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皇上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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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属下无用!”阿六抱拳单膝跪地。
“还是没寻到踪迹?”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
宋爻坐在屏风后,透过屏风隐约可见他长长的银发半披半散遮住了谪仙般的侧颜,但这依旧阻挡不了他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哪怕隔着屏风都让人为之心惊。
“是。”阿六低头道。
距皇帝掉下悬崖寻不到丝毫踪迹,已经过去五天了。
屏风后的人久久没有说话,直到阿六听到“哒”的一声宋爻才如梦初醒般开口让他下去。
“主子,悬崖下寻遍了也找不到尸体或者残骸,所以他人肯定没事儿,你别担心,而且不是说祸害一千年吗,他这么……”
阿斗感觉袖子被人扯了扯,转头对上阿道示意他别说了的眼神突然噤声。
可是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啊……
狗皇帝失踪的这些日子宫里的气压低得不像话,有时候压得他都喘不过气来,他见主子一副自带寒气的样子也不敢多劝什么,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刚跟主子说两句话又被阿道眼神制止了……
“我要亲自去寻他。”
一道惊雷平地起。
阿斗还在跟阿道眼神交流问他为什么阻止自己就听宋爻平白无故扔下这么一句话。
什么?
阿斗瞪大了眼睛,他一时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主子刚刚说要亲自去找他?!
他不可思议地望向主子,但宋爻的脸被屏风挡着了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转头去看阿道向他求证自己的耳朵到底坏没坏。
阿道点点头,示意他主子就是这样说的。
“不行!”阿斗一看阿道点头就立马大声道。
“本宫什么时候轮到需要向你征求意见的地步了。”宋爻头也不抬,声音不带一点温度。
阿斗咬了咬牙,还是大着胆子道:“主子,宫里离开不你,而且主子你不会武功,去了也……”
“宫里我自会安排妥当,无需你操心。”宋爻打断他。
“可……”阿斗还欲再说什么,被阿道拉住了。
“主子什么时候出发?”阿道出声问。
“今日。”
阿道皱了皱眉,“今日是否太急促了些,主子不若改为明日,这样属下好跟其他影卫交接。”
那日郗千椿坠崖后为了防止风声走漏宋爻便让他扮作郗千椿的模样掩人耳目,这几日也是他顶着皇帝的模样去上的朝,所幸他易容的本事一流,声音容貌与他完全一致没惹人注目,是以这几日还出什么岔子,他若要跟着宋爻一起去便要找人代替他扮演皇帝,得提前帮他做好妆容并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不必,你只需留在宫里扮好皇帝,我带阿六一起去便可。”宋爻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并未同意。
阿道一听他这么说就知他是去意已决,赶忙跪下道:“主子若要去便带属下一起去,阿六他们并不熟悉主子,怕照顾不好主子。”
阿斗一看宋爻也不准备带他也赶忙同阿道一样跪下道:“主子也带上我!”
宋爻沉默不语。
“主子放心我最快未时前即可交接完毕,不会耽误主子的行程。”阿道补充道。
“宫里需要有人照应。”宋爻平淡道。
“留阿六在宫里也是一样的!”阿斗赶忙道,生怕宋爻最后把他留下来守在宫里,“之前主子出宫就是留他在宫里照看的!”
宋爻偏头看向他们,最后还是点了头。
“要做什么便快些,未时我便出发。”宋爻低头看向桌面的卦阵,声音平静道。
“是!”阿道他们一听便知宋爻这是同意了,齐齐回应后便退了下去。
卦象指示他在那个方向,可影卫都快把悬崖底部翻过来了为什么还不见那人丝毫的踪迹,到底有什么他们没发现的关窍?
