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飘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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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当天，也就是小芳结婚的那一天，王二宝出门了。
这一趟旅程，他打算到国内几个比较着名的石头市场考察一番，开阔视野。
尚未入门的王二宝暂时理不清思路。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适合玩哪一个类别的宝贝，更不知道将来自己的鉴宝之路侧重点在哪。
他是从一块鹅卵石开始接触这行的，所以也就顺其自然的先从奇玉石入手了。
他先去了云南的瑞丽和保山，而后到了广东，在揭阳、四会、平洲等地逗留了五天，最大的感受是……才一千万我就飘了，飘早了！一千万，不够房东随几次份子，扔进这些玉石市场，更是连个响都听不到！
开了眼界的王二宝深知自己带的钱太少，根本买不了多少东西，他打定主意，还是多看少下手。
赵大虎和肖泛同行动的那天晚上，王二宝正在广东的一个翡翠天光市寻宝。
天光市又称天光墟，夜深开档，天亮收摊，所以江湖上又将其叫做“鬼市”。
老话常说，“鬼市出好货”，所以王二宝是一定要体验一把的。
他手握一把专业手电筒，肩挎他那个被小红称作“魔力神包”的破旧挎包，慢悠悠的逛着。
穿着打扮普通的他，在这个市场上显得毫无违和感，无论卖家还是买家，大部分的人看上去都跟他一样普通，偶见一两个着装讲究的男人，身边往往有一位花枝招展的女人。
这翡翠市场的热闹程度，堪与菜市场媲美。
通道上人来人往，摊位前人头攒动。
最热闹、最好看的，要数那些成品摊位，手镯，挂件，把件，摆件……各种宝贝琳琅满目，头顶昏暗的灯带和人们手中电筒的强光交相辉映，令宝贝们发散着神秘而又夺目的色彩。
彼时的王二宝，对成品不太感兴趣。
一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还谈不上入门，应该先把石头究竟是怎么回事、区别在哪里搞懂。
二是因为他担心买这些成品回去，万一卖不掉就不好办了，自己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家里人又都是种田打工的，到时候想拿去送人都没地方送。
于是，王二宝走到了料石交易区。
与成品区比起来，这里显得冷清多了，也没有那么嘈杂，买家们个个神色凝重，专注于查看石头。
在这个区域逛了一圈之后，王二宝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尝试与卖家交流一番。
卖家很热情，笑着打招呼:“老板！今天想拿点什么货？”
王二宝寻思……今天？我这是头一次来啊！你问我今天拿啥货，好像跟昨天你见过我似的，真会套近乎！
王二宝咧嘴笑笑，没吭声，打开手电筒，将地上的石头挨个打量了一番。
“这些料子老板能看上吗？看不上的话我这里还有两块好货！”
卖家一边说，一边从他身后的一个大木箱里搬出来两块石头。
卖家压低嗓门，面带神秘地说道:“老板你仔细看看这两块料……好东西啊！我看你也是个老玩家，所以才拿出来给你看……高档货！你看我都不摆出来，不懂货的我都不给他看。”
王二宝仔细看了看那两块石头，心里直呼:“属实看不懂！”
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点什么的。
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卖那块鹅卵石时收到的回复，于是脱口而出道:“这石头有什么价值，铺路吗？”
卖家一听，不乐意了:
“老板你眼光也太高了吧？这么好的料子，你跟我说拿来铺路？你再仔细看看，这块是大马坎，这块是莫西沙，两块都是好货！你看看，你看这块，皮色多好、雾多漂亮，十雾九水啊老板！看这里，色串皮，雾裹色，水头色彩都不用担心，你还想挑什么啊老板！你再看看这块，你看这擦口，这肉都绿出水来了！明料啊老板，包赚不赔！”
关于玉料的产地，卖家没有骗王二宝，这两块料子的产地确实是大马坎和莫西沙。
勇闯市场之前，王二宝是做足了功课的，卖家说的这些产地名称他之前都已经牢记在了心里。
然而，能把头脑中记得的概念跟实物结合起来也是一种本领，并非朝夕可成。
况且，玉料这种东西，产地只代表一块料子质地的大致走向，却并不能决定料子本身的品质。
卖家拿给王二宝看的大马坎黄沙皮料，皮厚雾黑，属于半山半水料，有经验的老玩家通常都知道，这种料子如果是薄皮黄沙带雾，赌赢的概率就大，如果皮厚雾黑，则水色很难入里，赌输的概率就大。
但彼时的王二宝完全不懂这些，他脑子里的概念只有一个……大马坎料子以多色翠闻名，色彩丰富不是更难得吗？
另一块莫西沙料，表面凹凸不平，有一处开窗擦口，擦口边沿可见皮下沙粒层较厚，但开窗处翠绿诱人，打灯也通透。
王二宝被卖家说得有点动心了。
他先是想买下那块黄沙皮，后来又觉得那块开窗料的翠色确实好，放弃赌赢的机会太可惜。
跟卖家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王二宝将两块料子一起拿下了，总共花了元。
王二宝想赌赢，可惜对于一个门外汉来说，赌赢的概率几乎为零。
猜种水、猜纹裂、猜色彩等等，是翡翠玩家的必备技能。
彼时的王二宝却是一个相关技能都没有，他之所以敢下手去赌，无非还是因为飘了……家里墙上有钱，谁能挡我冒险？
云南、广东两省，他是冲着翡翠和南红去的。
各大市场逛了一圈，买了几件成品，也买了一点料石，都比较小件，方便随身带着。
当天花元买的两块料子，是其中最大的两块。
一来不方便携带，二来他赌赢心切，当天下午就忍不住找了一家有切割机的加工厂，把这两块料子给切了。
种、水、色一样都没有，可以说这就是两块砖头。
王二宝麻了，木头似的杵在别人的工厂里，待了好半天。
开料的师傅对这种赌输的现象虽说是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看到王二宝的反应还是忍不住劝了他几句:“赌料就是这样喽，有赢就有输，想开点。”
一出手就栽个大跟斗的王二宝，蓝瘦香菇意难平，想撞墙。
如果他知道自己开出砖头料的同时，肖泛同正在喝他爷爷的骨头汤，恐怕就真的要撞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