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洛瑾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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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瑾将一杯热茶端到苏染染面前，苏染染卷缩在沙发上，接过杯子刚准备要开口。就被洛瑾一句“不许说谢谢”，果断地打断了，苏染染会心地笑了起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也被这杯热茶的氤氲暖气驱散了。
“洛瑾，其实我并不是不想说，只是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苏染染悠悠地说。
“你不用勉强自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也可以。”洛瑾温和地轻声说道。
“没关系。”苏染染看着手里的茶杯，眼神迷离悠远，“如果是洛瑾的话，就没关系了。”苏染染轻轻一笑，梨涡倩浅，精致的小脸上带着无限的伤感与惆怅，那双如宝石一般晶莹的眼眸也弥漫上一层凄楚的难耐。
洛瑾心里一沉，不由得心疼起来。还记得上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不谙世事快活的不得了的女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似乎都能很坚强地笑起来。而此时的苏染染却透着一种历经了沧桑的怅然。
“我设计的经济开发新区的地标建筑被媒体指责是抄袭，这件事你知道吧。”
“知道啊。不过这都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是啊，已经好久以前了。”苏染染苦笑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我被迫辞职了。”
“辞职？”洛瑾大吃一惊地看着苏染染，“没听你说过啊。楚氏集团也没有消息啊。”
“因为我当时做了一个决定，我要离开阳城，离开这里的一切。可是我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决定却害死了董事长。”苏染染垂下眼帘，神色黯然悲伤起来。
洛瑾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苏染染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非常难过。他不去打扰她，更不去催促她，只等她自己调节好情绪，将心中这段时间压抑的一切慢慢释放出来。苏染染太需要倾述了，太需要一个理解她的人，听一听她这段时间的遭遇，要不然她真得会被憋死的。
“这么说，现在雷氏集团的董事长雷碧华，和楚墨的母亲林雪珍都在找你了？”
听完苏染染的诉说，洛瑾倒吸了口凉气。这可真的算是惊心动魄、险象环生、一波三折的经历啊。洛瑾真得很难想象她是如何几次死里逃生的。
“嗯。”苏染染默默地点点头，“雷碧华想让我嫁给雷子聪，而林雪珍抓我，估计是想找我报仇。”
“董事长的死又不是你造成的，是那帮歹徒太凶残了。”洛瑾愤愤不平地说。
“可是总归是因为我而起，是被我连累的啊。”
“那难道林雪珍要抓你就不怕楚墨知道后反对吗？”洛瑾皱着眉说，“要不你去找楚墨吧。这种情况，只有楚墨可以保护你。他是楚氏集团的总裁，就算是雷碧华也不敢乱来。雷碧华之所以这样，不就是因为你不敢公开自己的身份吗？至于林雪珍，那就更容易。楚墨怎么说也是她儿子，她难道还能对付自己的儿子不成。”
“我就是不想让楚墨知道。”苏染染急忙说，“董事长是因我而死的，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楚墨。就算他不恨我，也愿意保护我。可是这不是让他们母子的矛盾越来越深吗？之前楚墨几次三番地维护我，就已经和他母亲之间很不愉快了。现在又牵扯到了他父亲的死，我不想楚墨在中间为难，更不想他为了我和他母亲反目。那我成什么人了？如果让别人知道，楚墨为了一个害死他父亲的女人，违背自己的母亲，那楚墨就要背上不孝的罪名。我不能这么做。”
洛瑾看着苏染染无比心疼，又无比无奈：“染染，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楚墨了？”
“啪！”
手里的水杯落地，清脆一声，渐了一地水渍。苏染染怔怔地看着洛瑾。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向她问起过，就连她自己也没有问过自己，她不敢问。而现在洛瑾就这么突如其来，毫无预兆地问了出来，苏染染只觉得心中有根弦突然断裂。
“我......”
