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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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选这首，是因为李静姝每天都能看到几个团子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去上学，每次都觉得超级可爱，而且这首歌的歌词很应景，符合新式教育的主旨。
“那娘亲快快唱，我们想听。”
双胞胎开始撒娇，众人也期待起来。
李静姝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唱起来：“小么小女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
朗朗上口，让几个孩子兴奋得咯咯直笑。
又是一首没听过的，几个大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奇怪了。
入夜，百姓是几乎睡了，但大户们不缺灯火，正是夜生活的时候。
孙家家主低调乘着一辆马车进入了宋家的主宅。孙家跟宋家的关系远远比其他两家亲密，宋巡检因此特意让孙家提前来，好方便统一战线。
半个时辰后，刘、陈两家也低调地前来，从后院进入宋家，这下，当初肢解曾家的四大家又聚在一起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宋巡检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
众人知道今晚邀约的肉戏要来了。
已经通过气的孙家家主孙振捧哏道：“明台兄何故叹气？”
其他两人也投注关切的目光。
宋巡检扫了三人一眼，落寞地道：“诸位仁兄，应该听过今日那李氏辱我，夺我产业一事吧？”
三人对视一眼，他们当然听过，这么大的事，而且他们各家在南城也有不少产业。
“略有耳闻，但尚不清楚原委，明台兄为何与那李孺人冲突至此？”
刘家家主刘赫开口问道。
“唉，说来惭愧。”宋明台装模装样地叹了一口气，但脸上的愤怒倒不是装的，他知道今天他肯定成了笑柄。
接下来宋巡检便把今天的事，添油加醋、扭曲、隐瞒部分事实地讲了一遍，把自己塑造成纯粹的受害者。
其他三家的立场自然也是跟宋家一致的，他们的成分就是本地乡绅，地主阶级，跟李静姝起家的方式完全不同，天然就是不同立场。
哪怕孙家家主孙振已经是提前知道了，依然气愤不已，拍了下桌子，道：“这李氏太过分了，这哪里是踩明台兄的脸，简直是把我们四大家的脸一起踩。”
这句话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还真没错，陈、刘两家也点点头，他们一开始多少有些看热闹和幸灾乐祸的意思，但这会意识到确实是跟着一起丢脸了。
孙振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诸位，连身负巡检之位的明台兄，都被那女人毫无顾忌地踩着，我等要是对上，那岂不是更惨？”
陈刘两人面面相觑，对啊，这李氏敢公然强夺宋巡检的产业，对上他们，那就更加不客气了。
“我等避开她就是了，谅她也不敢无故下手。”陈瑾皱着眉头开口。
“那可未必。话说明台兄，你今日为何如此忍让啊。”
刘赫有点不能理解，虽说李静姝有个七品，但那是散官，绝对没有九品武职的巡检来得珍贵强大。
宋巡检无奈道：“你等又不是不知那妇人，是个不怕死的楞头货，今日种种，应该是故意激怒我，想趁机除掉我。”
宋巡检又将里面的疑点一一分析，众人皆脸色凝重，因为事后来看，李静姝的意图非常明显。
“这是为何？明台兄与她有生死之仇乎？”捧哏的孙振及时问道。
“我与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次的确是我的一个族亲先惹恼了她，但罪不至死，她却趁机借题发挥，意图除去我。”
整个事情的过程，那宋有林罪不至死，他们也是理解的，毕竟大家三观立场相同。
就慈幼局的那些孤魂野鬼在他们眼里，跟牲口一样，甚至还不如牲口金贵，李静姝因为这些贱民就这样对待宋家的人，他们是无法理解的，只会认为是李静姝借题发挥。
“她为何想除掉明台兄？”刘赫问道，这也是陈瑾想知道的。
“你们看她最终做了什么？”
众人一想，最终就是拿了宋家在南城的势力，这么一想，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意在吞并宋家？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刘赫啜着牙花子说道。
宋巡检冷笑一声：“这婆娘志向可不仅仅如此。”
“明台兄请细细说来。”
“诸位想想，这李氏一直以来的作为，和县令是不是诸多不谋而合之处？”
众人细想一番，点点头，这两人都是看起来替泥腿子考虑多的人。
“这跋扈的李氏，仗着有几分臭名声和武艺，在大同县上蹿下跳，一会什么改良农具，一会什么增产，一会什么禁止溺毙女婴。”
“那贺文和也是跟她狼狈为奸，完全没有一县之尊的风度，如狗腿子一般为她摇旗呐喊，那些流言，呵呵，空穴来风啊。”
众人点头，示意宋巡检说下去，毕竟这四人当中，宋巡检一向来是被认为最有脑子的那个。
“你们想想，那贺文和的施政，不依靠我等乡绅，偏偏扯那些酸腐的为民请命那一套。在李氏崛起之前，他也只能小打小闹，可如今她俩搅和在一起，诸位，我等的日子好过吗？”
“改良农具也就算了，万一那增产之事为真，那些泥腿子吃饱了，我等可不就要饿死？”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对于这些传统的乡绅地主来说，平生就追求三样事情，一是家里要出官，二是不断兼并田亩，三是扩大奴仆数量。
李静姝和县令的所作所为，是在安定泥腿子们的生活，的确和他们的根本利益冲突。
之前他们还以为跟李静姝井水不犯河水，没啥利益冲突，可如今被宋巡检这么一剖析，他们发现居然跟李静姝在利益上无法调和。
宋巡检见两人意动，继续加大力度：“诸位，我等先祖筚路蓝缕，几代人的努力，方有如今气象。但诸位想想自那县令上任以来，尤其这李氏掺和以后，诸位田亩增加了几何？奴仆扩大了几何？”
孙赫跟陈瑾还想反驳下因为李静姝，他们都吃进了曾家的遗留，很是饱餐了一顿，但这餐并不是因为和李静姝立场一致而产生的，不在宋巡检的意思范围内。
宋巡检的意思就是大家都是靠传统的兼并崛起，李氏出来蹦跶以后，他们这种传统发家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观李氏和贺文和的泥腿子立场，今后我等想继续壮大家族，困难重重，而且李氏今天出手对付我，将来同样也有理由对付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