宋爻捻了捻灵签,暗自深思。
***
酉时,悬崖底部。
“主子你慢点儿。”阿斗扶着崴了脚的宋爻往郗千椿大致跌下的方向走去。
下山的路阿六他们虽找到了,但却极其难走,坡度极大,一个不慎便得摔了。宋爻方才下山的时候脚下一个没踩稳便要往下跌,若不是阿道手疾眼快抓住了他便不只是崴脚这么简单了。
随后阿道提出要背着他走被宋爻拒绝了,一来这路本就极其难走,更别提背上背个人,太过危险。二来也不合适,宋爻不喜与他人亲密接触,他宁愿自己走下去。
所以三个人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好在紧赶慢赶在太阳下山前下到了悬崖底部。
阿六他们说在崖底发现了血迹,却并未发现别的痕迹,诸如尸身残骸。
也就是说郗千椿并未坠崖身死或者被周围的野兽叼走吞食。这间接表明他还活着。
和他的卦象算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
宋爻往前走了几步,也看到了那滩血迹。
一朵血花从石头中间炸开,溅得四周都是星星点点。
宋爻掩在袖袍下面的手不自觉蜷了蜷,他还好么……
“主子……”阿斗看他又陷入了沉思不禁出声道。
“嗯,”宋爻回头看他一眼,不带情绪道:“走吧,去别处看看。”
血迹只在这个地方有,别处就看不到了。
这附近他让人查过了,并无村落,荒无人烟,他又身负重伤,根本走不远,他能去哪?
一时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浮上心头。
宋爻指尖微动,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人找到。
根据他卜出来的卦象,显示人在西南方,可西南一面是悬崖峭壁,常人尚无可能越过去,更何况他身受重伤?
他的卦象从未出过错。
宋爻让阿斗扶着自己往那边走。
这面石壁陡似削,看起来十分平整,可上面也是不假土壤根生石外长出了许多草木来,现已深秋,大多草木都已枯黄,叶子就干巴巴地垂在了石壁上,看起来甚为萧索。
宋爻注视着面前这面石壁,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
倘若不是越过去,而是这石壁另有蹊跷呢?
这些枯黄的草木杂乱无章地交错着,可是,若是仔细观察,便可发现在这些杂乱的枯叶中却有着一条不甚明显的界限将这些杂草一分为二!
宋爻走进石壁用手将界限两边的杂草拨开,阿斗他们见状虽不明白为什么却还是赶紧帮忙把杂草拨开。
“把再上面些的那部分也拨开。”宋爻吩咐道。
阿斗他们依言照做。
在看到掩在这些杂草下的缝隙后宋爻最终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这石壁能打开。且平日里打开的次数并不算低。
这个地方不停开合,杂草难以生存,久而久之,这里就不长草了,所以才会在这漫壁杂草中留出这么一条的缝隙来,只是在这纷杂繁芜的杂草掩盖下非常不起眼罢了。
宋爻在心里冷哼一声,难怪阿六他们找了那么长时间丝毫都寻不到他的踪迹。
“找机关,这石壁能打开。”宋爻冷冷道。
能从这把他带走,那这外面自然有开门的机关。
“啊,是。”阿斗愣了一下应道。虽然他不知道主子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怎么扒拉两下草就好像看破一切的样子,但他知道主子说得肯定没错。
阿道沿着石壁摸索起来。
宋爻眯了眯眼睛,虽然进去的门找到了,但这偌大的石壁,还有杂草的遮掩,机关并不好找。
若是有把他带走的人无意间留下的痕迹,或许会容易许多。
“多留意脚下有没有什么痕迹。”
“主子,这有小小一窝积水!”阿道在不远处喊道。
“积水有什么不对的,前几日不是刚下过一场小雨?”阿斗问他。
“别处都没有积水,我瞧着这个像是脚踩出来的!”阿道回答。
“过去看看。”宋爻对阿斗道。
阿斗扶着宋爻走了过去。
阿道蹲下仔细查看后确认这是成年男子脚印踩出来的。
宋爻沿着这个脚印的方向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面前这个像是自然生成的缝隙,把胳膊伸进去开始摸索。
一个不光滑的微微凸起!
上下移动碰到这个凸起后宋爻心下移动,慢慢把它按了下去!
果不其然,那边的石壁慢慢往两边打开,空出了一个仅供一人过去的通道!
阿斗眼睛一亮,石壁打开了!
“走吧。”宋爻收回手。
阿斗欢天喜地地搀着宋爻往里走,可算是有点儿眉头了!
