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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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躺在床上,我坐在门口的地上,并没有立马开口去说故事,因为这自然是一句玩笑话。我环顾了一下房间,这种旅馆的房间不仅没有沙发而且还没有窗户,在不通风的房间里,我也无法用抽烟来消遣时间。
我将下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就在我以为钟晚侧过身子准备睡觉的时候,她居然问我为什么还不开始说故事。
我哑然失笑,哪有什么故事,没想到钟晚竟然会当真。
“一句玩笑话而已,你还当真。”我嘴上这么说着,可还是掏出手机搜索着睡前故事。
“想听,以前也有人给我说过故事。”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朝钟晚望了一眼,由于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脸,但从她的语气上可以分辨出,她此刻一定是忧伤的。
我不禁有点懊恼,对于睡前故事这种话题,一定是让钟晚回忆起了什么,而我也在内疚中对着钟晚说道:“我这样的人,一定没有助眠故事,快点睡吧。”
“睡不着,你如果想抽烟就抽吧。”
“抽了肯定呛。”
“那你说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吧。”
提到抽烟这个词,抽烟的欲望想更加强烈,我换了一下位置靠在墙上,然后将房间门打开一条缝。一股冷风朝着脸部袭来,我在一丝凉意中点燃了一根烟。
“从大连回来后,我学会了抽烟,还学会了喝酒。”我回忆着那段最痛苦的时间继续说道:“一开始没有烟瘾,只有在我独自坐在黄昏下的操场时,才会想要点上一根烟,因为只有这样,我看起来才不会无事可做。可后来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烟。”
“你父母没有问起你抽烟的原因吗?”
我顿了顿,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后说道:“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父母不知道我抽烟,直到有一年,我在一场应酬中喝了太多的酒,我坐在马路边将通讯录翻了好几遍,才发现没有人可以来接我,最后我拨通了我爸的电话。当他骑着车找到我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烟头也就没有说我了。”
钟晚侧过身,我的余光可以看见她关切的神情,但我并不觉得说出这些会让我感到难受,在这些年里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孤独,为了不让气氛变得沉重,我反问钟晚道:“你呢?为什么抽烟?”
“和你一样。”
我点了点头,虽然只有四个字,但钟晚与我一样,无数个需要某个人陪伴的日子里,我们只能抽烟。这不禁让我想起网上那句话,我们抽的都是寂寞罢了。我在苦笑中抽着烟,钟晚却给我说了一个故事。
她说:“我看过一则小故事,说是某年高考,记者采访了第一个走出考场的男生,问他这次考题难不难,那个男生说不难,只是出考场的时候看见一个女生情绪低落,眼泛泪光,询问她怎么了,女孩说最后一题没有写,男生安慰道,那么简单的题,就算做了也是侮辱智商。记者好奇,最后一道题到底有多简单?男生很随意的口述了一下题目并给予了解答。可在记者耳中,这道题非常难。男生也没有理会面色复杂的记者又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说什么?”
“他说,如果爱情能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先是笑了笑,因为这本就是一个搞笑的段子,可随后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思绪沉浸在钟晚的最后一句话里久久无法言语。
钟晚哭了。
声音很轻,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的心也空了,我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我哭,谁又可以安慰我。
这种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钟晚哭累了,沉沉的睡下。而我也在此刻有了倦意。我靠在墙边,耷拉着头,意识也渐渐模糊。
朦胧中,我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里还是在梦里。我只是感觉身边似乎有一个人,我们靠在一起,很温暖。但似乎我们之间又隔着一层雾霾,让这种温暖不够明媚。
当我想拨开这层迷雾时,突然一股悲怆的感觉袭来,我胸闷的难受。紧接着一场前所未见的大雨降下,我就身处在雨中。
曾经失去信仰的感觉又一次出现,可这一次更加真实,我看见城市被大雨淹没,我也在这场雨中一点点被淹没,在慌不择路的逃跑中,我跑到曾经告白时的操场,我看见那里站着一个流着眼泪的女人,她一遍一遍的向我询问着什么,在她落下的眼泪里,天空突然放晴。四周的雨水也随之蒸发。
与此同时,我的身后升起无数个气球,然后出现了很多人,下一刻面前女人便扑进我的怀里,这是我向书清表白的场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也让我听清刚才她询问我的问题
“你真的爱的是我吗?”
梦里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去回答。可书清却和真实的过往一样,在我怀里幸福的笑着。
她是我这辈子都无法面对的女人。我望着书清的面容,心中无比的愧疚,因为那年的我,错把她当做了书婧,我在她幸福的面容下,一遍遍的诉说着对不起。这副画面无比的讽刺。
下一刻,她的四周忽然衍生出无数的雪花,在皑皑白雪中,我又置身于大连的那个夜晚,望着这熟悉的一切,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刺骨的寒冷,而面前的书清突然换了一副表情,我听见她用比大连这一夜还要冰冷的语气对我说。
“这就是我们的答案。”
我在书清冰冷的话语中惊醒,随后便感觉全身酸痛,我坐在地上睡了一夜,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我朝床边望去,床头灯依然亮着,可钟晚却不见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晨了。想必钟晚应该醒了,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后,本想去洗漱,可起身后一阵头晕目眩,全身也酸痛的厉害,于是便走到床边躺下,下一刻又疲惫的闭上眼睛。
这一次我没有再做梦,只是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书清的话语,我的心好像被针扎了,这使我心烦意乱,我拼命的想要抓住那一丝睡意,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胳膊,蜷缩在床上。
我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时,房间的开门声响起。然后脸上便传来一阵温热感,我睁开眼睛,是钟晚将一瓶热牛奶贴在我的脸上。
“好好生活?”钟晚脸上浮现出我从未见过的笑容。说不上灿烂,像是一束阳光下的冰柱。清冷虽然并未消融,可周身全是光芒。
我本想再睡一会,可看见钟晚手中的丰盛的早餐,还是起床简单的洗漱一下。在旅馆附近可不会有这么丰盛的早餐,我猜这是钟晚开了很远的车才买到的。
“跑多远买的?”