苏染染无法作答，她不敢去判断答案。不爱？不是。爱？可是却又那么痛苦，那么难受，那么想要逃避。这样的爱，还算爱吗？
“我和他之间有太多的隔阂了，我们是不可能的。”苏染染叹了一声，黯然低语。
“我不是在问你，你们能不能在一起。我是在问你，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楚墨了？”洛瑾凝视着苏染染，语重心长地说，“爱一个人是没法控制的。即使你明知道这个人不会和自己在一起，即使你知道他喜欢的是别人。可是你还是没办法不为他想。哪怕这个人不是个好人，甚至他还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可你就是没办法把他从心里拿走。”洛瑾语气低沉而伤感。
“洛瑾，你......”苏染染有些奇怪地看着洛瑾。
“我......我只是在说你和楚墨。”洛瑾顿了顿，缓了缓神，“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顾虑，我也知道你和楚墨之间夹着太多的事情，让你们不能够敞开心扉尽情去爱。可是就算你想要逃避，你也无法否认对他的那份感情，不是吗？”
苏染染低下头，低眉敛目：“也许吧。”声音轻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
而洛瑾也同样在心里嘲笑着自己，他这样对苏染染说，可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呢。听了苏染染的描述，虽然没有明显的证据，但是洛瑾还是第一感觉想到了陆婷婷。因为在阳城能够如此恨苏染染，并可以对她下狠手的也只有陆婷婷了。
洛瑾在听苏染染描述的时候，脊背发凉，冷汗直冒，特别是听到苏染染跳海的时候。以他在黑道的经验来看，那群人一开始就是打算对苏染染下黑手的。
洛瑾不禁问自己，如果陆婷婷真的杀了苏染染，自己会怎么办？他当然不希望苏染染死，如果他当时在场，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去救苏染染。可是他也无论如何对陆婷婷恨不起来。即便她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洛瑾对她还是恨不起来，讨厌不起来。也许这就是爱吧。
洛瑾将苏染染收留在自己的公寓里。这里本来就几乎没什么人来，苏染染只要不出去，完全是不会被人发现的，而且还不愁吃，不愁住。
每天苏染染都等着洛瑾收工回来。洛瑾回给她带好吃的，有时还会提前去超市买好东西，怕因为自己万一回来晚了，苏染染饿肚子。他还告诉苏染染，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买。如果不能出去，就网上买。还在家里留给了她许多钱。
洛瑾对苏染染说，因为他们是朋友，而且还是几次共患难，交过命的朋友，所以应该要互相帮助。也许只有洛瑾知道，他之所以要对苏染染这么好，那是因为在他心里，还想着要为陆婷婷赎些罪吧。
都几天苏染染过的还很轻松愉快。自从从雷云山庄逃回来之后，就一直是提心吊胆地生活着。现在她感到的久违的安全感。可是没几天，苏染染就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没关系，你就呆着这里，绝对安全。我赚得钱，还是够我们两用的。”洛瑾无所谓的说。
“可是我不能永远都不见天日吧。”苏染染嘟着嘴说，“这样也不是个事啊。”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出去找工作。”
“找工作？可是你不怕被雷碧华和林雪珍发现吗？”
“阳城这么大，他们要发现也不容易的。再说了，如果他们要是发现了，我就再跑啊。”
“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洛瑾无奈地摇摇头。
“那也没办法啊，不是吗？”苏染染也是为难地说，“洛瑾，我想请你再帮个忙。”
“你有什么就说吧。”
“你能不能方便的时候去找一下程子航。”
“程子航？”洛瑾不明所以地望着苏染染，“就是那个程氏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吗？”
苏染染笑着点点头说：“嗯。程子航他们家和我家有很好的交情。我本来是打算回家去的。可是我现在的身份证和护照都没有了，程子航可以帮我去重新申请。这样我就可以回家去了。”
“你还是打算要离开阳城吗？”洛瑾窃窃地问。
“嗯。”苏染染轻轻一笑，“我留在这里也无用。对于楚墨我有万分的歉意。虽然我也不想这么一走了之的。毕竟我欠他们家的太多，董事长的事情，我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可是目前这种情况，林雪珍要这样的对我，如果我露面了，那只会激化他们母子间的关系。我想先回去，等再过一段日子之后，这件事彻底平复下来。我再回来赎罪，到时候无论他们要怎么对我，我都无话可说。”
“好吧。”洛瑾看到她这样的坚定，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也许离开对你也未必不是坏事。”
“不过你去找程子航的时候，要特别小心点。”苏染染严肃的说，“上次我就是在去找他的时候，差点被抓的。”
“看来我们这位董事长夫人为了要抓你，可真是下了很多功夫啊。”
“她想要调查我在阳城的人际关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苏染染苦笑着说，“你也要小心，说不定你也正被监视着呢。”
“放心吧，我这里很隐蔽的。”洛瑾笑着说，“要是他们在监视我，那早就来抓你了。也许他们不认为你和我的关系好到你可以来找我吧。”
“大概吧。”苏染染耸耸肩。
“没想到可以让我在现实中过一把间谍瘾了，真不错。”洛瑾兴奋地大笑起来。
苏染染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太轻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