阿道打头阵,宋爻走在中间,阿斗垫后。
很快走过这段狭窄的路,眼前大亮。
看着面前广阔的天地还有不远处林立的房屋,宋爻眯了眯眼睛。
“这石壁后面居然还别有洞天!”阿斗惊叹道。
“嗯。”阿道应道。
“往前走吧。”宋爻淡淡道。
面前有条小路,一看就是常年踩踏踩出来的。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让宋爻没想到的是,本以为还需要花时间去找的人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就这么出现在了他面前。
虽然和他往日的穿着打扮完全不同,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都不为过,但宋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宋爻的呼吸停滞了一个瞬息。
一个骑着骡子头戴斗笠身上的衣服还糊着泥巴的男人正溜溜哒哒迎面往前走。
郗千椿嘴里叼根草,抬手调了一下歪得快要掉下来的斗笠——
嗯?郗千椿拿斗笠的手顿了一下。
对面是谁?
郗千椿眯缝着眼睛,这么白的衣服,总不能是寨子里的人穿的。他们干活都不穿这么白的衣服。今天他去帮忙也被迫换上了这土了吧唧的衣服。
还是银发,郗千椿啧了一声,绝对不可能是寨子里的人。
跟他一样是被捡回来准备给赵念当压寨夫人的?
郗千椿骑在骡子上,宋爻被阿斗扶着,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长得还挺好看?
郗千椿看清了他的脸。凤眸银发,眼角还有颗泪痣。
这般长相赵念若是让他当压寨夫人她自个儿不得自惭形秽死?也就他这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武艺高强的人才能镇得住他,与他并肩而立而不至于被压了风头。
郗千椿在心里吹了声口哨悠悠想。
宋爻面上不显,但脚上的步子却明显比之前迈得要快些。
阿斗看宋爻走这么快不禁直皱眉头,脚还伤着走这么快做什么,还没见着狗皇帝呢,只是看见了个村里的老汉而已!
骑在骡子上的郗千椿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脚有问题,一瘸一拐的。
郗千椿不自觉拧眉,在骡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让它走快些。
“脚怎么了?”郗千椿坐在骡子上扬着下巴问道。
阿斗一听到他的声音不禁抬头,这老汉的声音怎么这么像狗皇帝?
没等到宋爻的回答而是先迎来了阿斗抬头后一副面漏痴傻的表情,郗千椿不禁皱眉,他旁边这人是个傻子不成?
宋爻也皱了皱眉,他确实是郗千椿,但给他的感觉不对。
阿斗激动得刚准备说什么却被他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宋爻抬头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回道:“扭了。”
迎上他直直的目光郗千椿的心跳不禁错乱了一瞬,愣了一下错开视线道:“严重吗?”
“严重。”宋爻还是盯着他。
郗千椿一下子被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一直盯着他做什么,虽然他没皮没脸惯了,但也经不住他这么直勾勾地一直盯着,容易让他觉得他在觊觎他的美貌。
“你先坐上来吧,”郗千椿翻身下来,“我带你到老杜那儿看看。”
宋爻不语,他没有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包括奇怪和不自在。
“你不记得我了?”宋爻眯着眼睛问他。
“什么?”郗千椿愣住了,听他这话的意思他们认识?
“我们认识?”
听到他说这话宋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阿斗和阿道听他说这话也彻底愣住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脑子出毛病了?!”阿斗出声质问道。
郗千椿皱了皱眉,没理会他话中的火药味,向宋爻解释道:“我脑子磕了一下,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宋爻闻言脸色稍霁,但想到刚刚看到的那滩血迹,又不禁蹙眉,问道:“磕哪了?”
郗千椿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会儿他还会关心自己的伤势,眉眼不禁松开来,道:“都快好得差不多了。”
“我看看。”宋爻看着他。
“真的都好的差不多了。”郗千椿解释道。
“我看看。”宋爻盯着他重复道,眉眼冷冽而强硬,散发出一股说一不二的气势。
郗千椿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上他强硬的眼神只好拿下头上戴的斗笠,把头偏过去跟他指了指脑袋磕破的地方。
这是连郗千椿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妥协和让步。这他妈还是个“不认识”的人,哪怕是随便换个认识的人来敢这么跟他说话还逼着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早他妈抽的他原地旋转二百五十圈了。
宋爻指尖轻轻扒开上面覆着头发,看着与白色头皮格格不入的结的巨大的痂,还有疤痕四周泛着的粉色心头泛上一阵心疼。
“还疼吗?”宋爻问他。
郗千椿感觉到他指尖在伤口上面滑过的一阵酥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觉得一阵轻柔的气流拂来。
宋爻在他的伤口上方轻轻吹了口气后凑近他在他嘴角碰了碰,“吹吹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