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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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六这日，太子大婚，同日除了娶沈梦婉为太子妃外，还有林宣清和裴瑾瑜两个侧妃。
我没有像送有容出嫁时那样，去送瑾瑜出嫁，只在人群中看了一眼。
裴府的布置很简单，简单的就像不是自家嫁女一样。
我看着瑾瑜的车马渐渐远去，才同人群一起散开。
离酉时还早，就在锦市上逛了逛，满街珠翠，千万红妆。玉蝉金雀，宝髻花簇鸣珰，绣衣长。
有人和我同时拿起一支桃木制的发簪，我随即放开手。
“小野？！”
我抬头看去，有些疑惑：“你是……万卓邦？”
一瞬又惊喜道：“都快认不出你了，大半年不见居然高出这么多，人也黑了！不过越发英武了！哈哈！”
他语气没有十分震惊，反而感叹道：“你也是！”
我才发觉自己今日的穿着，已不是初见他时的男装了，可他还能认出我。
我略略有些尴尬：“当时隐瞒实属情非得已！请卓邦兄原谅。”
万卓邦审视着我，簌离跃过来挡在我面前，没好气道：“看什么看？还不滚开！”
我不好意思的探出头：“卓邦兄莫要怪罪！他从前没见过你的，不知道你是谁！”
我一弯腰从簌离的手臂下绕到他面前：“卓邦兄可是救过方知州孙女的人，不得无礼！”
簌离只得闭嘴，但依旧站在我身侧防备的盯着万卓邦！
万卓邦示意无碍。
“对了，你还有见过蜎蜎吗？我一直想着去看她的！”
万卓邦拿着手里的桃木簪子，付给摊主几枚钱：“这是买给她的。”
万卓邦眼底温柔流露，嘴角扬起笑意：“小野要不要去我别院坐坐。”
我一口答应，他说从那次救下蜎蜎后，怕她之后会遭遇什么不测，便时常去看望她！起先只是同情她，可时间久了，她的善解人意，聪慧通达，让我对她有了别样的情愫……
一路上他与我说了蜎蜎的很多事，不知不觉来到他别院门外。
门口的小厮将我们迎了进去，距上次来此已过半年之久，这院中比原先多了些烟火气，似有人居住的样子。
远远的迎来一女子，巧笑嫣然：“卓邦，你回来了？”
万卓邦快步走过去，将那女子扶着，将刚刚买的那支发簪插在女子发间：“你慢些，当心动了胎气！”
我心底极为触动，万卓邦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她总算有了好的归宿，方知州在天有灵也一定会欣慰的。
他们俩向我走来，蜎蜎一眼就认出我来，难掩激动的跪在我面前：“公子请受蜎蜎一拜！”
说着就向我叩头，我赶忙要扶她起来，她却倔强的不肯：“卓邦兄，快将她扶起来！”
万卓邦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让她说完吧！”
我只得佯装恼怒：“你若不起来，那我即刻就走！”
我转身时，蜎蜎起身拉住我的衣袖，焦急道：“公子！不，现在应该叫小姐了！”
我转身握着她的手，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我渴了，和卓邦兄走了一路，你也不让我进去坐下说话！”
蜎蜎这才破涕为笑，拉着我向厅里走去。
“大小姐快坐下，阿南，快去把我今早刚做的糕点端来，再沏壶好茶来！”蜎蜎对门口的小厮说道。
“蜎蜎，你和卓邦兄何时成亲的？连份贺礼都未来得及准备，若我知道，一定会来喝你们一杯喜酒的！”
蜎蜎淡淡的笑了了笑，给我端来茶水：“我们没有成亲！我只想这样守在卓邦身边就好，别无他求！”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觉得自己曾流落青楼，怕自己污了万卓邦的名声！哪怕皇帝已然给她祖父平反，她也脱离了梨花楼！
我转过头对万卓邦说道：“难道卓邦兄是嫌弃蜎蜎的过往？才让她不明不白的跟着你在这别院中？”
万卓邦脸色一沉，怔怔的说道：“我对蜎蜎若有半点不敬不爱之意，可叫我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蜎蜎急忙捂上他的嘴，皱着眉嗔怪着：“卓邦！我怎会不知你的心意！只是你配得上更好的女子！只求下辈子让我能早些遇见你，我定会以清白之身嫁给你！”
阿南从外面进来，替他们主子叫着屈：“不是我们公子不肯娶，是蜎蜎小姐说若公子再提此事，就再也不见我们公子！还让我们公子尽早成婚，娶一位清白人家的小姐做夫人！”
我能理解蜎蜎的顾虑，随即解下身上佩戴的双月佩，走过去递到蜎蜎手中：“方知州忠胆义薄，他的孙女，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男子！蜎蜎你莫要看轻自己！收下我的贺礼，这婚就一定要成！”
蜎蜎将玉佩撰在手中，看到玉佩背面刻着的鹿字，眸中竟是惊色，忽又跪在我面前：“蜎蜎一开始便知道，大小姐定是出自名门！竟没想到您是鹿大将军的千金！您当初救了我和幼弟，我无以为报！大将军又为我祖父平冤昭雪！如此大恩，蜎蜎该怎么做才能报答万一！”
万卓邦也极为震惊，也跪了下来：“小野……是大小姐，万卓邦替我妻拜谢将军大恩！”
看他们这样，我恼怒道：“再动不动就跪我，那从此我再不来了！”
万卓邦一听立刻起身，将蜎蜎扶起。
蜎蜎见我生气了，拿起桌上的糕点：“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大小姐若不嫌弃我这糕点粗陋，就请您尝一块儿吧！”
“你们以后还是唤我小野！”我边吃着糕点边说。
突然眼睛一亮，砸吧着嘴赞道：“蜎蜎做的这绿豆糕甜而不腻，唇齿留香，太好吃了！簌离你也来尝一块！”
说着我拿着一块绿豆糕，递给簌离，见 他不肯吃，我直接送到他嘴边：“啊！张嘴！”
簌离挑了挑眉，一口吃下……
他们送我出来去时，万卓邦向我拱手道：“等定下成亲的日子，到时请小野来喝我们的喜酒！”
蜎蜎眼角噙着泪：“大小姐，谢谢你……”
路上簌离嬉笑着问我：“大小姐何时改名叫小野了？鹿小野？怎么不唤鹿小爷呢？哈哈！”
我扬起头，坏笑着：“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哈哈！”
簌离皱着眉，嘴角不自然的扬起：“呵、呵！”
此时阿岁寻到我们：“大小姐，一切都已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