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象姑馆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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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韩昌仁心里生出一丝暴躁和焦急。
再次向琼华行礼，道：“公主殿下，恕微臣先行告退。”说完，不待琼华说话，站起身，带着人，急匆匆赶往象姑馆。
韩昌仁赶到的时候，京兆尹齐广已经带着衙役，在这里开展调查了。他幽暗的眸子，闪着阴鸷的光，今日之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计划和控制范围，恐难善了。
贺冲是他的副将，在当值期间堂而皇之出现在象姑馆，而且还弄出了人命，现在竟然还惊动了京兆尹，而他，现在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即便贺冲是被劫持的，除了自己的属下，再无人证，说出来谁信啊？再说，一旦深究起来，自己诬陷西楚二皇子之事再也瞒不住，最后自己的罪过更重。
两权相重取其轻。
这样一想，韩昌仁已经有了主意。他宁愿承担一个治下不严的责罚，也不愿牵扯太多，连累了将军府。
走上前来，案发屋内的光景让韩昌仁一震。
房间内充斥着血腥和靡靡之气，床帏之间一片狼藉，贺冲被几个衙役按住，趴在地上，嘴里还流着血，眼睛一片猩红，挣扎着身子在蠕动。
而旁边地上摆着的，是一具有些惨不忍睹的尸体。
场面有些惨烈。
韩昌仁脸色变了变，上前一步，朝着京兆尹齐广拱手一礼，“齐大人，眼下这……”
齐广是一位老臣，正直是真的，但是有手段也是真的。他带着人，已经将全部情况了解了一遍。
“韩小将军，这事恐怕有些麻烦啊。”
齐广摇摇头，说道。
这时，一个衙役来报，“大人，死者身份已经基本确认，应是前几日走失的宁国公府的公子，宁致远。
属下已通知其家人，稍后去衙门认尸。”
韩昌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死者怎么会是宁国公府的公子？
这象姑馆里，一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自愿出来卖身，以求一个温饱。
如果贺冲弄死的是一个这样的兔爷，也就是追究他一个违反军规军纪，最多也不过因为弄死了人罪加一等，容他后面搞搞关系，说不定还有活路。
可是，这死者一旦是官家子弟，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不但贺冲性命不保，自己一定也会跟着受牵连的。
经查，这死者确是宁国公府宁志远，几天前刚刚被人卖到象姑馆。
当时他被卖来的时候，是昏迷的，醒来之后气愤万分，也跟这里的管事说了他的身份，但是这里的人，谁听他的话，既然花钱把他买进来了，就一定是要让他赚钱的。
所以，宁志远这几天每日都会被毒打，他自己意志坚决，闹绝食不肯吃饭，身子本就虚弱不堪。
不巧，今日来了贺冲，一个急需纾解，一个抵死不从，结果就闹出了人命。
后来宁国公府庶长子宁永广来到京兆府衙门认尸后，确认是自己的儿子，自是一番悲恸欲绝。
宁永广虽然哭的凶，但是后来回去之后，并未再提起诉状，追究儿子失踪等问题。
但是这件事闹得凶，传播也广，竟然连皇上都听说了。
这宁致远死了，虽然皇上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太后懿旨给华儿指的这门婚事，实实的不妥，虽然他不死，自己也不会让公主嫁给他，但是他现在这么死了，倒也省去了一些麻烦。
但是，他出现在象姑馆，明显蹊跷，必须查出真相，不管最后罪魁祸首是谁，对皇上来说，都是好事。
最后，命刑部配合京兆府，严查此案。
韩昌仁带着人走后，楚炫护送着琼华，带着兰草，找到了桃珠，然后一起回宫。
琼华坐上马车，撩开帘子，对着楚炫道：“二皇子殿下，本宫还欠你一顿好吃的，下次有机会，必不食言，今日之事，多谢。”
楚炫站在那里，眼里浸着光，听了琼华的话，轻声地笑出来，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点了点头。
然后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楚炫知道，今日的自己，已经暴露了太多的心思。再多看她一时半刻，恐怕自己会变得狼狈了。
眨眼间，琼华见楚炫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中。
回到宫里，琼华带上几个珠儿和赖嬷嬷，还有宫内其他的一些宫人，今日公主出行的阵仗，才真真有了一些公主的威仪。
直奔太后的昭和宫。
她也打发人，请了皇后和德妃娘娘，一并都来了昭和宫。
进来之后，便将兰草宣进来，兰草跪伏在地上，一五一十的讲述了谋害玉扇的全部过程。
其实，兰草之所以这么配合，一是因为她平日里与玉扇交好，现在突然害死了她，本就良心不安。
再则，她清楚玉嬷嬷的手段，不是这样被揭发出来，后面自己也许同样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与其两个人都这样死，还不如揭发出来，玉嬷嬷被惩治了，至少玉扇的仇也算报了一半了。
兰草身子抖如筛糠，一直紧绷着神经。
太后垂眸掩住眼底的狠毒，指着兰草道：“你这贱婢，说的可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定将你乱棍打死。”
兰草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奴婢不敢有半句假话，太后明鉴。”
“去，把皇贵妃母女给哀家请来。这奴婢嘴里说的玉嬷嬷，也一并带来。”
不一会儿，皇贵妃韩氏和二公主琼蕊带着一队宫人，浩浩荡荡的来了。
太后对着二公主元琼蕊道：“底下的宫女，是不是你宫里的？玉嬷嬷呢，为什么将这宫女打发出宫？都好好给哀家召来。”
二公主拧着帕子慌乱道：“是，是孙女宫中的。”
这时皇贵妃韩氏上前来道：“太后，您老人家想知道什么，就问玉照宫的玉嬷嬷和邝嬷嬷，二公主才多大点大，她知道什么？”
皇后冷笑：“韩妹妹也忒护短了些，太后她老人家，也就是问问琼蕊知道的事罢了，连琼簪都知道玉扇是她宫里的，难道琼蕊还不知道底下的婢子是不是她宫里的人？”
“好了，玉嬷嬷呢？回哀家的话？”
太后威严一喝，跪在地上的玉嬷嬷抖了一抖。
“回太后的话，老奴让兰草出宫，出宫去见见家人。”
兰草一听家人两字，又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这老东西，难道是用家人的性命，来威胁自己吗？
兰草年纪不大，但是入宫多年，宫外唯一的亲人就是姨母一家，在京城做点小生意，勉强度日。
琼华眼眸微动，看出了玉嬷嬷是个狡猾的。
于是她上前，对着太后行了一礼，温声道：“皇祖母，依孙女看，这婆子和地上跪着的婢子，必定有个人在撒谎。
不如这样的吧，将她们俩人都移交慎刑司吧，慎刑司里面的十八般刑罚一用，保准她们说实话。
您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