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结束乐队四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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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蓝白色帆布鞋映入眼底，凉月牧下意识合住早已千疮百孔的饭盒，不愿意暴露自己内心的焦躁不安。
他的神色却无比淡漠，即使没有抬起头，依然知道来者何人。
“你还和过去一模一样，躲在角落独自舔伤口。”少女温柔的嗓音如天使般降临，“为什么不可以和我分享呢？”
少女笑盈盈地主动向后退两步，和凉月牧拉开一定距离，足够他看清自己的面孔。
凉月牧望着她的脸庞，里奈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淡金色眼眸如琥珀般无瑕，雪白的肌肤透出淡淡的光华，小酒窝如陈酿多年的美酒，不由自主陷入她的微笑。
不愧是号称维纳斯之嫉妒的女人。
“松竹里奈，你怎么知道我来公司了？”他避开少女的问题，她显然明知故问。
松竹里奈坐在他对面的座位上，轻声解释道：“妈妈难得跑腿送饭，除非小牧来公司，她才不会给其他人送呢。”
凉月牧放下饭盒，淡淡地问道：“你不应该跟江下阳平回家做饭吗？”
他大张旗鼓地再次打开盖子，丝毫不顾及眼前之人的存在，慢慢悠悠地享受雅美阿姨带来的晚饭。
松竹里奈默默取出一瓶水，放在凉月牧手能够住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看向少年的脸庞，忽然失去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
她尽力弥补曾对他的伤害，可惜根本无济于事，两人的关系早已堕入冰点之下。
凉月牧毫不领情地拒绝道：“我不需要你表面的好心，有时间不如想想未来，哪里可以抄到下一份乐谱。”
他用力地推开眼前的矿泉水，少女如天使般的面孔下，却拥有一颗恶魔般的心脏。
江下阳平是主谋，松竹里奈是帮凶。
她的笑容勉强挂在脸上，暗淡地垂下伤感的眼睛，没有语言反驳他的每句话。
支离破碎的情谊，无法延伸出更多的共鸣。
那件事情不止折磨凉月牧，还化成松竹里奈的永恒梦魇。
她压下撕心裂肺的痛苦，假装无事发生地问道：“需要我参加StARRY的开业表演吗？”
凉月牧侧目而视，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实际上是故意无视。
松竹里奈沉默地低下头，她好像知道少年的答案，他们彼此的世界还有一道跳不过去的划痕。
“小牧，能不能原谅我？”
凉月牧端起吃空的盒饭，直接离开躲藏的小角落，依然没有给她答案。
如果她当初站出来承认所作所为，早已洗清自己身上背负的误解，何苦对钢琴的未来彻底死心。
她口中的懦弱，埋葬少年的梦，关上二人之间的门。
松竹里奈用尽全力拾起桌子上的水，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的背垫上，眼睛的高光逐渐远离她的眼眶。
她还是对不起凉月牧，至少母亲大人并不知道，她女儿帮江下阳平抄录的谱曲。
她捂住嘴巴咳嗽两声，拧开桌子上的矿泉水倒进口中，清凉的水滴滋润过喉咙的每个角落。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行而不辍。
……
后藤独用力拉紧衣领，一言不发地坐在外围的椅子上发呆，躲避开相对陌生的视线窥探，不大不小的录音室又多个贝斯手。
山田凉缓步走过来，轻声说道：“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有事离开。”
她忽然发现小虹夏背后还有个少女，竟然背着吉他箱出现在录音室，多少混合点不可思议的好奇。
眼神直勾勾地望向后藤独，缺少脸部表达的肌肉，气势上压倒式战胜弱不禁风版后藤独。
伊地知虹夏偏过头细心观察社恐少女的表情，发现后藤独有点恐惧山田凉的样子，果然也被这个头脑简单的单细胞生物震慑。
她挡住山田凉那淡漠的目光，温和地介绍起社恐少女的身份。
“她是后藤独，奇迹般出现在公园的吉他手。”
山田凉打量后藤独背后的吉他，原来它不是特立独行的装饰品，真是具有实际作用的吉他箱。
她淡淡的回应道：“哦。”