“开车很快,对了,我帮你把被子退了。”
我点了点头,拿起一个面包吃着,钟晚吃东西很慢,一口面包会嚼很久:“昨晚。。。谢谢你。”
“在房间里可比车上舒服多了。”我几口吃完一个面包,便想起合同的事情,继而说道:“你觉得我现在第一步应该怎么做?”
钟晚想了想说道:“我建议你先做一次估算,然后将第一笔资金申请下来,用这笔钱成立一个自己的公司。”
“组建团队是吗?”
“是组建自己的公司,第二份合同实际上并不会让你以同等的地位与箫墨合作,但成立公司之后你就可以。”
“箫墨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合同里写明了资金的用处不能用在项目之外。”
“箫墨看重的是那一款软件,实体店的风险太大,他绝不会投资,所以之前的洽谈中,当你提出网红店会被别人复制时,他才有了投资的兴趣。”
我不明白钟晚的话:“这和开公司有什么关系?”
钟晚让我不要急躁继续说道:“只有大量的宣传才会让更多人了解到网红店,所以我决定在公司里专门搭建一个部门针对网红店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广告宣传,同时也帮你创办一个公司来实际控制这些网红店。”
我恍然大悟:“所以我的第一笔资金是以广告费的名义打给你?”
钟晚面露笑容点了点头,而我又有些踌躇:“这就是赤裸裸的帮助啊。”
“并不算,首先这个成立公司的钱是你去申请,其次我不参与任何管理,前期我会提供人员给你,但能否留得住他们也是看你如何将公司运营下去,你要知道,箫墨是不会在实体店上给你资金的,那么公司的定位还得你自己思考。这个我真的帮不上忙了。”
我慎重的点了点头,钟晚的话让我受益匪浅,之前我一直在考虑如何去开设更多的网红店,从未考虑过箫墨真实的想法,如今被钟晚点破,我真的有些后怕,倘若我一意孤行,可能真的会败的一塌涂地。
整理了一番思绪,我便有了新的方案:“这个公司的定位我想已经有了。”
钟晚愣了一下,问道:“这么快?说来听听。”
“我们既然不去触碰实体店,那就让别人去开。”我心中已经有了一招险棋,眯了眯眼说道:“我们把新公司的发展目标设定成各座城市的电子屏,再由你的广告公司制作广告宣传,是不是一种吸引投资者主动开设网红店的方法。”
“可是这样一来,仅仅只能让人开店,你怎么将这些店抓在手中呢?”
“附送装修!”我果断的说道:“帮我出咖啡店装修图的人不是你朋友吗?你帮我找他协商出一个合理的价位。我附送装修的同时会跟开店的人签订股权合同,我只要百分之五的股权。,”
“不行,就算你每家店有百分之五的股权,可软件没开发出来之前,你一个人没办法承担那么多的装修费用。”
“与装修公司签订的合同中写明按照季度支持。同时我采取收取押金的方式来规避前期的资金短缺,这个押金在店铺装修完三个月之后就会全额退还。”
“这终究只是拆东墙补西墙,一旦出现意外,你是要吃官司的,到时候那些拿不到押金的人闹起来,箫墨一定会终止与你一切合作,这不是你能承担的。”
“我既然选择了第二份合同,就不能怕承担风险。”我向钟晚投去坚定的目光,钟晚虽然理解我的决心但依然劝诫我冷静一下,可我并不是孤注一掷。因为我始终记得,我还有一笔意外之财。这个笔钱便是我走这招险棋的底气。
“陈夕,我会让公司里面的人帮你预算一下第一笔资金数值。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你的方案,因为是我让你选择第二份合同的,我不想你去冒这么大的险。”
“你不要总觉得是你让我选择第二份合同而自责,昨天晚上,我回去找你,是因为我也害怕以后见不到你。这种感觉让我困惑,我一直都在想这是为什么?”
“。。。”钟晚并不喜欢在交流工作时,突然转换到个人情感上,可她依然抿了抿嘴问道:“那你想到了吗?”
“你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害怕再也见不到我吗?”
钟晚低下头,我没有催促她,可当她沉默很久之后,我心里升起一股悔意,我担心自己问的太直白,就在此时钟晚缓缓的说道。
“我曾经劝自己忘记过去,可这对我而言太痛苦了,我带着这样一份痛苦去求死,又被同样痛苦的你所救,你的出现,一次次的提醒我好好生活,我想从你身上得到好好生活的答案。”
“我们去寻找救赎吧。”我在钟晚诧异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去看看波澜壮阔的大海,去看看重峦叠嶂的高山,去看看沃野千里的草原,去看看四季如春的城市,我们拿下每座城市的电子屏后,就去看看这些景色。然后忘了过去吧。”
“你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怎么去救赎自己?”
“熬过最凛冽的寒冬,方能知晓初春的盎然。我曾经因为偏执,去了大连,我觉得只有再偏执一会,才能走出阴影。钟晚,你敢用生命去忘记过去,我也敢,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都有‘非要这么做’的勇气,唯一不同的是,我的这份勇气是你给的,这就是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