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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太子与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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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朱祁钰下令发行五千万债券的事情陈循是坚决反对的,好说歹说朱祁钰将债券发行量定在了三千万贯。

三千万贯是个什么概念?按朝廷一年的粮田税赋才三百万石,这情况而言差不多是十年的税赋了。虽说以前也有过五、六百万石的记录,可与三千万贯差异也太大了。朱祁钰敢这么玩,陈循可不敢。

之前朝廷循环售出的债券再怎么累计也才一千多万贯,就这还是户部顶着压力硬扛着从朱祁钰那里掏了内库金、银才勉强发放的。如果不是杨洪、石亨和石彪几次出击夺回来一些牛羊马驼交账,户部早就顶不住压力了。

对于朱祁钰就差指天发誓保证能在五年内全额兑付的事情,陈循是完全不信的。一旁看着的胡濙、王直等人自然也是不肯信的,直到朱祁钰发火要求立刻开海禁众人才松了嘴。

知道朱祁钰要开海禁的决心很坚决,而且摆明了这次开海禁是用来赚钱,不要什么万国来朝的虚名,户部、工部已经筹划了一段时间了。原本是等着福州金英、广州黄萧养两边准备好了再有条不紊地开展,如果因为急着要筹钱粮就让朱祁钰赶鸭子上架,搞不好是会要弄到鸡飞蛋打了。

不是造了几艘大船就能出海的,这其中关系到的方方面面实在太多了。仅仅就好的水手招募就是个问题。大明朝这么多年禁海,哪里是说开就能开的?要说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水手,可这些都是养在沿海各大世族的力量,哪里会肯轻易交给朝廷。

虽然不情不愿,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在朱祁钰又吩咐工部立刻开展广西、云南两地的探矿工作,下令开发矿产用来铸造银钱兑付债券。

虽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一时想不明白哪里有问题。毕竟在思想上差了多少个世纪的代差,朱祁钰的算盘陈循等人自然看不透。

手上有了天花毒源,朱祁钰现在几乎可以傲视地球上所有同时代的人类。只要将毒源散布出去,西南的交趾唾手可得,北方的蒙古草原将成为大明朝的固定牧场,欠下点钱有什么好担心的?

亚欧大陆的东南部没有了需要大明用兵的地方,直接出兵东渡去咱家的银山、铜山搬些银、铜回来铸钱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复杂?这些事情完全都可以在一、两年完成,根本就不用担心五年后没法兑付三千万贯钱财。

至于银钱多了造成通货膨胀怎么办?哼,就陈循那个腐朽的脑袋瓜子能想得到吗?等到他发现问题时也不要紧,大明朝白得了那么多土地,卖出去就是了。

汉人做为传统家耕民族,对土地的热爱和占有欲是刻在骨子里的。有钱了,买地,这户日子起来了,这户的子孙是有本事的。没钱了,卖地,这是崽卖爷田不心疼,这户就是败家子儿,可千万不能跟败家子做朋友,不然腿会被阿爷打断。

对于此时在广西、云南探矿、开矿,陈循还真不担心。之前兴安安排锦衣卫在广西的一通操作误打误撞成了朝廷突破与广西各族人民关系的锲子,再加上医士大军的加入,现在各族人民对汉人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当然也有不太好的,这段时间从广西传来的消息上看凡是对朝廷不满的部族总会感染上各种瘟疫,厉害的直接染上天花。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染上了天花病毒的村子还想求活?别开玩笑了,周围的村子不立马放火还能给你个自我了断时间就已经是有情有义的血脉至亲了。

按照以往年间各部族朝贡时奉上的金、银来估算一下,大范围在广西、云南两地采矿后一年弄个百来万贯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当年仅麓川宣慰司一地每年上贡银两就有一、二千两,还时不时有一、两百金的。

按照工部弄出来的景泰通宝来看,市值五百文和一贯的银币(明朝一两约31.25克,明朝一贯钱约换一两多白银,清宣统三年铸造银币七钱二分约26克;所以笔者以大清银币为参考小一号的为五百文,大一点的做一贯钱)和值五贯的金币(网传:明朝宣德元年金银比大概是一比七点五)将可能成为大明朝的主流货币。

至于当五钱的铜子,拿着没有银币、金币显摆,又没有天圆地方的传统钱币好携带,才没人认为会在市面上流传开来呢!

