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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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斗纵横千道二十余年，从来没有人能这么怠慢他，哪怕是在澳门都如此，更别说川渝地区了。此时见杨天生这种反应，怒到极点反而笑了起来。
沙柯年心中也不禁为他捏了把冷汗。
父亲原来对他说过千门这些前辈，其中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这个陈光斗。此人的千术并非绝顶，但心胸极其狭隘，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休想得到，所以最好对其敬而远之。
荷官开始了第四轮发牌。
命运仿佛也在关注这场牌局，两人第一轮的明牌竟然都是Ace。
不同的是杨天生是黑桃，而陈光斗是红桃。
“30万。”按照黑红花片的规则，杨天生看了看暗牌后选择领打。
“80万。”陈光斗加注。
杨天生想了想，选择跟注。
荷官发出了第三张牌，杨天生梅花A，陈光斗红桃K。
“300万。”杨天生一改刚才的稳健牌风，突然开始激进起来。
陈光斗的暗牌是方片Ace，他心里暗忖：如今四张A都发了出来，而自己带的是一张K，这小子无非带的也是K，最多跟我平手。
想到这儿，他丢出一叠大额筹码。
“500万。”
“前辈这么大火气？”杨天生笑了笑。
陈光斗面沉似水，并没回答。
杨天生瞄了一眼暗牌，随后说道：
“我梭哈了。”
他将后手所有筹码全部推进牌池。
周围的观众议论纷纷。大家都在说，这个年轻人一定是三条A，为了不让陈光斗买顺子和同花，下的阻挡注。
“这小子什么牌，想跟我赌运气吗？”陈光斗暗想，“这么多人在，我如果阴沟里翻船输给这小子，以后也没脸来澳门了。”
但是他这手牌实在弃不掉，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输，思索再三后，选择了跟注。
荷官拍了一下桌子，准备开始发牌。
第四张牌，杨天生红桃3，陈光斗方片7。
第五张牌，杨天生红桃10，陈光斗梅花J。
“双方请开牌。”荷官说。
“小子，我看你就一对Ace吧？”陈光斗冷笑着问，“你开牌吧。”
陈光斗玩了个心眼，他知道杨天生可能会出千，所以选择让他先亮牌。自己随后亮牌可以根据他的牌型也出千，毕竟“袖里乾坤”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杨天生笑了笑，“我确实有一对Ace，不过还要再加一张。”说完他亮开了自己的底牌。
方片Ace。
他做成了三条。
“你！...”陈光斗大怒。
最后方片Ace明明在自己手里，可是这个混蛋竟然先亮了牌，明显是出千了。
周围看客老千骚动起来。
三条Ace是双方牌面上最大的牌型，也叫Nuts、坚果，让陈光斗后手的全部变化都泡了汤，这时候他再亮出自己方片Ace也没人相信了。
陈光斗实在想不到这个后生晚辈竟敢在自己面前耍花招，还是用的如此低劣的手段。
“小子，你真有种。”陈光斗阴沉着脸，低声说道。
杨天生打了个哈哈，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周围的观众朗声说道：
“诸位，我不过是个刚出道、不入流的毛头小子，侥幸能赢了陈前辈半招，那是因为他起了爱才之心，让我深受感动。今天之事还请各位守口如瓶，出了金狮赌场就不可对他人提起，否则就是跟陈前辈作对。我虽然无钱无势、人微言轻，也要与其纠缠到底。”
他这番话说的既有面子又有里子，众人听后纷纷对其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有明白人却知道事情并不简单，陈光斗不可能明知对方有可能是三条A还选择跟注梭哈。
“哈哈哈哈。”陈光斗笑了起来，“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们走！”
说完起身，带着保镖就要走出赌会。
临出门口前，他用唇语对着杨天生说道：
“事不算完。”
杨天生在众人的掌声中，额头渗出阵阵冷汗。
他确实出千了。
原本想的是陈光斗必然会爱惜自己的名声，跟注也要考虑考虑自己是不是三条Ace。
但从陈光斗能跟注自己梭哈的样子看，他的底牌必然是最后一张方片Ace。
“嘿，没想到四条A都发出来了，真悬！”
杨天生松了一口气。
人群中，沈妍看着赌桌上的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像火一样炽热。
房间内，一个老者同样透过监控画面，关注着赌桌。
他身穿大红唐装、极有气场，只是眼睛有一只已瞎，眼球又灰又白，为他平添了几分恐怖。
不多时，他对着手下说道：“把柯年叫回来。”
没一会儿，沙柯年就来到了老者身后。
“你刚才在台上亲眼目睹了全过程，有何感想？”
沙柯年一禀，老实回答道：
“不过是用了颠三倒四的千术，先把A亮出来罢了。这小子胆子可真是大，敢在陈光斗面前出千。”
老者摇了摇头，“你再看看监控视频。”
沙柯年从头到尾看着画面里的杨天生，直到最后一手牌时，突然“咦”了一声，随后吩咐手下放慢了视频速度，又看了三、四遍。
“这小子...怎么回事...难道没出千？？！”
“不会的，我太了解陈光斗了，他的底牌一定是Ace。”老者徐徐说道：“这个少年肯定是出千了，不过手法快的躲过了监控。”
“这...不可能啊？”沙柯年失去了刚刚的沉稳，“这套监控系统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技术，能通过赌客的心跳、瞳孔变化分辨到底出没出千。就算这少年手法快的躲过了监控拍摄，可连心跳瞳孔怎么都没变化？！！”
老者听后笑了笑，“柯年，你太相信科技了。你知道这少年是谁吗？”
沙柯年摇了摇头。
“哈哈哈。”老者突然大笑起来，“那你听没听说过千门中千术最厉害的有四个人？”
“神仙鬼妖，这我倒是知道。”
“不错，‘神手’杨金来、‘仙指’夏无双、‘鬼眼’宋东海和你父亲我，‘妖耳’沙啸天。”
这老者就是得到了千门墨玉扳指，金狮赌场的幕后老板，沙啸天。
“他便是‘鬼眼’宋东海的徒弟，杨天生。”
沙柯年听后一言不发，面沉似水，眼神渐渐冰冷。
“出去吧，你姐姐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