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谈虎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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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婆婆似乎是看出来了他的疑虑，便自己先开了口。“老婆子的夫君早在三十年前就战死了。”老婆婆开口道，声音低沉，却没有一丝波澜。
陆浮生看着老婆婆，只见她平静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自得知他的死讯后，我便一个人来他的老家。也就是这里，一住就到了现在。”老婆婆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在回忆着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总是想着他，想着他在我身边的日子。”老婆婆的眼中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惋惜，有的只是深深的眷念与哀愁。
谈起他时，她嘴角泛着笑，似乎他从未离开。“那是我们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可惜一切都已不再。”老婆婆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伤感。
他端起那杯茶，说道：“婆婆，这一杯茶我敬你。”
那婆婆接过茶，慢慢品着。“谢谢你，年轻人。”老婆婆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
“浮生啊，你可知道我的敌人可是谁？”
陆浮生先是一愣，想了想才说道：“可是羌族？”
“没错，那个时候羌族人扰我疆土，我夫君便随君征战。他们击退了羌族，却不成想我的夫君在最后一场战役受了伏击，再也没有回来。不过那一战之后，这个外族倒是消停了很多年。”
陆浮生点头说道：“婆婆，他是个英雄。若是没有他们，恐怕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但是浮生啊，虽然此时看起来是安稳的，这天底下总会有些刽子手的东西出现的。不管怎么样，你们这些少年人，一定要保住我们的疆土啊。”
“放心吧，婆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啊，听见这个女娃娃是这么念叨了两声。难不成你没有听过？”
“听过倒是听过，只不过她总是叫我叔叔。”
那老婆婆听见这话，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北杳的思绪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对于他们的谈话内容她没有听进去半分。只是在她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时，却不知道自己喝完了半锅的鸡汤。
陆浮生看着北杳如此专心的模样，内心深处涌现出了一种满足的感觉。
然而，此时院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箭矢破空的声音，那支箭矢尖锐的一头射在了院外的木门上。听到这个声音后，陆浮生立刻警惕起来，他的内心变得紧张，担忧这可能是昨晚的人。
于是，陆浮生对婆婆说：“婆婆，你和北杳在这里等着，我先出去看看。”
那婆婆也理解陆浮生的顾虑，于是点了点头。
然后陆浮生走到门外，看到了弓箭上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小侯爷，如今有了新的线索，速回。
看到这行字，陆浮生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他知道自己的希望又燃起了。于是，他立刻便想带着北杳回家。
就在这时，陆浮生还没有看到人影，就听到了司空煜的声音。
他立刻转过身去，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司空煜冷着脸，站在院子里。他的身后跟着几十个暗影卫，看起来气势十足。
陆浮生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司空煜这是在给他下马威，想要让他臣服。
但是，陆浮生并没有被司空煜的威慑所吓倒，他镇定自若地走到了司空煜的面前。他看着司空煜，平静地说道：“冥主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呢？就算要抓我，也不需要请来这么多人吧？”
司空煜看着陆浮生，冷笑着说：“你这个家伙，竟然敢骗我那么久。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陆浮生看着司空煜，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但是他也知道，他不能放弃。他必须要想办法逃脱这个困境，才能保护自己和北杳的安全。“冥主大人窝藏我家云筝这么久，我还未找大人算账呢。不过今日我还有事，就先带着云筝走了。”
司空煜冲上前去，他离着他很近，他的眼神阴鸷而冰冷，仿佛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他浑身带着杀意，目光冰冷的如同鬼魅。
见他没有丝毫妥协的样子便扬起一掌拍在了他的前胸，陆浮生本来就伤势未愈，这一掌他更是受不住。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北杳见此立刻冲出来，护在陆浮生身前。
司空煜看着她，眼中有一丝不解。但她是北杳，无论他有多气愤，都能在她面前保持冷静。他柔声说道：杳杳，我是司空哥哥啊。这个人拐走了你，我不该给他一些教训吗？”
她摇了摇头，柔声对司空煜说道：“不，司空哥哥，他不是坏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是他救了我。”司空煜愣住了，他没想到北杳会这么说。今日再见北杳，他似乎觉得北杳心智成熟了许多。她坚定的护着她想护着的人，而且她能清清楚楚地地告诉他。
“杳杳，你长大了些。”
陆浮生看着护在他身前的卫云筝，流下了一滴热泪。无论何种境地，都是她冲在前护着他。但正是如此，他改了主意，他不能带她走。他要查的事还没有了断，待在他身边，她会像昨晚一般陷入危险。
如今的她已经武功尽失，他不能再害她丢掉性命。保护她仅剩的纯真，也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他笑着说：“冥主大人真是好身手，若你愿意留在下一条命。我的云筝就托付给你了。”
