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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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碧崖，太清殿。
太清殿乃蜀山派掌门与众长老议事之处，庄严雄伟，肃穆压抑。
大殿呈圆形，此时正坐着不少人。
正中主位之上，端坐着一名手持拂尘，背负法剑，仙风道骨的白衣老者。
这名老者正是蜀山派当今的掌门青莲真人。
青莲真人左右两手下方，各坐着三人，乃蜀山派六大长老，诸葛岚、申屠隐、石正南、洪逸尘、青禾真人，以及火风真人。
苏衡芳、青年男子带着李赋步入大殿，然后向青莲真人行了一礼，道：“启禀掌门真人，预备弟子李赋已经带到。”
七道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李赋的身上，让他感到非常不适，甚至有些紧张，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一些。
青莲真人点了点头，道：“好，你们两个，先退下吧。”
“是。”苏衡芳和青年男子躬身退出了大殿。
“李赋，你可知为何将你带到这里？”青莲真人缓缓问道，
李赋稳定心神，平复紧张情绪，朝青莲真人躬身一礼，朗声道：“弟子不知。”
青莲真人道：“你可知因为你，云澜山脉无数正道修士丧命魔道之手？因为你，正魔两道即将全面开战？还是因为你，幻波仙府、光明洞天、紫云宫脱离蜀山派，让蜀山派一夕之间，从顶级修仙门派沦为二流门派，成为修仙界的笑柄……”
青莲真人无喜无悲地说着，让人无法揣测他的真实想法。
李赋不卑不亢，道：“弟子区区一个筑基修士，竟能挑起正魔两道全面开战，实在不胜惶恐，更是滑天下之大稽。蜀山派若想加罪于弟子，何须找如此荒唐的理由？”
他的话说的毫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无礼。
但他知道，此事体大，若不奋力力争，恐怕不会有好结果。
他始终牢记人善被人欺的道理。
斗法厮杀的时候可以退，这种时候绝不能退。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此话一出，太清殿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火风真人怒斥道：“大胆。区区一个预备弟子，如此目无尊长，竟敢如此对掌门真人说话。如此不知礼数，实在不适合做我蜀山弟子，依本真人看，不如直接逐出山门，将此子交给天阴教处理。”
“火风，稍安毋躁。”青莲真人不怒自威，火风真人撇过头去，不再说话。
青莲真人随后看向李赋，道：“李赋。”
李赋道：“弟子在。”
青莲真人沉吟片刻后，挥手打出一面小镜，正是昊天镜。
镜中射出一道白光，照在李赋身上。
青莲真人缓缓道：“昊天镜能够洞彻人心，照映出你所说话语的真假。我问你几个问题，你须老实回答。”
李赋点头。
青莲真人问道：“你可有杀天阴教弟子？”
李赋道：“降妖除魔乃长眉祖师所定下的创派宗旨。弟子那日从云澜坊市返回九凤山的途中，恰巧碰见天阴教一位自称红花的魔女，用魔音引诱一众修士，取其精血夺其神魂，炼制某种歹毒丹药。”
“弟子虽自知不是那魔女红花的对手，但身为蜀山弟子，自当尊崇祖师遗训，降妖除魔，弟子遂挺身而出。一番激斗之后，拼着损毁了两件重宝，才换得魔女重伤。”
“但因弟子修为低末，还是让那魔女逃脱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后怕，以及十分肉疼之色。
石正南道：“魔女红花！小子，你休要编造谎话。便是我对上那魔女红花，也得退避三舍。你一个筑基中期，她一个指头都能碾死你。掌门，依我看，不如将这满嘴谎话的小子交出去算了。”
李赋朝石正南拱了拱手，道：“这位长老，您是在质疑昊天镜吗？”
昊天镜没有反应，那就说明他没有说谎，虽然他有些添油加醋，自我表现，但终归说得也是事实。
昊天镜乃长眉祖师所留镇派之宝，随便质疑那是对祖师的大不敬。
“你……”石正南一时语塞，气得满脸通红。
青莲真人静静看完两人对话，接着道：“李赋，你能谨记蜀山派创派宗旨，实在难能可贵。我且问你，那魔女红花，可是一道血影？”
他这句话意有所指，有几名长老默默低下了头。
李赋故意露出震惊之色，眼中满是钦佩之意，道：“回禀掌门真人，那魔女红花受伤后，人皮掉落，确实变成了一道血影。”
其他人这时纷纷点头。
一道血影那就是一道分身，血影分身的实力强弱不一，能被击退倒也说得过去。
青莲真人继续问道：“除了自爆法宝之外，你还用了什么手段？”
这个话问得就大有深意了。
李赋没有回答，他一伸手，一只剑意凝成的冰雪蝴蝶，在他的掌心翩翩起舞，其散发出的亘古玄冰之力，让他周围的大殿上都结了一层冰。
事实就是最好的辩解。
“剑意！”长老们虽然见惯了各种天才，还是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青莲真人暗自点头，接着问道：“你可有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
他的这两个问题都直指问题的核心，那就是天阴教为什么要一直揪着李赋不放，其中只有一个原因——李赋的身上，有天阴教想要的东西。
李赋看了眼昊天镜，道：“弟子从那血影手里得到一个碧玉莲蓬，从莲蓬里得到一粒碧玉莲子，那莲蓬就自行烧毁了。”
“碧玉莲蓬！”众长老又是一惊。
青莲真人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原来如此。那碧玉莲蓬乃是克制血神经的一件至宝，早年间曾由魔教的血神老人亲自送给长眉祖师。可惜，在诛杀血神子之后，这碧玉莲蓬就丢失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落入到红花的手里。”
“你得了能够克制她的至宝，那天阴教自然要无休无止地追杀你。那碧玉莲子现在何处？”
他打算收回碧玉莲子，将这个因果引到蜀山派的身上，实是一片好心。
李赋毫不犹豫道：“吃了。”
到手的东西岂会再交出去！
奇怪的是，昊天镜对他的谎话，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吃了？”火风真人霍然起身，“你小子居然将这么重要的宝贝给吃了！真是暴殄天物！”
“这……弟子也不知道呀。”李赋满脸尴尬。
“你……本真人真想抽死你！”火风真人撸起袖子就想给李赋一下子。
青莲真人收起昊天镜，伸手凌空按了按，示意火风真人安静下来，接着环顾六位长老，问道：“事情的原委，众人也都知晓了。现在，大家都说说吧，该怎么处理李赋？”
审问完毕，宣判的时刻来了，李赋感到一丝紧张。
大殿一时陷入沉默，气氛沉闷，且非常压抑。
真正说起来，李赋没有任何错误，这要如何处罚？但不给天阴教，以及其他正道门派一个交代，蜀山派的日子会非常艰难。
良久。
洪逸尘长老站了起来，朝青莲真人拱手道：“本座认为，应当将李赋逐出蜀山，并将之交给天阴教处理。”
青莲真人不动声色，“理由呢？”
洪逸尘道：“碧玉莲蓬被毁，碧玉莲子被吃，我等虽信，但天阴教是断然不会相信的。若不交出李赋，正魔两道势必会因此全面开战，届时我蜀山将成千古罪人。”
“李赋虽然无罪，但为了正魔两道的安宁，为了蜀山众弟子的安危，为了蜀山派的前途，必须要将他交出去。”
他的话铿锵有力，大义凛然。
“逸尘所言有理，本座附议。”石正南起身，朝青莲真人拱手道。
申屠隐道：“本座也附议。”
青莲真人微微皱起了眉头。六位长老有三位建议将李赋送出去，这就有些难办了。
“本座也附议。”就在这时，青禾真人也站了起来，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