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哑巴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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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街巷仍有潮湿的露气未散，将军府后门的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徘徊，似乎已经待了许久，身上的衣衫有些潮气。
“这玉酥坊的点心可真够抢手的，若不是我一大早便去门口排着，恐怕还买不到呢。”
秋月拎着两包从玉酥坊买来的点心往回走，隔着油纸似乎还能感受到里面冒出的热气。
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视线不经意瞥到后门墙边的黑色身影。
那人身形高大，想来应当是个男子。
秋月试探着靠近，男子似乎并无防备，她轻轻拍了一下男子的肩膀。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男子身形顿了一下，而后将头上的斗篷压低，一言不发便要转身离开。
“哎……等等！”秋月一步拦在男子身前，却发现男子低垂着头，整个面目都藏匿在斗篷之下。
“你可是小偷？想要来将军府盗取财物？”
秋月叉着腰，故意撑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那图原本就守在外面半宿，身上湿寒交加，身体因寒冷而忍不住轻轻颤抖着。
他未言语，只是摇了摇头。
秋月自然也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异样，她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可是……饿了？”
她小时候见过太多街边的乞丐，那些人总是畏手畏脚不敢抬头看人，就像面前这个男子一般。
而且……她听出他声音虚弱，守在将军府后门，可能只是为了讨口吃食。
秋月的眼神中不禁带了些怜惜，她撇了撇嘴巴，有些纠结地将手中冒着热气的糕点递过去一包。
“这是我今早才买的，既然你饿了，那便送给你吧！”
见他毫无反应，秋月颇为豪气大方地塞到他的手中，“你快拿着吧！我小时候也有过吃不上饭的时候，饿肚子可难受了，这些糕点可是玉酥坊的，别人排队都买不到呢！”
男子被迫接过那包油纸，热热的温度透过油纸传进他的手心。
他看着那包糕点的眼神晦暗不明，但却依旧没说话。
“你不会……还是个哑巴吧？”秋月蹙着眉头，弯腰靠近半步。
男子下意识后退，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但秋月却只以为是他默认了，“真是个可怜人……这样吧，若是你日后没饭吃，便到这后门来等着，我时常出门采买东西，若是碰见了，便给你带好吃的，可好？”
斗篷下的眸子抬起，看清了面前的女子。
他在此待了半宿，不过是想寻个机会，却没想到碰到这个姑娘，看这姑娘的打扮，想来是将军府的丫鬟，若有此人利用，想来会事半功倍。
思及此，他轻轻点头。
秋月见他答应，便笑吟吟地转身回府，“对了，我叫秋月！”
说完这句便进了府门，留下一身黑色斗篷的男子拎着温热的油纸包伫立在门外。
良久他的粗哑的声音喃喃：“秋月……”
东边的晨曦渐渐升起，清晨的阳光越来越耀眼，男子看着初升的太阳，掩下面目快步离开。
“秋月，你这一身露气是去哪里了？”苏宛吃着迎霜准备的早膳，看着秋月从院外进来。
秋月将手中的油纸包放在桌上：“这是秋月一早去买的点心，之前小姐不是说他家的点心好吃嘛。”
苏宛看着上面玉酥坊三个字，不禁失笑，上次她不过是随口夸赞了一句，竟被这小丫头记在了心里。
“谢谢小秋月了！但是秋月也不用这么早就出去买吧？”
若是为了这两块糕点染了风寒，岂不是得不偿失。
但秋叶却一本正经地解释着：“小姐有所不知，这糕点是早上新出炉的最好吃，而且还不用排太久的队。”
小丫头憨憨一笑，倒是让苏宛没了话说。
她摸了摸秋月的小脑袋：“真是辛苦秋月啦！”
“对了小姐，”秋月一边拆着油纸包，一边不经意道：“奴婢今早回来时，在后门看到了一个可怜的乞丐，便将点心分了一包出去……”
“乞丐？”苏宛狐疑道，这将军府后门倒是鲜少有乞丐出没，毕竟都是高门贵地，寻常的乞丐大多不敢踏足。
“对啊小姐，您不知道他可可怜了，还是小哑巴呢！”秋月笃定地点头道，“小姐您不会怪奴婢吧？”
看着秋月心虚的模样，苏宛浅笑道：“我哪里会因为一包糕点生气，我是在想，秋月下次出门时得有些防备之心！”
门外的陌生人小丫头都能大发善心地给他糕点，也不怕人家包藏祸心。
这不谙世事的性子真不知是好是坏……
但秋月却是笑着摸了摸脑袋，“奴婢看他不像坏人……”
苏宛也不想说教，左右小丫头跟在她身边，她把人护好便是。
……
阴暗潮湿的小草屋，蜘蛛网爬满了窗棂，将阳光全然挡在窗外，房内满是破败腐朽的气味。
破旧开裂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还有几个小盒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活物在里面。
一身黑衣的男子将斗篷摘下来放在唯一可以坐人的木凳上，那张烧毁的狰狞的脸终于全部露了出来。
他将桌上的瓶瓶罐罐重新摆弄调兑着，视线却无意扫过那个油纸包。
油纸包得精致，与这个破败污浊的草屋和脏乱的桌子格格不入。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将油纸拆开。
里面是几块元宝造型的精致糕点，甜腻的香味悠悠地飘进他的鼻尖。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一块，手上的力道极小，生怕自己一个用力便将它捏碎。
在他将糕点放进嘴中的瞬间，甜香酥软的滋味便在唇齿间萦绕。
他略有诧异地皱了皱眉，似乎对这样的味道极为陌生。
但而后，却又情不自禁地又小小咬下一块，细细咀嚼。
男子嘴角轻笑地看着手中那小小一块，他尝过世间所有毒虫毒草，却单单没尝过这样的味道。
他只将手中的那块糕点小口吃完，便原模原样地叠好了油纸包，用绳结将其系好。
桌上的毒粉只差一步便能做好了，他得快些完成主人的任务，为了妹妹和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