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人口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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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进门的时候，李静姝突然停下脚步，表现出犹豫的神情。
齐管事自然一眼看出，问道：“夫人可是有什么难处？”
李静姝借此把今日的冲突描述了一遍。
齐管事摸着下巴，斟酌说道：“夫人且放心。这刘家这位，不过仗着他族叔爷的威风，出不了府城的。”
李静姝颔首，这跟自己的推论差不多。
如今是宗族的世情，无论哪个大小官员身后都有一群宗族，有利有弊。好处是人多，各样办事的人充足，坏处是拖后腿的也多，自己本人因为忙于官场还不一定了解。
“齐管事，我之所以言明，是不想把你卷入其中。如果有人找你打探我的明细，大可直言。”
见齐管事想要说什么，李静姝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主要是怕他为难：“我的情况事无不可对人言，况且，有心人想要打听清楚，也根本不算难事，这些我预料之中，无妨的。”
齐管事明白李氏是有维护之意，能事先想到把自己摘出去，是个很懂进退的人，有胆识，有勇有谋。
“夫人放心，我省得。”
齐管事作为也要常年跑的人，水路走得多，得了李静姝的两个神术，不仅自己用得上，昨晚献给主家也是涨了一大波脸面。
只不过主家还要亲自派人前往大同县，确认事宜，所以赏赐还没下来。
无论如何，自己其实欠李静姝人情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借势给李静姝的原因，反正借势这事，惠而不费，非常划算。
双方取得了共识，才进了牙行。
齐管事也负责过齐府仆人的更换一事，自然熟稔。打过招呼后，齐管事脸色郑重地介绍了这位李夫人，言明必须好生招待。
牙行的人也看不清李静姝的底细，无论仪态气质都是一等一，怪就怪在身边居然没有任何丫鬟嬷嬷。
“明白明白。”牙婆满脸职业笑容，“我即刻就把所有好的都召集来。”
有能力或者说曾经担任过大户的管事之类的，一般不会在牙行每天待着，他们有自己的住处。
不过当了一辈子管事，一般也不会去操持其他营生，还是习惯了管家这条路，牙婆需要去把人喊过来。
上了茶水，李静姝和齐管事小声谈论着，直到人齐了，才一起去院中观看。
齐管事装模作样地看了会表示没想要的，他毕竟刚回来事情是很多的，只能提前先告辞，并再次叮嘱牙婆认真招待。
送别齐管事，李静姝看了花名册后，让牙婆提供一空房间，对自己感兴趣的人进行单独问话。
作为企业家的李静姝，自然懂得职场招聘的很多问话方式和招数，在这时代还是很新鲜的。
李静姝觉得管家一类的核心位置，人品是关键，能力第二，毕竟这个位置的人不可避免能触碰一些秘辛，万一背刺，会让人蛋疼不已。
所以今天只是第一步，将来还得持续观察。
这里的人倒是没再插标卖首，让人心里舒坦些，衣着面色也好很多，恐怕那些地位比较低下的没喊来。
李静姝问过话后心里有个数，但她想把三个牙行一起看过比较后再确定名单。
“牙婆，有劳你带我去另外两个牙行。放心，只需要你替我引荐，事成之后我会多与你三两小费，我之前问过话的人，暂时别让离开，如何？”
牙婆大喜，是个阔绰的人。
如今世情稳定，边疆十几年未曾大战，牙行每月的行情稳定，收入并不高，三两小费足以让牙婆把李静姝当祖宗招待起来。
牙婆让小厮套了马车，李静姝也弃马钻进了马车。
牙婆愣了一下。
像牙婆这种人，基本没人心里会喜欢，毕竟干得是买卖人的勾当，时下被认为是极损阴德的，所以像大户女眷根本不可能和她共乘马车。
李静姝认为，暂时无力改变的世情，那就先去适应，对于牙婆这种人，当成某种专业人士去看待就好，只要不是那种喜欢虐待下人的，李静姝不会有嫌恶之色。
“骑马乏了，马车里歇歇。”李静姝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牙婆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钻进马车的表情，解释道。
牙婆有点受宠若惊。
李静姝开始跟牙婆套话，想多了解人口买卖这事。
一般战争或者灾荒期间，人口买卖最为旺盛。那时候生存都是问题了，道德体系崩溃没人会去管。为什么说乱世人不如狗？是因为真的不如畜牲自在些。
有自卖的，比如家里急需要钱；有被卖的，父母或者丈夫公婆；也有主家发卖的，一般都是犯了错的，文书里也会注明，这样的人档次会降到最低；也有主家放出来的，比如家业破败或者主家出事了被强行解散的。
牙婆心里自然好奇这种贵妇居然好奇这些肮脏事，不过并没有问出来，她看得出李静姝是真的好奇，冲着三两银子，牙婆卖力得很。
去了另外两家，在牙婆的引荐下，对方都以为是某大户的女管事来采买，因此都把存货拿了出来。
李静姝综合三家，下了决定。
不过正所谓君择臣，臣亦择君。李静姝认为还是双向选择的好，免得等他们到了地方发现居然是乡下婆子住得还是茅草屋，与期望对比差异过大心生怨怼，那就埋下隐患了。
毕竟人往高处走是本性，不能苛求。
李静姝把想要的人集中到一个屋子，开口道：“我目前还是个乡下婆子，住在乡下。”
众人面面相觑：这气质谈吐一等一的贵妇居然是乡下婆子？乡下怎么可能出这样的人，别以为大家读书少好欺骗，大家其实都是有见识的。
李静姝看着他们一脸不置信的表情，只好再次声明：“不用怀疑，这是事实。只不过如今家业往大了发展，需要充实人口。”
李静姝肯定得给人家一点盼头，否则一句住在乡下把这些质量高的都吓跑了咋办。
“满十年，我可以放你们奴仆契书。”
李静姝本来就有打算对这奴仆制进行改革。
一方面不人道，奴仆几乎没有人权；另一方面可以解放人口提升国力；再三，完全可以通过雇佣制合同制来解决这事，宋代就实行得很好，从历史趋势来看，这绝对是进步的，没啥好怀疑，只需要一切顺利自己将来有能力撬动这块就好。
人群出现了骚动，居然肯放他们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