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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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经没人明面上家暴女人了，因为有很多像马大嘴那样的耳报神在，大家都被李静姝强势冷酷的手段震慑，但像冷暴力和言语暴力的还是存在。
这种现象也不好监管，但妇人们已经极为知足，无论是谁，哪怕之前不喜欢李静姝的，也必须承李静姝的情。
在村里，有一个强势无比的女人给女人们做靠山，她们是深刻体会到了上头有人的快乐。
人心向背，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村长、族老和李静姝亲近的几家，都是得到了好位置，前途更远大，将来还要时不时接受所谓的管理培训。
次日上午，除了大肚婆黄素贞，李静姝带着一家人去祖坟那里，给已经收敛安葬好的鬼谷遗骸上香。
村里每一户，至少派一人参加。
经历过一系列仪式后，赵景言还诵读了一份祭文，今后每年清明节，将由村里公共支出给予祭祀。
妇人们更是感激不尽，男人们也被现场肃穆的气氛感染，一时间对家里的女人们也更好了三分。
李静姝带着村民们祭祀的时候，采选的中官，也来到县衙跟贺县令见面。
文官一般是不鸟中官内侍一流的，但人家顶着采选钦差的身份，自然要给予一定的尊重待遇。
分宾主落座，上了李静姝送来的炒茶后，约摸三十多岁的中官品尝几口，奇道：“这茶是什么门道？味道清新隽永，居然如此烹制？”
贺县令有些肉疼，但还是摸着胡子道：“这是上水村李孺人所制。”
咦。
中官不由惊讶，接着这话说道：“是那位孺人啊，咱家这三天采选，也是多次听说这奇女子啊，果然是一位秀外慧中的女子。”
中官品了一口，赞赏道。
贺县令与有荣焉，态度都热情了几分，道：“那是，李孺人可是我们大同县女子的楷模。”
“确实，咱家多有体会，深感认同。如此女子楷模，应当在采选之列。”
贺县令噗的一声，及时扭头，将茶水喷出。
“什么？”
贺县令顾不得擦拭官袍上的茶渍，瞪大了牛眼看着中官。
贺县令的反应，在中官预料之中。
“咱家听闻这李孺人二十三岁才嫁到上水村，但当日未曾同房，那男子就一命呜呼。”
“咱家暗访了一番，事实也如此。同时，李孺人确实是女子楷模，如此人物，不入采选，那谁还有资格？”
“不行，此事不妥！”
贺县令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这是为何？”
贺县令一愣，刚才只是下意识地否认，他觉得李静姝这女子，最好是端坐云端，不染俗世尘埃，难道他心里下意识地觉得连皇帝也配不上？
打摆子似的摇了摇头，把脑袋里大不敬的想法给甩出去。
中官看着贺县令抽疯似的摇头，不明所以。
但贺县令很快就找到了别的论断。
“李孺人可是嫁过人的，国朝可是制定过规矩，这如何能采选？”
“只是规定须得处子之身，以保证皇室血统，嫁不嫁人又有何妨？”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处子之身？”
贺县令觉得讨论这个好尴尬啊。
“咱家暗访已经确认，这是事实。”
“她膝下五个儿女，还有个孙子就要出生，如果采选，那不是让天下人耻笑皇室吗？更何况她二十六岁了，太老了。”
李静姝：…你才老。
“年龄这块今次并无限制。无论她几个继子女，并不妨碍她入选。”
贺县令皱着眉头，看着中官，严肃问道：“你为何一定要她入选？”
中官自然不能告知实情，道：“我身负采选重任，为皇室后宫充实贤良淑德的女子。像李孺人这样的，咱家要是跳过去，岂不有负圣恩，他日回京，咱家可担不起失察之罪！”
“京城哪里知道这山旮旯里的事？”
“此次采选，除了咱家，还有副使、嬷嬷，甲士数十人，各自回报，堵不住悠悠众口的。”
“李氏年龄太大了，你就算送到京城，也是马上被刷下来的，何苦白费一趟？”
贺县令苦口婆心。
“咱家只负责采选，务必不使明珠遗落民间，能尽心尽责地对得起身上的使命就成，其他不是咱家考虑的。”
“你就这么折腾人家来回跑个上千里路？”贺县令很不满，语气神色毫不顾忌地显露出来。
“贺县令，你作为地方官员，是需要配合支持皇室采选的，为何你一再阻拦？”
“我都说了，这李氏不适合，不仅浪费民力，还太显眼，传出去还让人笑话。”
“采选总共上千人，李孺人只不过其中一人，如何显眼？况且咱家只负责采选贤良淑德的女子，至于去京城之后落选与否，不是咱家操心的。”
贺县令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中官是坚持如此了？”
中官下巴一抬：“不错，咱家身负皇命，自当尽心竭力，否则一旦回京，这失察遗漏之罪，咱家可扛不起。”
这种理由，贺县令知道已经无法说服，只得叹气道：“那中官何时去上水村？”
“待会。除李孺人外，另外八人已经采选完毕，其他的，不看也罢。”
好吧。
贺县令无力地挥挥手：“我这就安排衙差带领陪同。”
中官拱拱手：“多谢县尊配合。”
贺县令无趣地起身，无礼地直接离开，去安排刘猛去上水村提前通信，又安排另一个衙差陪中官前去。
希望李静姝自己能渡过吧，反正我是没办法了，贺县令心里头直嘀咕。
刘猛到达上水村的时候，李静姝等人还没从山上下来，因为事情紧急，因此让仆人立马上山寻回。
李静姝带着家人回来，转过照壁，看到堂屋团团转的刘猛，开口问道：“刘典史，何事如此焦急？”
刘猛听得声音，回头一看，李静姝带着一群人回来，立马上前几步，又停了下来。
“孺人，事情确实紧急。”
李静姝一时也猜不到，点点头，只带着家人和令姜去了会客室。
刘猛顾不上寒暄，一进屋就开口道：“今日那采选中官来到县衙，和县尊一番谈话，言明要将孺人您列入采选名单。”
“什么？？”
李静姝和家人都是一愣，感觉听错了，这采选，怎么可能把李静姝加进去？
刘猛郑重地点点头：“千真万确，县令让我先行一步，前来知会孺人一声，采选队伍此刻正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