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明是非,知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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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沈灵婉,配合的低着头,委屈的流着眼泪,没有丝毫哭声,只有偶尔两下抽泣的声音。
崇德帝心疼道:“灵婉呀!有什么事,你跟朕说道说道,朕给你做主!”
沈灵婉突然哽咽的抬起头,又委屈的低下来摇摇头。众人看到这般的泪眼汪汪的小姑娘,哪有平时的清贵模样,活脱脱邻家惹人怜爱的小妹妹。
“今日朕在此,不要怕什么得罪人,有什么大胆说出来!朕倒要看看,这个是哪个狗仗人势的东西,瞎了眼,要欺负你这个巾帼英雄!”崇德帝意有所指,带着略有生气的语气对着沈灵婉说道,“说!”
沈灵婉眼泪巴巴的看了眼自家爷爷,见爷爷点头了,沈灵婉立刻跪在了崇德帝跟前儿。
“这是做什么?”崇德帝给了唐如海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立刻上前就要扶起沈灵婉。
“谢谢唐……唐公公,臣女……还……还是跪着说吧!……没……没力气……站着了!”
只见沈灵婉抽泣了两声,便开口说道:“祖父顾念和孙尚书同朝为官,让我说我二哥沈墨跟战王是故交,为了替我二哥送棋谱给战王才去的北疆!”说到此处,沈灵婉突然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老师,难道此事另有隐情?”崇德帝看着沈太傅问道,见沈太傅摇摇头叹气,转而又问孙德志,“这里面还有孙尚书的事呢?”
“皇上,老臣不知呀!”孙德志拱手低头否定着,心里乱如狂潮。
“灵婉,你把实情说出来,朕给你做主!”
沈灵婉犹犹豫豫还是说了出来:“孙尚书的孙女,孙可盈收买地痞绑架臣女。”
“胡说!你胡说!”孙可盈大声阻止沈灵婉,她是如何知道的,恐事情败露,先将事情推诿掉,“皇上,沈灵婉栽赃陷害臣女!”
“你就是孙德志的孙女?”皇上不悦的看向孙德志,“孙尚书教的好孙女呀!”
“皇上,老臣孙女没见过什么世面,请皇上恕罪!”皇上在此,孙可盈还敢上前插话,蠢的让孙德志大喝一声,“还不滚下去!”
“灵婉,你接着说!”皇帝懒得跟孙德志计较,想着赶紧听沈灵婉将事情原委说清楚。
“那贼人将臣女封在棺材里,带出了京都,幸得江湖侠士所救,侠士有事要忙,给臣女一些盘缠,可是臣女一个人也分不清方向,误打误撞碰到了战王的手下士兵,他们得知臣女是沈太傅孙女,怕我路上不安全,又急着奔赴北疆参与战事,就带臣女去了北疆,待北疆战局稳定后,战王才派人送我回京都的。”
“岂有此理!一个姑娘家家的,心思如此歹毒!”崇德帝惊的大喝,反倒笑了起来,“孙德志!你教的好孙女呀!”
孙德志扑通跪在地上,说道:“老臣惶恐!皇上,老臣孙女纵使再骄纵,也绝不会做此恶行的!”
“哼!那得问问你自己的孙女了!”皇上不屑的看向孙可盈,“你自己说!”
“臣女……臣女……冤枉呀!”孙可盈惶恐跪在自己爷爷身边。
“你的意思,是沈家丫头冤枉你了?!你先说说你有什么值得沈家丫头冤枉你的?”
皇上虽然语气淡淡,但与身俱来的王者之气,吓得孙可盈哆哆嗦嗦,说话也不利索了:“臣女…臣女…”
“你看你那畏畏缩缩的样子,这是不打自招了?”
“不是的!不是的!皇上,臣女只是敬畏您,有些惶恐。”
“哦~那你说说,沈家丫头有何动机栽赃你!”
“皇上…既然沈灵婉说一切是臣女所为,总是要有证据吧!”若沈灵婉有证据,怕是早就拉她下水了,事情拖到今日才说,她笃定沈灵婉没有证据。
崇德帝虽然瞧不上孙家丫头,但也觉得她言之有理,便缓声问道:“灵婉呀!你可有证据?”