虽然一年才百来万贯,根本无法与朱祁钰要求户部发行的三千万贯相提并论,但大明朝不都是这样的吗?朝廷没钱用了就发宝钞的。现在这位景泰皇帝硬气说要恢复宝钞市值,倒要看看能硬气多久。

对于皇帝要重恤官军,于谦自然是很积极的,唯一不满的就是不理解皇帝对于石亨叔侄的态度。要说朱祁钰是继承了大明朝以文抑武的思想也不像,至少表现出来对普通官军的态度就很好。而杨洪已经顺利升到侯爵了,范广、王友这些武官也从中低级武官顺利升到了高阶武官行列。

就连孙镗贿赂金英的事情被捅出来了,皇帝也没拿孙镗怎么样。再反观石亨,好好的后军都督跑了趟哈密回来不但没升反而成了大宁卫都督。石彪、曹吉祥实打实扫荡了蒙古诸部,回来后不说升个都督同知,反而以对石亨的不满直接给打发回了原处。

好说歹说,朱祁钰总算松了口。只要石亨这次在大宁表现得当就升个爵,顺带也就把石彪给升上来。

大明需要能征善战的武官,不然这百万雄师都得被宋瑛、朱勇、薛绶一般的将领白白给送了菜。那都是大明朝的精锐呀,几十万被人切瓜砍菜一样给霍霍了,但凡有点心的哪能不难过呢?——这得白白浪费朝廷多少银两。

对于钱的事情朱祁钰没当回事,但是对于大明朝官军的实际数据看得是虚火旺盛。既然虚火旺,自然就要消消火才行。

医士诊过皇后汪氏和贵妃杭氏的脉,平稳有力,胎儿一切正常。虽然说这会注意点也能办事,但受传统教育的汪氏可不肯。杭氏寝宫里多了位道姑装扮的女子,朱祁钰一到就立刻上前伺候。

朱祁钰终究还是没把握住,经过自己内心一番“艰难”挣扎后还是勉为其难拿下了曾经追随静慈仙师的美女道姑紫虚。

虽然紫虚年龄比朱祁钰大了几岁,但在后世见惯了四十岁的小姑娘们福态的身体顶着一个注满玻尿酸的改装脸,动不动就开口要房、要车、要有安全感的幸福生活而言,对于只比自己稍大一些,模样俊俏、身材曲线曼妙的道姑装,朱祁钰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的。

连三十都不到,这也能算老了吗?可不就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吗?!只要投入得当,怎么都还有十余年生育期可以为老朱家开枝散叶作贡献的。

至于杭氏怎么想,没所谓啦~

“爷今日朝议辛苦,喝杯苦菊清清火吧?!”这么几年下来,杭氏对朱祁钰的微表情一眼就能看透了。

“嗯”朱祁钰顺势接过枸杞菊花茶轻啜一口,靠在软塌上享受着紫虚的按摩。

“写封信到大同,让兴安注意些。多遣些军中夜不收与达官配合,刺探些达子军情回来。”朱祁钰轻声吩咐道,也不避着紫虚。

紫虚的道号还是朱祁钰赐的,当年跟着心如死灰的静慈法师也不过就是跟前侍候的小宫女而已。也是家里没钱可使,不然也分不到长安宫当差。

斜眼看了下紫虚,杭氏满口应了下来。“可是塞北有了什么新动向?”

