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笙歌召唤而来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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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疮痍，饿殍遍地。
十几具尸体堆叠在村口，个个骨瘦如柴。
这些人……都是活活饿死的。
忽然洛笙歌瞳孔一缩，飞快走到尸体旁，掀开盖在尸体身上的破草席后，入目的面孔直接让她汗毛竖起。
一瞬间，血液都仿佛在倒流。
“汐月族！”
她蹲下身一个个看过去，每一张面孔都是洛笙歌记忆中熟悉的样子。
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沐阳村里面。
嘭——
洛笙歌一脚踢开就近的房舍，里面空无一人。
她走到厨房摸了摸灶，还是热的。
掀开土锅，里面漂浮的，是一根根触目惊心的手指。
洛笙歌瞬间就想到了村口残缺不堪的身体，心中的愤怒达到顶峰。
她一把土锅掀翻在地，怒吼：“人在哪里，都给我滚出来。”
四面寂静无声，洛笙歌直接开启了狂暴状态，赤红爬上虹膜，无感变得敏锐无比。
一声细微的抽泣在她耳边无限放大。
洛笙歌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随后出现在一个地窖门口，里面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族老，外面来的是坏人吗？青禾害怕！”
“……青禾不怕，族老待会儿就给你煮东西吃。”
“族老，我不想，我不想吃。”
年迈老者的咳嗽声无比虚弱，“不行，必须吃，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活着，你们肩上背负的，是整个汐月族的未来。”
咔嚓。
地窖的木门传来响动。
汐月族的人顿时一惊。
为数不多的几个大人将孩子们保护在身后，就连耄耋之年的族老也站起身，杵着拐杖站在孩子们身前。
他们惊疑不定的盯着木门。
“会不会是刚才的商队？”
“从那边过来的路只有一条，商队不怕死吗？”
族老忽然说：“如果待会儿有危险，你们就带着孩子们逃，逃的越远越好。”
“族老，那你呢？”
“我来拖住对方。”
“不行！族老你德高望重，你不能死。”
“有什么不行！”
族老声音哽咽，干瘦的只剩下一层皮的脸上滑下两滴热泪。
他拿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汐月族如今死的死伤的伤，这些孩子是我族唯一的希望。”
“那么多年轻人都做出了牺牲，我这一把年纪的糟老头子，也该站出来了。”
想到村口那一具具族人的尸体，其他人都忍不住红了眼。
这时木门打开。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门外。
洛笙歌看着地窖中怔愣的几人，声音和缓：“别怕，是我！”
族老瞬间激动到颤抖，其他人也满脸诧异，“圣、女！”
洛笙歌走近他们，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激烈情绪，但眼角还是不自觉闪过一丝晶莹。
她继承了洛笙歌所有记忆。
所以知道汐月族每一个人的名字，每一个人的性格，而现在，他们都化作具一具尸体被随意丢弃在村口。
尸体还被残忍烹煮，这让她如何能忍。
她赤红眸中冷战湛湛：“族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
族老看着洛笙歌赤色的瞳孔，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后仿佛心中念想得到满足，竟身子一仰，直接松开拐杖倒了下去。
洛笙歌立马接住他，“族老，你怎么了？”
汐月族其他人顿时一脸惊慌，着急说：“族长已经三天没吃饭喝水了。”
洛笙歌闻言立马拿出身上灌水的竹筒。
打开后，一点点灌进族老的嘴唇。
身体的本能让他自动吞咽。
洛笙歌见状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白面饼，撕成小块后，和着水一同喂他。
旁边的几个小孩儿看到白面饼，喉咙吞了吞，但很快又担心的看向族老。
“族老爷爷会死吗？”
洛笙歌笃定回答：“不会的。”
等给族老喂了半个白面饼后，族老的血色似乎回复了些，但仍没有醒来。
洛笙歌将剩下的饼子和水递给几个小孩儿，“吃，喝。”
几个小孩儿看了旁边的大人们一眼。
几个大人点点头，“这是我们汐月族的圣女，她不会害我们的。”
小孩儿们这才接过水和饼，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洛笙歌将族老放到一旁干硬潮湿的石床上，问那几个汐月族人。
“告诉我，从山谷离开后，你们发生了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缓缓开口：“从山谷逃出来后，我们很快就遇到了追兵。”
“为了孩子们，大部分族人充当诱饵引开了追兵，我们因此才侥幸逃脱。”
之后他们就带着孩子们，走山路一路向南。
一路上饿了吃草皮，渴了喝泉水，因为不敢走官道，许多族人被山间的豺狼大虫活活咬死。
即便这样他们也不敢停留，因为他们身上肩负着的，是整个汐月族的未来。
凭借着这一股信念，他们走了整整两个月，终于来到这一片死寂的沐阳村。
他们抵到时，沐阳村就已经是一座荒村了。
大概是此地过于偏僻，村民都举家搬走了。
族老本想在这荒村歇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找个落脚的地方。
没想到前方的万丈深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于此同时，好几个族人因为吃了附近的野菜，全部中毒身亡。
大家于是不敢再乱吃野菜。
但是饿啊，即便知道野菜有毒，他们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吃。
这时候族中一个叫予江的族人说。
——吃人。
他表示，等他死后，活着的人可以将他煮了吃。
他绝不会怪大家。
最后他也吃野菜死了。
孩子们实在饿的不行，最后族老心一狠，含泪砍了予江的身体，给孩子们吃。
孩子们难得吃了一顿饱饭。
但所有族人都哭了。
那是他们曾经亲密入骨的族人啊，却被他们亲手屠宰，死无全尸。
最后所有人都去族老面前立下誓言，等他们死后，尸体任凭族老处置。
为了的汐月族的传承，他们死而后已。
后来怕孩子们吃了他们的肉也中毒，大家连毒野菜也不吃了，就为了给孩子们一份干净的肉。
说完后，几个汐月族人泣不成声，但大抵是留了太多的眼泪，又许久没喝水，大家眼睛干干的，什么也哭不出来。
洛笙歌看着他们骨骼都能清晰看见的脸颊，拳头紧紧握着，内心愧疚。
她承诺原主的，她没做到。
她声音沙哑的低头：“对不起，我来晚了。”
几人看着双眸赤红的洛笙歌，最后苦笑道：“你在山谷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多谢你，笙歌召唤来的圣女。”
洛笙歌眸子瞬间瞪大，惊骇的看着几个汐月族人：“你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