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先声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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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的沈济站在前排，皱着眉看着这一幕，身边还站着回春堂的几个大夫还有药童，马车里装着跌打损伤的药材等。
李静姝之前在城里慢悠悠逛了近一个多小时，被曾宪成派人警告后才来到校场，可不是胡乱闲逛的。
她特意在回春堂下了马车，言明首尾，告诉沈济待会在校场可能有大规模械斗，现场需要跌打大夫。
沈济瞧着事情严重，也就真的关门把所有人拉过来了。
李静姝望着校场内，只见站着两排穿着制服的兵丁，甚至有些身着皮甲，足足四十人，另有一堆白身的帮闲，能看到校场内除了常规武器，还有巡检使兵丁外出常用的捕网等奇门兵器。
这些捕网是用麻绳和铁线缠绕成的，非常坚韧，真要被网住，哪怕神兵利器也不好脱身，专为抓捕设计。
最里面的建筑门前，曾宪成正志得意满地远眺自己，身边站着个一米五的猥琐男子，自家儿女正被绑着跪坐在席子上，而那些家仆则是被绑着坐在地上。
李静姝咬了咬后槽牙，虽说自己五感发达能看到表面上他们没有伤痕拷打的痕迹，但想到年幼的女儿和怀着孕又受到惊吓的儿媳妇，李静姝恨不得直接剁了曾宪成的狗头。
曾宪成离校场门口的距离有百十米的距离，自然听不清楚李静姝和兵丁的互动，他瞧见李静姝果然一人来，内心高兴不已，又瞧见一堆来凑热闹的，瞬间拉下脸，吩咐兵丁去驱赶。
李静姝勒马横在兵丁前面：“尔等有何资格驱逐大家？这里站的地方可不是你们巡检使的地盘。”
兵丁喝道：“巡检使乃治安重地，这些人徘徊这里，有窥视之嫌，你莫管闲事，速速进去配合调查。”
李静姝嗤笑一声：“就这四处漏风的校场，你们平日是怎么阻挡窥视的？”
人群有人嗤笑一片，兵丁觉得受到了侮辱，脸红一片，正要挥舞兵器上前驱赶，李静姝再次勒马上前挡住：“有本事你就试试驱赶我。”
这妇人是曾大少指名道姓要的女人，兵丁不敢伤着，一时间僵持不下。
李静姝想尽量拖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曾宪成眼见派出去的兵丁连驱赶人群都做不到，火大，带着狗头军师大步来到大门口，只不过只敢隔着十几米远，毕竟见识过李静姝的武力值。
瞅见那英姿飒爽的妇人，自己脸上的得意是怎么都遮掩不住，他甚至等不及就想当场拿捏李静姝。
“李氏，你于巡检使门前聚众闹事，意欲何为？”扣帽子可是基操，勿六。
聚众闹事的罪名可不小，再往前点就是煽动民心了，在古代这已经近乎谋反了。
李静姝一脸轻蔑地看着曾宪成：“我一个乡下婆子可没有那么大能耐，是他们听说了巡检使大耍威风，拿我一家老小做筏子，特来观摩。”
曾宪成脸上的得意一散，这妇人从来没有给他好颜色看，一再让他下不了台。
“巡检使重地，你们赶紧散开，否则以同党论处！”曾宪成决定不与李静姝纠缠，先赶人再说。
“呦，好大的口气，这么威风不知道还以为是皇亲国戚出行净街了。这几百人你能抓得完吗？这里头到底有谁你看清了吗？你敢全部抓吗？”
一键三连问，让曾宪成哑口无言，他仔细看了下，发现有不少大户的家丁陪着低调的马车也在现场，特么的怎么这些人也会来看热闹。
狗头军师看不下去了，接过话语：“李氏，经过昨晚的突击审讯，你们家上下几十口人，对通匪一事供认不讳，你作为家主肯定难逃其咎，还是自己乖乖进来配合审讯吧，免得难看。”
曾宪成反应过来，立马从怀里抖出一大张写满了字的纸张，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手印。
“没错，我们可是没有刑讯逼供的，这些都是他们自愿招供按的手印！”
曾宪成抖了抖供状，还一脸嚣张地给现场展示。
李静姝哈哈一笑：“这么说你们这么仁慈，我还得谢谢你们八辈祖宗？”
曾宪成和曾成文脸一拉，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扭啊。
人群不时有人笑出声，现场不是曾宪成能控制住的了。
“你们曾家，自执掌巡检使以来，所谓的巡检使公信力到现在已经荡然无存，所有人都清楚你们是如何栽赃陷害指鹿为马的。就这伎俩，你还敢得意洋洋拿出来丢人现眼？”
“说得好！”人群有人大声喊，只不过躲在人群里，曾宪成等人找不出。
“胡说八道！我们巡检使一直兢兢业业，境内毫无盗匪行迹，你如此侮辱朝廷官员，罪加一等！”曾宪成气急败坏。
“哈哈，这么说县里治安全是你们的功劳了？你们把县衙众官吏置于何地？”
“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县城最大的毒瘤，就是你们这些身披官皮，以保境安民为名义，实则鱼肉乡里，祸害桑梓的曾家！”
先声夺人，是为了夺取道德制高点。
人群不时有人爆发出说得好，法不责众的情况下，平民们的胆子比以往更大，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曾宪成气得脸红脖子粗，跳了起来，正要开口，被曾成文一把按住。
这个妇人口舌厉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开撕，那不是当众送脸上门吗？绝对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李氏，任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证据确凿的通匪事实。”
“但老夫觉得他们肯定还有事隐瞒着，之前那么配合就没动用刑讯，如今看来得来点刑讯才能挖出更多黑幕了。”狗头军师阴恻恻一笑，拉着曾宪成转身就进了校场。
古代是允许刑讯逼供的，而且是律法明文规定，并且刑讯逼供的口供有效，只不过规定了刑讯的程度，但现实中谁管你程度如何，虽然同样地也保留了平民一级级上访制度。
曾宪成回过神来，也得意地朝李静姝笑笑，事涉你的家人，看你还坐不坐得安稳。
李静姝眯了眯眼，这猥琐男子应该就是充当狗头军师一职的，阴险毒辣，直指问题核心，李静姝此刻真想冲上去把他的头打成狗头，让其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