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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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姝此次召集产婆，目的在于再培训，为了降低女性的难产率、死亡率以及婴幼儿的死亡率。
古代的女性，大致可以分成两类。一是富贵人家，养尊处优，没什么锻炼的女子；二是普罗大众，普遍营养不良，还得长时间劳作的女子。
“今次召集大家前来，首先想了解下各村各镇女子生产的情况，有劳大家仔细回忆，各自说说自己掌握的情况。”
“女子难产情况的多寡、难产而死的多寡，因为保小产妇致死的多寡。”
这沉重的话题让在场所有的人一时间沉默起来，字里行间，都是血淋淋啊。
李静姝见状，安抚了下大家的情绪：“我并非无的放矢。同为女子，对于女性面对的这些鬼门关，我感同身受。”
“我手上有不少你们未曾掌握的辅助生产的技艺，可以极大地保存产妇，这些都将免费赠予大家，也希望各位不要隐瞒，我需要知道确切的情况。”
这下众人的心境稍微开朗起来，这年头技艺何其珍贵，李孺人居然免费教给大家，这可是师传大恩。
虽说众人心里还是怪怪的，一个黄花老闺女居然要教大家怎么接生？
产婆当中，也有威望比较高的，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黄婆子不由感慨道：“孺人果真是菩萨心肠，我等定当知无不言。”
李静姝的四个贴身侍女负责记录，云烟的硬笔字太烂，只能在一旁干瞪眼，众产婆轮流介绍起各自掌握的情况。
将所有数据汇总后，结论是沉重的。
无论富贵家女子，还是平民家女性，都面临着可怕的难产率。当然，难产并不意味着产妇一定致死，也有可能是婴儿夭折，同样有机会母子平安。
但难产的可怕，意味着鬼门关要走一遭。
一般来说，难产指的是首胎，首胎顺产的女人，后面几胎通常也顺畅，这就是为什么生育过的妇人改嫁很吃香的缘故。
由于女子成婚早，十五六岁的年纪，发育普遍不良，未能完全长成，这是时下难产率高的一个重要原因。
富贵人家的女子，营养跟得上，但这些女子的身体依然过于娇弱，而胎儿由于营养充足个头会大些，同样容易难产。
平民家女子从小到大都是伴随营养不足地成长，子宫发育不成熟，宫缩无力，身形单薄，还得下地劳作，还容易引起流产。
而流产导致身体进一步变差，简直就是个无解的死循环。
结论来说，一是成婚过早，身体机能都未发育完全就孕育；二是营养缺乏或者锻炼缺乏，身体孱弱；三是辅助生产的手段有限，产科不发达；四是保小的观念横行。
关于保大还是保小，古代的主流就是保小，以香火为重，而且古代是有剖腹产的，但这种剖腹产，意味着产妇死亡，直接取出婴儿。
恐怖吧？
结合数据来看，虽然样本不算多，但大致能得出40%的难产率，产妇致死率约为10%，五岁以下儿童夭折率约为40%。
恐怖吧？
对比下现代产妇的一些数据，虽然难产率也在20%左右，但产妇死亡率为0.000169%，也就是百万产妇，约有169死亡。
婴儿死亡率0.54%，五岁以下儿童死亡率0.75%。
从这些数据对比，就能看出古代女性和婴幼儿，真的是太难了，几千年的时光都是这样的情况啊，现代女性还是尽量别穿越，不然剧本写到生产环节有10%的概率要完书了。
产婆她们都是见惯了生死的，女子难产率40%，说明难产是司空见惯的，所有人都对此有一定的适应性。
但将所有数据汇总，并且用数据几成几成血淋淋展现出来以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就是女人的命啊。”四十多岁的黄婆子，叹了一口气，她作为在场接生经验最丰富的产婆，内心也是麻木了，但此刻依然忍不住感叹。
“此言大谬！”
李静姝心里也很不好受，真的拿到了大同县的样本数据，但凡人心都是肉长的，都不会无动于衷。
众人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何李孺人反应这么大，已经是近乎斥责的语气了。
黄婆子不由赶忙歉意道：“是不是老身说错了什么？惹得孺人生气，婆子这里道歉则个。”
李静姝没开口安抚，依然脸色严肃地说道：“尔等都是产婆，是产妇面临生死关时唯一的倚仗，若尔等都认为这就是命，任由事态随波逐流，那些产妇还有何盼头？”
黄婆子等人连忙赌咒发誓：“孺人，我等产婆自然是尽心尽力，但有时哪怕使尽了手段，总有人力不逮的时候啊，还请孺人明鉴。”
李静姝一挥手：“我并未怀疑你们会留手，我强调的是你们认命的态度，直接就是熄灭了产妇生存的希望。”
黄婆子犹豫了下，道：“可千百年来，女子生产都是如此境况，我等亦是有心无力。”
“此言亦是大缪！”李静姝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众产婆心里有些不喜，觉得李孺人过于强势，咄咄逼人了。
李静姝元神强大，自然能注意到她们的微表情，继续说道：“这千百年来，先贤不断总结，辅助生产的技艺，一直再提高，只不过进步不明显，未有实质改善而已。”
“但这说明，先贤们一直没放弃，一直在寻求更高超的技艺，来减少这世间的悲剧。”
这话有理有据，众产婆心下芥蒂少了很多。
其实，现代医学就能极大地降低致死风险，但奈何条件一时凑不足。
所以，李静姝觉得应该采取两种准备。
一是生育前准备，这包括了很多方面。从女孩子成长开始，营养跟得上，锻炼跟得上的话，那么难产的风险大大降低。
君不见后世时不时能看到什么十八九岁的少女厕所产子的新闻，从新闻上都能感受到十八九岁的女孩生孩子跟生蛋一样轻松。
当然，未婚生子绝对不提倡，女子应当自重好，这是对自己的身体和人生负责。
所以，虚岁十九岁以后再开始生育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