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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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面上目前还没有透明琉璃的出现，一般彩色的受大家欢迎，但发现透明琉璃能当窗户用的时候，两人的新世界打开了。
采光、通透性、视野上的优势，毫无疑问这项材料将会被权贵们喜欢。
“这是我工坊研制出的一项材料。”
李静姝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只是一件平常物。
两人心里都有些不着底，面面相觑。
这时，青莲带着几十个女娃娃们前来，李静姝在前院和她们见面。
赵景言在一旁小声地给褚显昊两人解释情况。
李静姝主要了解下女孩们的身体和思想状况。
身体方面就是驱虫、治伤。比如头虱，蛔虫之类的要处理；皮外伤、内伤要治疗。
思想方面就更重要了，但得益于青莲和静媗两人对李静姝事迹的宣传，大家有了主心骨和希望，没有出现不忍言的情况。
女孩们纷纷表示要跟李静姝姓，还请李静姝赐名。
李静姝满口答应下来，反正当前有两个免费劳力，到时候拉壮丁就好。
让女孩们散去后，李静姝带着众人参观了教室。
桌椅的设计、讲台、黑板、粉笔，这些新式教育手段，令褚显昊两人瞠目结舌。
他们亲自体验后就知道，这些改进让教育和学习效率提升了数倍不止，这意味相同的时间，老师能传授的和学生能接受的知识量成倍地提升，光想想这前景，就让人心头发颤。
“李孺人，这些都是您想出来的吗？”
两人郑重地拱拱手。
李静姝毕竟不是棒子，剽窃别人的东西毫无心理压力，只能半真半假地说道：“书上学到，看到，加上自己想到而来。”
褚显昊两人确实没在其他地方看到过，问出来只是因为心情激荡有些难以置信而已。
“李孺人可否将这些公布出去？天下学子都将因此受益啊。”
李静姝摆摆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是为何？”
“晚食过后再聊这些吧。”
又将两人带去参观了男生宿舍、操场等基础设施，褚显昊两人心中赞叹不已。
这种方式，不仅文武结合，而且能实现大规模批量的教育，完全不是以前的小私塾和成本高昂的府学之类的能比。
比如集体宿舍的上下铺形式，玻璃的应用让宿舍不再阴暗逼仄；膳堂的种种蒸汽设备，可以快速高效地准备餐食；操场的应用可以强身健体；还有诸如如厕等极其便利的设施，也让学生有更多的精力用在学习上。
两人不禁将对李静姝的评价不断拔高，他们这会多少联想到了圣旨上所说的献策有功是怎么回事了。
“孺人大才，这所学堂，将来不知道能为朝堂提供多少人才，日后只要有人中了进士，这所学堂的的名望就会真正实至名归。”
回去的路上，褚显昊不无感叹地说道。
李静姝笑道：“这所学堂不教授四书五经等，所以应该没人会中进士，不过培养很多人才倒是没说错。”
两人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这，不教授四书五经，那教什么？”
“识字后，除四书五经，其他实用知识都教。”
实用？两人一脸懵逼。
李静姝耐心解释。
“比如之前我改进几件农具，能提升数倍效率，用到的知识，都不是四书五经里面来的。”
“比如堆肥，比如种植术改进，等等，传授这些能真正改善民生的知识，就是这所学堂的使命。”
褚显昊若有所思，但还是反驳道：“孺人此话失之偏颇，圣人之学，亦是可以造福民间的。”
李静姝面带笑容：“比如？”
“开启民智，定人伦道德秩序等，这些可是大功业。”
“识字教育，就是开启民智的前置手段，用不着四书五经，其他教材亦可。”
李静姝反驳道。
“至于定人伦道德秩序，也并非儒家才行。汉武帝之前，都不是儒家在主导，哪怕汉武帝实行独尊儒术，那也是儒皮法骨，这一点，你们儒家不会不承认吧？”
这时候的儒家跟宋朝的不一样，没那么畸形，虽然已经有了苗头。
褚显昊反驳道：“大周朝初创，所有的制度都是太祖和十八儒士所定，没有儒家，国朝也不可能这么快迅速安稳下来。”
李静姝毫不客气地反击：“这些制度建设，以前就有，儒家善于吸收其他门派有利于统治的知识，能迎合统治的需求，但并不表示，这些知识就属于儒家。”
“知识是没有立场的，但人有立场，门派有立场，因此有了烙印。况且我觉得这一套体系并不怎样啊。”
知识是没有立场的这句话，着实震撼了两人，让两人有一种突然明悟的感觉。
但李静姝最后一句贬低儒家的话，他们又不依了。
“几百年五胡乱华，太祖并儒士他们，能这么快建立秩序，让大家休养生息，这可是千秋大功业，孺人所说，实在难以苟同。”
“我没否认恢复秩序的作用，但我说的是效果一般。”
“如今建国五十多年，依然民生凋敝，大家只有些安稳，但日子过得跟几百年前一样，甚至很多地方还不如。”
“你们无法从四书五经上，寻找到真正改善民生，促进民生，进而提升整个国力的知识，你们能做到的，只是提供一套前人用过的秩序制度，然后重复，再重复。”
褚显昊两人无言以对。
接下来的辩论没啥意义，因为他们的论据都是采用儒家经典上的，后世所谓的名人名言作为论据。
但哪怕圣人之称的孔子，也有很多言行不一致的地方，这些矛盾使得他们无法在逻辑上严密地反驳李静姝。
而李静姝从实证出发，用事实打脸，最后两人焉在了沙发上，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李静姝倒不是喜欢口舌之争，而是为了确定对方是否能成为同志。
一般来说，褚显昊两人属于功成名就之人，三观成型而且稳定自信，是非常难改变的，除非受到大的冲击，破而后立。
所以李静姝言辞激烈不客气，一是因为这个时代并没有到因言而罪的地步，可以放心说这些观点；二是因为李静姝想看看这两人是属于老顽固，还是属于可争取的进步对象。
众人拾柴火焰高。
李静姝必须团结各色人才，才能实现心中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