“有!”
听到沈灵婉有证据,孙可盈泄了气一般,跌坐在孙德志身边,眼神充满的求救的信号。孙德志恶狠狠的瞪着她,她便低下头,掩饰内心的恐惧。
“皇上,请您派人去找一下,臣女的二叔,证据在他那里!”
皇上点了头,喊道:“唐如海!”
“皇上,老奴这就差人去请!”唐如海立刻走向一边交代身旁的侍卫,便又回到了崇德帝身后伺候着。
“灵婉呀!等你二叔来还要有一时,你快些起来!”
跪得太久了,沈灵婉刚想起来,又跪了下去。沈太傅心疼的就要过去扶她,人群中快步走出来一个女子忙着上前搀扶起沈灵婉。
沈灵婉借着力道,站了起来,抬头道谢:“谢谢顾学姐!”
“小学妹客气了!”
“姓顾,你是顾峰的孙女?”崇德帝看了一眼扶着沈灵婉的女子。
“回皇上的话,是!”说着,顾嫣然就要跪下行礼。
“免了免了!”崇德帝挥了挥手,又对身后侧的唐如海说道:“去找把椅子,给灵婉丫头坐着!”
唐如海恭敬的说道:“皇上,虽已入秋,但日头起来还是有些热的!不如去正堂等呢?”
“好!”崇德帝率先踏上台阶,身后的重臣都跟着进了正堂。
留下沈太傅正对着其他教职人员和学子说道:“都各司其职,你们也赶紧去教室!”
“太傅!我们想留下来看看,观摩一下如何断案!”杜瑜鼓起勇气说道,“我们不捣乱,就在这边回廊上听着!”
“去去去!赶紧回教室!”王学正轰着学子们走。
“太傅!皇上的意思,让这些学子观摩学习,说做人要明是非,知黑白!”唐如海领着崇德帝的口谕,赶到正堂门口的台阶处传话。
“老臣遵旨!”沈太傅说完,也上台阶进了正堂,崇德帝抬手示意沈太傅坐到留给他的座位上。
正堂中位置就那么多,位高权重的都坐了下来。沈灵婉得了旨意,坐在了最末的位置。其他大臣都站在了后侧,顾嫣然则站在了沈灵婉的身侧。
外面的学子踮起脚,抬抬首,就能看到最末端站着的顾嫣然。
善妒的那些女学子,原本只是看不惯沈灵婉,这下连着顾嫣然都看不顺眼了。
“她凭什么也进正堂!”
“谁叫你刚刚不去扶沈灵婉呢!”
“哼!心计真重,果然和沈灵婉是一丘之貉!”
“就是!就是!”
……
一个侍卫穿过人群,小跑着进了正堂,见了礼,便走到了皇帝身边,将刚刚国子监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好样的呀!孙尚书!”崇德帝略带嘲讽之意。
“老臣惶恐!”孙德志立刻起身跪在正堂中间。
“将孙可盈给朕带来!”
得了令,唐如海示意门口的侍卫去押孙可盈过来。
孙可盈就是再蠢,看到自己爷爷跪在正堂中间,也知道大事不妙,便低着头跪在孙德志身侧。
崇德帝没发话让二人起来,也不询问,任由祖孙二人跪在那。
孙德志想掐死孙可盈的心都有!活了大半辈子,权势名声都有拥有了,没想到却被自己的孙女给拖累了!现如今因为孙可盈之前的一时冲动,便跪在这里,任由同僚嘲讽。
众人面面相觑的间隙,崇德帝跟沈太傅聊着国子监学子们最近的学业。
“哦!对了!朕记得这个这个小考还是灵婉那丫头提出来的吧?”一想到沈灵婉,崇德帝是越发的喜欢这个小丫头,大声问道:“灵婉呀!你是怎么想到用市井的一些东西做考题的?”
“回皇上的话!”沈灵婉说着就要站起来。
“你坐你坐!”崇德帝抬手往下虚拍了两下,“你坐着回话即可!”
“谢皇上!臣女是觉得学长们未来多数都是为官,当官自然要为百姓做实事,忧百姓之所忧,乐百姓之所乐!才能称之为父母官!”
