知从哪一刻起，他变了。
可能与冷鉴一起挺久，目睹了冷鉴的所作所为，感受到了队长这个身份的责任和压力。
他变了。
莫玄学会了一切非必须冲锋的行动，以队员安危为重，他理解了当初刚来到这世界，被他嗤之以鼻的大局观。
他真正明白，大局观并非退缩，并非懦弱，而是能让尽可能多的人活下来的最佳方法。
更何况，此刻，他们也并非是退缩，并非懦弱。
略显严肃，说完自己的看法，莫玄绷不住严肃模样，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微笑：
“而且……谁说我们离开就是‘逃兵’，是退却了？”
说着，莫玄带头钻入他们的越野车中，直接坐上驾驶座。
“呜呼……”
林麟还是年轻了些，见此，脸上的兴奋根本没做掩饰，与其他队员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谢芊月耸耸肩，她承认他们五人是弱了些，不让插手战斗正常，但这种感觉，不论心态再好，也多多少少会有些难受、不服。
见莫玄这样，作为最熟悉他的伙伴，另外四人皆是眸中涌现期待，仿佛预感到，要大干一场。
“玄哥，别卖关子了，说吧，我们去哪儿？”
轰！
越野车发动机启动，汽车尾灯在黑暗街道上划出一道飘逸的尾灯，驶向远方。
“……警局，找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