“没什么大不了的,瓦剌知院阿剌派了使者过来朝贡。还真把咱大明当成牧马的草原了,走到哪野恭就到哪。”想到这里朱祁钰就满脸不悦。

不只是北方游牧民族,可以说大明四周的少数民族基本上对大明都处于畏威而不怀德的心思。即便现在仍然向大明称臣纳贡的,也只是想通过朝贡贸易形式为自己国家获取好处。

毕竟磕个头而已,拿到的回馈无论怎么算都千值万值了。就算要磕一百个头又能怎样?

朱祁钰不是第一次拿出野恭来打比方了,杭氏也只能苦笑一下。这种话,整个大明怕也就只有朱祁钰能说。

“上皇大兄还在彼处,朝廷可是要和?”

“和谈是自然要谈的,至于和不和就不是他们说的算了。如果不是顾及大兄,我早就下令灭了他们整个部族了。”对于朱祁钰的心思,杭氏多少知道一些。

只要将天花传播到塞北,再派军队骚扰、挤压,小的部族自然会往北寻找生存空间。只要给蒙古草原上创造一个各部族聚集的契机,剩下来的就只用等着瘟疫传播就行了。

当年成吉思汗西征,盛行欧洲的黑死病到底是蒙古军队带去的虱子传播的还是驱赶到欧洲的亚洲老鼠带去的现在是根本就没有人在意的。但是要让塞北草原上传播瘟疫只需要挑起一场战争,也先敢再聚集大军就只有一条死路而已。

“要说起来,大兄在彼处还是救了也先那厮性命。爷不如先依了达子所求,待迎回大兄再作计较不迟。”

“咦?怎么今日里说这些了?”对于杭氏说话帮朱祁镇讨命,朱祁钰还是有些意外的。

“周氏那边……”说着,杭氏又瞄了眼紫虚。

对于自己睡过的女人,朱祁钰一直认为没有过多隐瞒的必要。汪氏性子太过刚直,所以才不让她接触一些事情。

“哦,她是担心太子吧!”朱见深为封为太子,可是皇帝却是自己叔叔,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作为母亲,正统帝的周妃难免没有点心思。

“说是要感谢爷送给太子的各色机括,太子很喜欢。说起来爷长的还真是七巧玲珑心,给见济做的玩偶也是别出心裁。”杭氏多少有些调笑的意味在里面。

“莫要往我身上揽,都是工部用心办差,可与我无干。”朱祁钰承不承认无所谓,别人可能不知道,杭氏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朱见济比太子朱见深小一岁,但对于这些玩具却是一样的喜爱。秋千、不倒翁是传统的玩意儿,可谁能想到秋千装个竹篮就能给两、三岁的孩子玩了?

按照不断翁的原理做出来的木马,小孩子坐骑在上面摇摇晃晃也是玩到不亦乐乎。更不用说将算盘这种算筹工具了,谁能想到做个架子立起来,再把算珠涂成不同颜色用来教小孩子算术的?

朱见深两岁了,工部又适时奉上了识字卡片,配合着简笔图画。这些小玩意儿自然让周氏见到了皇帝对孩子的用心,又担心起自己的儿子是否能稳坐太子宝座了。毕竟本身就非嫡出,如今皇帝又只是太子叔父,偏偏这个叔父还有儿子不说又弄大了两个肚子,不得不说确实令人担忧。

朱祁钰对于朱见深态度并没有成见,一个孩子而已,何罪之有?