伊地知虹夏紧接补充道：“她是贝斯手，山田凉。”
后藤独惴惴不安地降低高度，发觉眼前的齐耳蓝发少女在瞪她，感觉山田凉又不知不觉中变可怕许多。
额头上不由自主地冒出冷汗，有点无法适应山田凉的眼神。
后藤独急忙说道：“我…我是后藤独，实在是抱歉啊！”
弯腰鞠躬一气呵成。
伊地知虹夏目瞪口呆地睁大眼睛，乐队成员们头一次见面，需要这么恭敬的态度打招呼嘛。
结合初遇少女时的景象，似乎又不难理解她的小心思。
她赶紧微笑着摇手阻止，可能独同学错误理解凉的行为，造成上述突然的应激反应。
“没事的，凉只是表情不丰富而已，没有不易接近人的意思。”
“如果你说她怪人的话，她会感觉很开心的。”
伊地知虹夏毫不留情拆穿山田凉的伪装，自己好朋友的性格看上去冷淡无比，实际上纯属追求所谓的个性化。
山田凉羞红脸反驳道：“才没有这回事！”
可惜表情与动作出卖她的内心，明明很喜欢别人叫自己怪人。
后藤独的心中松口气，好像这位凉前辈没有很难相处，不是想象中那类冷酷无情的选手。
听见别人叫自己怪人，凉前辈的心情竟然很不错。
她拥有一个很有趣的灵魂。
虹夏双手亲昵地搭在凉的肩膀上，推着冷淡少女向前走，还不忘照顾后边人的心情。
“我们要开始练习啦！”伊地知虹夏招呼道，“独同学也一起来吧！”
“好…好的。”
后藤独愣愣地抬头望向虹夏，急忙受宠若惊地跟上她们的脚步，已经开始享受轻松愉悦的摇滚乐队氛围。
现实很可怕，我有种预感，未来有很多开心的事情等待我。
运气果然很不错！
……
后藤独卸下肩膀上的吉他，录音室或者称为练习室的地方，她已经开始感觉轻车熟路的方便，录音室的经历对自己影响很大。
伊地知虹夏举起一小踏乐谱，双手递交给初来乍到的后藤独，她的行为举止不像是新手。
“这是今天练习的乐谱。”
后藤独接住东西后，不解地问道：“啊…那个…乐队成员呢？”
伊地知虹夏大概介绍道：“就我们几个，我们这次计划只演奏不唱歌，所以目前还在招募主唱。”
“啊…好吧…”
伊地知虹夏出声鼓励道：“我们一起努力吧！”
后藤独身上还是顿感压力，光弹奏不唱歌的乐队演出，对每位成员的演奏水平要求高，默契程度必须极其成熟。
原先能凭借歌声混过去的小失误，都会暴露在挑剔的听众耳朵里，他们可不会放过任何小瑕疵。
“凉，你先起个头演示一遍吧。”
“我和小独按照你的节奏合拍，这样说不定效率高。”
伊地知虹夏帅气的转动鼓槌，耐心吩咐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不确定因素还是后藤独的吉他演奏，其实自己和凉已练习过多次。
“好。”
山田凉没有给后藤独反应机会，率先开始帅气的私人独奏环节，中性风格的装扮外加低沉的贝斯，不愧能吸引众多少女的关注。
她的节奏整体较为舒缓，不想给后藤独或者伊地知虹夏压力，毕竟她们登台演出的经验太少，非常容易自乱阵脚。
后藤独抱住吉他仔细体悟她的节奏，没有多少那种暴风雨将至的紧迫感，虽然准确弹出每个音符的旋律，但是情感上欠缺有力的深度。
不过，它格外适合新人合奏。
伊地知虹夏示意后藤独跟上，她的架子鼓渐渐融入演奏之中，补充掉贝斯深沉却不厚重的低吟，恰到好处卡住下个节点。
后藤独深吸一口气，埋下头不敢与她们眼神交流，但听从虹夏的乐队安排，乖乖尝试融入合奏的旋律。
她找准时机，奏响自己手中的吉他，内心的社恐属性隐隐作祟，吉他的声音仍断断续续不太连贯，勉勉强强追上二人的节奏。
但和初次与凉月牧合奏相比，已经取得明显的进步，完整表达出自己手指下的旋律。
经历迎新晚会的洗礼，她躲在小角落还是能安心弹吉他。
但是问题很快暴露出来。
吉他声与贝斯声貌似合拍，实际上二者有种并行车道的疏离感，没有虹夏的架子鼓融入音乐的感觉。
仿佛甜度适量的咖啡，倒入许多黑巧克力粉末，表面看上去没有大问题，实际上味道已经彻底不同。
俗称，不协调。
伊地知虹夏与山田凉对视一眼，纷纷发现后藤独加入后的全新问题，影响乐队音乐的整体表达效果。
尤其缺乏主唱的填补，所以问题格外突兀。
可能与独同学的性格密切相关，心思细腻的伊地知虹夏多半猜出真实原因。
她似乎不敢与伙伴进行交流，把自己关在小世界中无法自拔，根本无法顾及旁边成员的节奏与状态。
伊地知虹夏摇摇头，没有出言打断演奏中的后藤独，和凉坚持将演奏进行到底。
而旁边的后藤独渐入佳境，熟练弹奏着彻夜练习的歌曲，她对自己的实力颇有信心。
苦了后边追赶的二人，她们提前可没有丝毫的准备，被迫加快速度配合她的演出。
后藤独夺走主旋律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