司空煜明白原来北杳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就算他被他杀死，他也要留下找她。如今他这么放弃，一定另有原因。
“别装了，你有什么难事，告诉本君。就算看在北杳的面子上，我也能帮你搞定。”
陆浮生笑意渐深：”这事比较隐秘，我只想告诉冥主大人。”
司空煜拉着北杳的手，将她引于身后。他向陆浮生走过去。
“大人，小心有诈。”身后的暗影卫首领提醒他。
他并没有在意，侧着耳朵，示意他低声说。
他低低地说道：“我确有要事，或身死，但魂不灭。既然冥主大人这么在意云筝，我便劳烦冥主大人好生照顾好她，最好让她一直这样开开心心的。我不想让她想起什么过去，免得她痛苦。更不想让她掺和江湖事，她太善良会吃亏的。再过数月便是她的生辰，你把这个送给她，她定会欢喜。”
此番话毕，司空煜心中并不畅快。他接过他手中的匕首，拿在手中端详了一番，那手柄处是一只木刻的兔子。她不能握剑，这短匕首她用来护身刚好。
“我们走。”司空煜飞身上马，他握住北杳的手，带她上了马。
陆浮生看着他们，直到消失在这雾色之中。
“心爱的姑娘就这样拱手相让了？”那婆婆声音低沉，语气中带有一丝惋惜。
陆浮生望着她的眼睛，眼神坚定：“婆婆，前路太过艰难，我不忍她受苦。倒不如这样活着，无忧无虑。况且，我托付的人，也是信得过的。有他在，我是放心的。”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老人的耳边。老人听到这里，终于叹了口气。
“好，我明白了。只是，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少年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此地。
老人看着少年的背影，眼角闪烁着泪花。
“真是个痴情的孩子啊！”老人自言自语道。
***
陆浮生一看那黑衣人的打扮和神情，就知道他是扶光的人。他在离开的路上都在想着这个消息，他明白，扶光一定会来找他，他得做好准备。
他加快了步伐，尽量走得远一些。就在他走了几公里的路途中，他终于看见了那身黑衣的人。这人是扶光身边最可靠的杀手，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轻易出现。他显然是在等着陆浮生。
他向陆浮生禀报：“主人在等着小侯爷，说有要事，还望小侯爷加快速度，与主人汇合。”
陆浮生说道：“再急也不能把自己累死”那杀手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知道，陆浮生是个聪明人，他肯定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到了第二日，他们终于到了都城。果不其然，那扶光郡主在郡主府正襟危坐，看得出来她等了很久。
陆浮生一见到扶光，就知道她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她，扶光就先开口了。“小侯爷，本郡主在此恭候你多时了。寻到了佳人，就不关我们的大事了？”
陆浮生听了这话，心里一沉。他知道，扶光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他知道，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否则，他可能会陷入更大的麻烦。他深吸一口气，对扶光说：“郡主，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扶光听了这话，笑了笑，说：“小侯爷，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是给你带来好消息的。”
陆浮生听了这话，心里一动。他知道，扶光是带来了新的线索。
对扶光说：“郡主，你有什么线索，就直接说吧。”
扶光笑道：“前不久，太后突然要我查前些年国库的账目，我发现除了慕侯府慕容申领了一大笔黄金，是以修葺燕汐大坝为由。此外还有一笔黄金，这数目远超慕侯府所申领的。这是高将军府高微安申领的军费。可这笔款和当地府尹收到的根本对不上号。”
“既然有修葺大坝，那为何大坝会崩塌，可有记载？”
“我查了本朝记事录，当时羌族一度在紫荆关驻扎，这就说明那个时候，羌族是准备开战的。这便是关键问题所在，那几日虽阴雨连绵，但是大坝完全能抵抗。不过，据记载，那附近发现了大量的硫磺，碍于附近生产硫磺的较多，当时并没有注意。但我认为，那便是有人在想法子炸掉大坝。”
陆浮生此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要昏过去。他曾一度认为，黎沙镇的覆灭仅仅是一场天灾。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场人祸。“究竟为何要炸掉大坝？”
“我问过朝中武将，从军事角度上来讲当时燕汐大坝地处我中原的要地。那里土壤肥沃，适合种植粮食，茶叶，水果等作物。我看他们是想炸掉大坝，将这一切都毁了。也好趁机，攻入中原。”
“可是羌族一直未进攻过。”
“这你都知道？可以推测的是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家父就是在那场战役中牺牲的，我当时也在场。他们被击退的时候蛇鼠乱窜，狼狈不堪。”
“那这场计划为什么失败了？”陆浮生想不通，这么周密的计划究竟如何失败了？
“抵制羌族的除了我父亲这样出生入死的大将，当然少不了后方的补给。大坝垮塌以后，补给一直不到位，我父亲垂死挣扎。”
“明明有申领军费，可并没有到战场，那么这笔军费究竟去哪了，就要好好问问高将军了。”
“陆浮生，你说出了我心中所想。高将军与家父是故交，这事我确实问过了。他说他只负责申领，具体流转的他并不负责。”
“此话郡主相信，在下可不相信。”
“此话怎讲？”
“有权申领军费的，完全有操控军费的权力。”
“你是说，无论当时发生了什么，这高将军全部都知道？”
“正是，高将军对你撒了谎，说明他有什么事瞒着你。目前来说，私吞这笔军费的，嫌疑最大的便是高将军。当然，至于大坝修葺过程中的问题，还要查查慕容。硫磺可制成炸药，可那几日在下雨，就算有炸药，威力也不足以炸断大坝。恐怕有偷工减料之嫌疑。”
“我们接下来要查的便是这二人。”
“没错，是该想想办法查查他们了。”
“我还想到，我父母死的时候也是在通往这个镇子的路上，那些日子也下了雨。我在怀疑，他们究竟是不是真的回家探亲。”
扶光想了想，目光里充满了惊讶，她猜测道：“难不成，慕声夫妇也是为了查明此事，所以才得罪了这背后之人，才招来杀身之祸？”
“正是，既然惹来杀神之祸，就说明他们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所以这些人才痛下杀手的。”
扶光只觉得浑身颤栗，她不知道人心究竟可怕到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