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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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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租在东城,靠近城门,李陈氏带领仆人打扫干净后,就服侍李茂进屋休息。

待李茂睡下后,李陈氏召集仆妇男丁,吩咐她们分别去蓝溪镇、同安镇和上水村悄悄打探消息。

三山道人自然也有独立的房间,安顿好以后,他向李陈氏告罪一声,自称要去外头采访舆情,然后带着两个道人先离开了院子。

寻到了衙门所在,三山道人直接去了后院扣门,说是故人来访。

向利来到后院,见是三山道人一行,大喜,连忙上前招呼。

“今日喜鹊枝头直叫唤,某以为喜事将临,原来是应在道长这里。”

三山道人哈哈一笑,回礼道:“县尊大人,别来无恙?”

向利故作不悦,回道:“道长可莫以县尊相称,你我交情,唤我表字朝希即可。”

三山从善如流,一边跟着向利,来到了后院客厅就坐。

上茶后,向利挥手斥退下人,两人各叙经历,方知是一前一后来到大同县的。

“朝希,你昨日才交割权柄,看来整顿县衙还得一段时间呐。”

向利笑眯眯地点点头:“的确,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某还未来得及施展手段。”

“就你这几日观察,有何想法?”

向利微微歪着脑袋想了下,道:“贺文和与那乡君,在大同县深孚众望,威望卓着,不好整呐。”

“可有信心先拿下县衙?”

“某带了近二十人手上任,防得就是对方架空。若说完全掌控县衙,用时要长些,急切间不可猝得,但倘若只安插亲信、交通内外,须臾可成。道长为何如此急切?可有其他变故?”

三山道人抚须颔首,道:“计划有变。贫道于今晨码头,已领略那女乡君的威势,之前的计划,恐无法奏效,得另作安排。”

向利点点头,道:“此女的确厉害。某尚未到大同县界,就耳闻其人其事。及至县衙三五日,几乎处处得闻此女,亏得其人是女子身,否则下官断断不会接手如此棘手之事。”

三山道人点头表示同意。

向利给三山道人斟了一杯茶,笑眯眯地说道:“道长,你我同为老大人办事,且此事以你为尊,有何想法,尽管道来。”

“好,那贫道就僭越了,此事须借你这身官皮,才好行事。”

向利一口答应。

及至傍晚,李陈氏派出的仆人陆续返回,仔细说了他们打探到的事。

李陈氏听完后,嘱咐一二,又拨了赏赐,让她们下去歇息。

思考了一会,李陈氏来到李茂的房间,酝酿了下情绪,推门入内。

李茂正靠在床头看书,不过他神思不属,正在发呆。

瞧见陈氏到来,看到她脸上有哀戚之色,连忙坐直身子,拉住陈氏的手,问道:“夫人,怎么了,发生何事?”

陈氏显得柔弱,用手抹了下眼睛,语带哽咽道:“妾身犯下大错,对不住老爷。”

李茂一惊,连忙说道:“夫人,到底何事,速速说来,你我夫妻,本是一体,无须见外。”

陈氏抹了抹眼角,回道:“今日安顿好后,妾身派了数名仆人前去打探幺女的消息,刚得了他们的回禀。”

李茂抓着陈氏的手下意识地一紧,追问道:“具体是何情况?”

陈氏垂首低声道:“当初老爷病重,妾身照顾服侍,旦夕离开不得。未想那媒婆趁机使诈,骗婚幺女,并未嫁给同镇人家,而是将幺女嫁到隔壁镇一农户。”

“妾身无暇亲往辨别,被媒婆蒙在鼓里,有失察之罪,可害苦了幺女。”

李茂暂时管不得这失察不失察,急着问道:“幺女嫁到何处?现今如何?”

陈氏抽抽搭搭地回道:“幺女嫁到上水村,给一病秧子冲喜续弦,可怜的孩子,第二日就当了寡妇。”

李茂握着拳头,有些怒气勃发,问道:“后来呢,一并道来!”

“幺女受磋磨虐待,去岁八月份去跳河寻了短见,侥幸未死,复去寻了村里族老主持公道,得以分家自立。”

李茂放松了些心神,陈氏看了看李茂,放出了重磅炸弹:“今晨那乡君,正是幺女。”

李茂猛地睁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

未想到今晨那风华绝代的乡君,正是自己的小女,这,简直难以置信!

李茂非常清楚,他家并不是什么簪缨世家,他只是偶然中了秀才的小门户,是养不出那样的女子的。

自家幺女性子怕生,平日间也是含肩驼背的小女模样,跟那码头上那长身玉立的女子,完全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人。

虽然一路行来,听了很多女乡君的各种版本的事迹,很多肯定以讹传讹,已经失真了,但李茂此时确定,女乡君绝不是幺女,或者说其内在神魂,绝不是幺女本人了,其人前后变化之大,这是超出人三观认知的事,只能以神鬼之事视之!

陈氏见李茂失神当场,抓紧给自己洗白:“妾身当初未能谨慎审视婚嫁,让幺女被人骗婚在先;又急着带老爷去府城寻神医,之后又被恶仆糊弄在后,未能及时和老爷一起回来,让幺女受了这么多折磨,妾身愧为人母,请老爷责罚!”

说完低头,用帕子捂着嘴呜呜直哭。

李茂回过神来,听到陈氏的剖析,他自知当中其实自己才是失了父亲责任的那个,见陈氏将一桩桩过错揽在她自己身上,不由心生柔情,抱住陈氏的肩膀,安慰道:

“夫人莫要自责,此间阴差阳错,你已经尽了为人母的责任。要怪就怪那黑心的媒婆、蛆了心的恶仆,夫人莫要将过错都归咎己身,不然,为夫岂不更是羞为人父?”

陈氏听闻,连忙安慰李茂,直将过错归到媒婆和恶仆身上,夫妻俩各自安抚了下对方,李茂内心罪恶感大减。

“须得寻到那媒婆,狠狠惩治一番!”

李茂说到后头,已经把怒气发到媒婆和奴仆身上了。

“好教夫君得知,那媒婆已于两年前病亡。”

李茂大喜,连道:“好!好!真应了恶有恶报!”

陈氏听闻脸上有些不太好看,心里害怕,连忙转移话题,问道:“今已知小女下落,夫君何时去寻她?妾身失职,想当面与幺女道歉。”

李茂摇摇头,拍了拍陈氏的手,道:“岂有父母与儿女道歉之理?你虽不是生母,但自你过门以后,待她如亲生,又为她操心婚嫁大事,已经尽了人母责任。至于被骗婚,唉,说起来也是受我这父亲连累,不然何至于让你无暇分辨审视,其过错皆在媒婆与恶仆,夫人切勿再将责任揽于己身,为夫自当在幺女面前,陈说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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