“不错不错!”崇德帝接着沈灵婉的话,左右环顾着说道,“你们看看!看看!一个小丫头都知道的道理,你们中怕是还有很多人不明白呀!”
众官员齐齐站立拱手道:“臣等惶恐!”
“惶恐惶恐!就知道惶恐!朕要的是你们做实事!”
“臣等……”
“都闭嘴吧!”崇德帝知晓这帮臣子的德行,也就懒得再说了。
人满为患的正堂中,寂静的针落可闻。
就在此时,沈书仁和一个侍卫齐齐跑进正厅。
“草民,拜见皇上!”沈书仁恭敬的叩首。
“起来吧!”崇德帝让沈书仁起身后,抬手让那个侍卫先到一边候着。
“你知晓唤你来,所为何事吧?”
“草民知晓,证人已在外面候着!”
“带进来吧!”发完指令,崇德帝对着跪着的孙德志说道,“孙尚书年事已高,坐着听吧!”
孙德志叩首答谢,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留着孙可盈独自一人跪在正堂中间。
“皇上,此人名唤王二,正是掳走草民侄女的歹人!”沈书仁将王二推到正堂中跪着,便介绍道。
“王二,朕且问你,堂上跪着的女子,你可认识?”
“小……小人……认识,她是孙尚书的孙女!”王二战战兢兢的回着话。
”你胡说!‘孙可盈大声吼叫道。
“你给朕闭嘴,再敢插嘴!朕叫人割了你的舌头!”三番五次的打断别人的话,极其没有教养,崇德帝看见孙可盈就烦。
“你是如何认识她的?给朕从实招来!”
“孙小姐让小人掳走沈小姐,让小人对沈小姐……对沈小姐……”高坐上的人,不怒自威,王二心里也是怕极了。
“说!但敢隐瞒,朕诛你九族!”
“小人不敢隐瞒!孙小姐让小人掳走沈小姐,然后将其带出京都城奸杀!”
“小小年纪,好歹毒的心思呀……”众人小声议论了起来。
“孙家怎么教出来这么个东西呀!”
……
“不是的!不是的!”事关生死,孙可盈又插话道,“皇上,王二诬陷臣女!臣女只是让他给沈灵婉一点颜色,万不敢要了她的性命!”
“哦!”崇德帝不怒反笑,“你的一点颜色是什么意思?”
孙可盈咽了咽口水,不敢回答,但众人心里都清楚的很!
“现在人已在此,你还有何要说的?”
“皇上!臣女真的没有收买王二杀人!臣女冤枉!”孙可盈泪流满面喊冤,喊着喊着,跪爬到王二身边,呵斥道:“我明明只是让你掳走沈灵婉,败坏她名声即可,你为何要把她带出城?为何要杀她?是不是……是不是有人要陷害我?”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要报复我?”孙可盈发了疯指责沈灵婉,“是你让王二陷害我的!对不对?”
“你脑子没毛病吧?!为了栽赃你,我不顾名声,流落他乡,孤立无援,走了近千里到了北疆那边,又经历战乱!就是为了栽赃你,我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险些被纳塔人射杀!”沈灵婉越说越委屈,瞬间又红了眼睛。
身侧的顾嫣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将沈灵婉往自己怀中拢了拢。
孙可盈被说的哑口无言,众人也都无语的很!孙尚书的孙女被门给挤了吧!
“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皇上!皇上!王二后面做的事情臣女真的不知道呀!得知沈灵婉丢失,臣女还担心她有什么事,还跟家人说了这个事。臣女真没有要沈灵婉性命的意思!”毁人清白与教唆杀人,两个罪行完全不同,孙可盈急昏了脑袋,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孙德志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完了完了!这个蠢货!
“孙德志,朝堂之争,立场不同罢了,为何要牵扯老夫孙女?你是想要老夫的命呀!老夫跟你拼了!”沈太傅不顾礼仪,站起身,便冲上去撕扯孙德志。
皇帝面前大打出手,那怎么了得!四周的官员都赶紧拉开二人。
“好了!老师,您先消消气!此事,朕会给沈家一个交代的!”崇德帝又问跪着的孙可盈,“你口口声声说你冤枉,你可有什么能证实清白的证据?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