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太后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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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撒开手，让人撞见不好。”朱雀说这话的时候，总感觉哪里不对。
她现下怎么看都像是看的话本子上的小姐，要被裴玠拐跑的节奏。
裴玠没有依言放开朱雀的手，还故意又揉搓了两下，小声道：“看见了又怎么样？！”
朱雀的脸不能再红了，不明白为什么上一世看上去清冷禁欲的裴玠怎么在她重生之后蛮不讲理地像个小孩。
“你想知道的回去我都告诉你，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
裴玠是一个从不轻易许下承诺的人，但对着朱雀他却一遍遍地承诺。
朱雀明白他的用意，可能是上一世她的吞金而亡还是伤了裴玠的心，所以这一世他不停重复着会护着她的承诺，就是想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到了周太后的寝殿前，许是朱雀的脸还红着，也可能是宫女突然抬头，总之朱雀终于甩掉了裴玠的手，结果还听到了这个家伙的轻笑声。
宫女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裴玠和朱雀的小动作，可也只当没看到，这是她们进宫时学习的第一课，不该听的、不该看的都当没听见、没看见。
此时，太后的寝宫静悄悄的，朱雀还能闻到一丝荔枝香的味道。
进了寝宫的门，就有太后身边嬷嬷迎了上来。
裴玠颔首，朱雀俯身行礼，都被朱嬷嬷躲了过去。
朱嬷嬷笑看着朱雀，道：“郡主客气了，太后娘娘还在等着您和裴状元呢。”
说完这句话，朱嬷嬷快速看了一眼裴玠，便转身在前面带路了。
朱雀觉得朱嬷嬷一定是知道什么，再看看裴玠在太后身边嬷嬷面前上位者的样子，朱雀就觉得她心中的猜想是对的。
很快，朱雀就见到了太后，刚才慈祥中还带着些威严的老人此时半躺在床榻之上，后背垫了高高的迎枕。
刚才脸上精致的妆容就好像是一张面具，让人琢磨不透周太后心中所想，而此时脸色憔悴的她在朱雀眼里就是一个脆弱的老人。
两人给周太后行礼到一半，就被她挥手制止了。
“看座吧。”
“是。”
朱嬷嬷领着人给裴玠和朱雀搬了凳子之后，就带着人下去了，瞬间屋子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个。
周太后先是笑着看了看朱雀，为了她平日里在家做什么，都喜欢吃什么、穿什么颜色的衣裳，语气平常的就像是哪一家府上的老太君。
周太后问朱雀话的时候，裴玠就在一旁安静地坐着，就好像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就在朱雀全神贯注应对周太后接下来的问题时，周太后看向了裴玠。
“你这个孩子，最近还要出京或者是回洛阳吗？”
裴玠没有因为周太后突然将话题引到他身上而惊讶，淡淡地说道：“草民暂时应该是不会离开汴梁城了。”
说完这句话，裴玠看了朱雀一眼，他的小姑娘也正好奇地看着他呢。
看来回去给小姑娘解释这事儿还真是一场硬仗。
裴玠的眼神一望过来，朱雀就低下了头，还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裴玠要不是天圣帝的儿子，他这些把皇宫当成家的举动都不能解释了。
跟着裴玠的目光，周太后的眼神再次聚焦到了朱雀身上，只不过比起刚才，意味不明起来。
“你如今可是在裴大相公家住着？”
“回太后娘娘的话，草民在汴梁城购置了一座小房子，并不在老宅居住。”
朱雀在旁边听着周太后和裴玠的一问一答，一个像是在家常聊天，另一个则是恭敬回答。
虽然没什么毛病，但朱雀还是听出了周太后语气中夹杂着的一丝复杂心情，似愧疚、似惋惜，还有一点点的无奈。
反倒是裴玠，进了宫后态度自然、神情平静，面对天圣帝和周太后的愧疚、无奈，他皆是坦坦荡荡。
周太后哪里能不知道裴玠是不想和她或者是和皇家沾上关系，福康追在裴玠身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孩子就是糊涂啊！
“福康的事情让你们受委屈。”
这句话说出来，朱雀特别想接上一句“哪里就委屈了”，明明是福康县主“委屈”。
不过好在朱雀说话是先过脑子的，比如现下她就满脸尽是长辈们喜欢的憨笑，道：“不委屈、不委屈。”
不过说完后，朱雀觉得她的嘴还是比脑子快了，因为周太后说得是“让你们受委屈了”。
周太后这话什么意思呢？朱雀微皱眉头，难不成是为了福康县主老是给她使绊子道歉吗？可若是这样，给裴玠道歉干嘛？
啊，不会吧，难不成裴玠和她的事情太后都知道了？
朱雀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她自己确定心意还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太后又怎么会知道呢？
想到这儿，朱雀就抬头睨了一眼裴玠，都怪这个家伙，闲着没事出去散播什么谣言，现在好了，真真假假的！
裴玠被朱雀这一眼弄得莫名其妙，只能回了个宠溺的微笑。
这个微笑都在周太后眼里，她的眉眼不由得也跟着温和了些，就是这些喜欢吗？
要是真这么喜欢，她就去和皇帝说，管他什么武将什么国公府，总要补偿这个孩子的，不然他过得真是太辛苦了！
等裴玠和朱雀出宫的时候，宫中都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天圣帝本来是要留二人在宫中用膳的，却被裴玠的无声行动给婉拒了。
在朱贵妃的明月宫中，天圣帝已经换上了家常的衣衫。
如果不是刚才朱雀切实感受到了天子的雷霆之怒，不会觉得眼前这位慈眉善目朝着她笑的中年美大叔会是天子。
“太后老了，总是喜欢漂亮的孩子。”
“你们以后还是要常常进宫陪陪她老人家才好。”
又是“你们”，朱雀现在真想抓着裴玠的手快马出宫，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陛下。”
只朱雀一个人回答了，裴玠没有出声，就好像刚才那些话他自动屏蔽一般。
天圣帝一口气堵在胸口，肯定是发不出来，便只能又挤出一丝笑，对着朱雀道：“你姑母一个人在这宫中也是无趣，你有时间就进宫陪陪她。”
朱雀还没回答，陪侍在一旁的朱贵妃笑了，有些嗔怪地道：“这宫中有陛下、太后、皇后，还有很多姐妹们，臣妾怎么会感觉无趣？”
“陛下在这里，这就是臣妾的家啊。”
这个时候，要不是在宫里，朱雀都想拍手叫好了。
都说她的姑母朱贵妃在宫中能站稳脚是因为身后的卫国公府，朱雀却觉得那只是一部分原因，她姑母的智商和情商才是那些只会以色侍人的人难以比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