历史上朱见深被立为太子的几年,朱祁钰根本没有任何照顾,反而算计着剥夺了朱见深的太子之位改立了自己儿子朱见济。

即使是朱见济早夭,朱祁钰面对满朝文武的多次陈情也坚决不肯复立朱见深为太子。宁愿跑去找个窑姐进宫瞎搞,也非要弄出个自己的儿子出来当太子。

面对这种叔父,朱见深在登基后还能够不朱祁钰平反,不得不说也算是个好皇帝了。

朱祁镇成功复辟后否定朱祁钰时期的一切政见不说,还直接给了个“戾”的美谥——明戾帝朱祁钰。等到朱见深亲政后,不只是分别为朱祁钰、于谦等人平反,好歹还给朱祁钰整了七个字的尊号。

虽然说大明朝其他皇帝尊号都绝对甩出朱祁钰一大截,但毕竟是被谥为戾帝的人,能给七个字也算是比较中肯的评价了。(朱元璋谥号二十一个字,从朱允炆开始都是十七个字)

“明日召见深、见潾与见济一起用膳吧!”自己的儿子平常都不怎么亲近,眼见大局已定,培养下亲子关系还是有必要的。带着太子朱见深了,干脆再带上朱祁镇的次子朱见潾一起。

“说起来周妃近日常与你和皇后走动,我倒有了个主意。”

“哦?可是爷一直担心的事情?”杭氏听到这话,来了兴致。又不便明言,话只说了半句。

一旁给朱祁钰做足底按摩的紫虚依旧是不讲话的,即便有话问到了也只是简短地回复而已,可能是在长安宫里养成的习惯。

“宫里面从来没有平辈的两个皇帝妃嫔共处的,大兄皇帝这么多妃嫔都在宫里,可不是容易惹人闲话?”

虽然朱祁钰话也没说完整,但杭氏还是听明白了意思。就知道没憋啥好屁,居然想出这种馊主意。

这一大群如花似玉的嫂嫂们住在弟弟家,其中还有兄长不在时诞下子嗣的,如果非要泼脏水可不是得让人难堪。这个难堪的还是皇室,风言风语传出来皇室颜面何存?

“爷这说可不妥,这名声传出去实在不好听呀!”杭氏感觉半边脸已经麻木到没感觉了,像是脑梗前期症状。

“怕什么,风声传出去我又不吃亏,看看南苑那两位能不能忍得住了。”朱祁钰不怕这种风言风语,甚至愿意造势将风雨声弄大一些,那难堪的就是孙太后、钱皇后了。

如果宫外传出的各种声音太难听,等到孙太后、钱皇后听到不得不要考虑朱祁镇和那么多媳妇们的名声。已经关门躲进南苑的钱皇后恐怕就不得不率领正统帝的全部妃嫔老老实实搬出紫禁城了。

听到朱祁钰这么不着调的言论,杭氏觉得整张脸都麻木到没感觉了,这恐怕是脑梗就在今日爆发了。

再看朱祁钰,已经将紫虚唤到身侧给自己做手臂按摩了。只是被按的没什么感觉,按摩的人反而脸色红润,朱祁钰的咸猪手已经不老实的放到了不该在的位置了。杭氏轻摇了下头白了眼自己这个男人,摆手打发所有内侍出门后自己也离开了寝宫。

五月的北京城春色宜人,不仅仅在室外,室内春色也是如此。不想看两人肉搏的场景,自然是把空间留给他们的。

对于朱祁钰这种白日宣淫的恶习,杭氏早就领教过了,自然也懒得多嘴。何况,在杭氏看来紫虚即是自己栓住朱祁钰的一张牌,又有机会能够为朱祁钰破正统皇帝的正统继承人身份一颗重要棋子,不如干脆成全朱祁钰。

大明皇帝除了自己这位,之前的哪位不是三宫六院的。就是正统帝,除了皇后钱氏之外,就有诞下皇长子朱见深的周妃,诞下次子朱见潾的万妃,差点担心自己生下遗腹子王妃,还有比正统爷年长十三岁的樊妃等等十几位妃子。

先帝宣德爷正值壮年就已经被掏空的身体,还不就是用多了助性之药,最终栽在这个刮骨钢刀上。

轻叹一口气,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杭氏忧郁的面容又很快恢复如常。好在自己已经有了长子朱见济,再不济也是个亲王。这一辈子,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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