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伙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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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会上已有不少人输光了筹码，有的垂头丧气地走出了会场、有的仍然驻足旁观，想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兜兜转转，杨天生又坐到了一张麻将桌前。
此时已是三缺一的状态，待他坐下后牌局就立刻开始了。
“三饼。”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做东，打出了第一张牌。
这是中间章，打出这张牌的人不是在做混、清一色，就是在做更大的国士无双。
杨天生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
老婆婆身穿黑色旗袍，头发虽然花白，但被她梳的一丝不苟。脸上神色既温和又坚定。
这样的老人在其他地方很常见，无非是接小孙子放学或者走街串巷的找人聊天，本来不会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但在这家赌场里就不同了。首先来的老人本来就少，其中还基本都是老头；其次这位老婆婆的气质十分与众不同，即使是在人堆里也能很快就能让人认出来。
“南风。”杨天生切牌后打出一张。
他这把牌基本可以用烂来形容，十三不靠，胡牌是没希望了，只能寄希望于不输或者少输点。
下家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此刻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老婆婆牌力很强，摸切后打出了一张五条。
中年男人的下家是一个颇有韵味、身材火辣的少妇，她碰了男人的五条，打出一张红中。
又轮到了老婆婆，摸切后打出了一张七筒。
杨天生皱了皱眉头。
又是中间章，这个老婆婆做万子清一色还是国士无双现在无法判断，只得稳住阵脚，尽量让下家或者对家尽早听牌，破掉她的大牌。
“一筒。”杨天生出牌。
中年男人果然碰了他的一筒，随即打出一张牌。
如此又过了几圈，老婆婆的牌力已经有了显着的增强，摸牌基本都是打出，显露出了听牌的状态。
又轮到了杨天生，他摸牌后进章9筒，此刻手里全是字牌和幺九，没有相对安全的牌了。
他想了一下，将9筒打出，只能寄希望于上家老婆婆的牌是万子混一色，或者还没听牌的十三幺国士无双。
“胡了。”
中年男人推开自己的牌，筒子混一色，8番。
一番一万，自己这一手牌输掉了8万块。
杨天生并没有多少失望，毕竟输掉8万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如果给老婆婆点炮或是让她自摸，至少16万起。
上家的婆婆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为自己的牌感到可惜。
第二局开始，轮到杨天生坐庄。
幸运女神似乎还没有垂青他，这把牌依然很烂。
过了2圈，他上家的老婆婆打出了一张6饼。
“手气这么好吗？”杨天生心里暗忖。
他的眼神异常灵敏，如果是出千或者藏牌之类的手段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如此快的听牌只能归结为运气，他又只能被动防守了。
“2万。”
他打出一张牌，想着让下家也快速听牌，从而让两人互相点炮。
“杠！”中年男人从手牌又翻开3张2万。
摸牌后，他突然微微一笑。
“开花，万子清一色。”
16番。
由于是杨天生的庄放杠，对于他来说则是32番，即输掉了32万。
这下就不对了，杨天生看了看中年男人，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这招在千术里叫鱼目混珠，指的是两人合伙出千，一个人负责吸引注意，真正的杀招在于第二个人。
那个老婆婆假装自己是大牌型听牌，从而让其他两个人弃牌防守，为自己的同伙创造机会。
“现在手里一定是稀烂的牌吧。”杨天生笑笑，暗想。
既然想明白了此中的窍门，他自然也有应对的手段。
第三把开始，他就不再考虑上家和下家的舍牌，快速碰牌听牌，每把胡牌都只是垃圾小胡，最多4番，以此破坏掉二人的布局。
如此打了两圈，老婆婆扶了扶肩膀，笑着说：“老人家不比你们年轻人，这才两圈肩膀就不行了。”
中年男人看着她，知道这是两人定下的暗号，意思是点子扎手了，快速收网。
他叫王金宝，老婆婆叫张素莲，二人都是闻名川南的千道好手，于3年前被陈光斗收入麾下。
此次来澳门是为陈光斗当招子，关键时刻将赌资给他送过去，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机会。
张素莲眼见下家的白净年轻人似乎看破了二人的手段，于是赶紧向王金宝放暗号，免得阴沟翻船。
“那咱们就再打一圈好了。”杨天生笑着回答道。
对家的风韵少妇听到后翻了个白眼，她刚才输了不少。
此圈又轮到张素莲庄位，看了看自己的牌，起手十张条子牌，还不错，有条子清一色的潜力。
随即她锤了锤肩膀，像王金宝放了暗号。
一下是要条、两下要万、三下要筒。
至于锤腰则是代表马上打出，锤肩膀则是缓缓再打。
王金宝咳嗽了一声，会意知道了。
如此小动作别说寻常的赌客，就是职业老千都不好防范。
过了两圈，张素莲打出一张红中，听牌了，幺鸡和3条的双碰对对胡。
打中发白代表着有杠，也是在暗示同伙已经听牌。
王金宝看着自己手里的6789条，四张闲牌，都是关键时刻给张素莲送杠的。
“8条。”
这张牌底下牌池一张没见，他有足够的把握判断这是自己同伙的杠。
“杠！”
“胡了。”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张素莲诧异的看着上家的少妇。
后者一脸淡然的推开自己的手牌，条子混一色，79条卡8条。
8番。
张素莲刚才洗牌的时候给几张牌落了汗，她亲眼看到自己胡的幺鸡就在杠牌后，只需要开杠就能胡牌。
然而却被上家的少妇捷足先登。
这一幕都被杨天生看在了眼里，心里不禁感叹，对家这一招扮猪吃虎埋藏的真深，这个赌会果然都是老千。
二人的伙牌和小动作他看的出来，那个少妇自然也能看出来，在关键时刻截了胡。
王金宝皱了皱眉，吃了哑巴亏，但也只能抿着嘴唇掏出了筹码。
第二局，杨天生坐庄。
王金宝至此已收起了轻视之心，能做到这张桌子上玩牌的，哪有寻常的肥羊？
他要用自己这牌将上一局的损失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起手东南西北风各一对，正是传说中大四喜的开局。
他还是没忍住，在洗牌时扣住这八张牌，出了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