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去他的铁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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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解了赵冲的传奇经历之后，李洁真心的替他高兴，两个人一直聊到了咖啡馆关门。慢慢地走在自家小区的小路上，她吹着夜风，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孤单和遗憾。她遗憾的是她没能陪着赵冲走过他最艰难的日子，他的快乐和痛苦好像都和自己无关了。她孤单的是，想到自己这三十年的光阴。从小就是乖乖女，没有干过任何出格的事，或者说干过自己想干又不敢干的事，结婚也是家人比自己还开心，工作呢，人人羡慕，可她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甚至，时间越久她越讨厌这份铁饭碗。她好想像赵冲一样勇敢的向前冲，披荆斩棘，撕下虚伪的面具，再也不用讨好任何人，她也想在人生的道路上痛快的冲一次！对，冲，向前冲。她想把这个冲动大声喊出来，她想到了她的精神伴侣，令狐猛冲。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坐过牢的同学么，今天他跟我谈了好久，我真的很佩服他“
”哦，记得，流川枫么，最近总听你提起他，是不是要复燃哈“
”别瞎说，我这孩子都快上小学了，人家现在可是商业精英，周围美女如云的，根本就没什么交集了“
”那也说不好，说不定他跟我一样，心里只有你“
”贫吧你，说真的，我其实挺受触动的，也，有点自卑“
”为什么，你不像是太在乎社会地位这些东西的人啊“
”不是这些，我是觉得自己很失败，看起来什么都好，可其实什么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是不是不喜欢现在的工作？那就辞职好了“
”就你聪明，可是我又不敢辞职，万一后悔了怎么办，而且我都三十了，哪个公司能要我啊，啥也不会“
”自信点，我刚回国也很不适应，现在在一家新媒体公司，也很不错，关键是我喜欢，喜欢就会有动力，你为不喜欢的事，付出越多，越后悔。“
”我毕业那时候也想进新媒体，真后悔没有坚持“
”什么时候努力都不晚，你的文章我看过，文采好，文笔犀利，一定会是个好编辑，对了，我们公司在你们那有家分公司，你要愿意，我可以帮你推荐的“
虽然受到对方的鼓励，但李洁第二天还是乖乖的上班去了，她不觉得自己有破釜沉舟的气魄，抛下铁饭碗去追求梦想，抛下大勇去寻找真爱。
很多时候，我们的理想是个毫无骨气的软蛋，它像梦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李洁的日常工作是这样的，她负责宣传稿件和会议安排，其实除了他们部长，就数李洁的活最重要了，因为机关里写稿子是所有工作的基础和抓手，跟领导汇报要写，领导讲话了总结还要写，跟上级请示要写，跟下级传达也要写。开会之前要写，开会之后总结还要写。李洁现在的笔头很快，几乎不用修改，因为她已经被磨光了，刚来的时候，所有的稿子她都很认真，语言生动，立意深刻，但篇篇不合格，直到写的跟新闻联播的通告差不多，完全没有个人的痕迹，她讨厌这样的文字，但写起来又很拿手，她就这么拧巴着。
会议安排原本是一个中科院毕业的博士担任的，这个高材生的毕业论文是研究纳米技术的，非常优秀，当然现在都用不上了。这个书呆子对摆桌签这种简单工作却死活不能胜任，因为他总搞不懂领导的官职大小，有一次把他们部长的桌签放在了区委副书记的前头，吓得部长一身冷汗，不敢往上坐。除了这些工作，部里的两个大姐一个占据了收党费的重要岗位，一个准备和传真机安稳的过一辈子，她们非常满意现状，眼看着要退休，还充满伤感。
今天，宣传部有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哪里有不重要的会议呢，要么是为人民服务，要么是为企业服务。都很重要。李洁已经搞定了领导讲话稿，她提前到会场，准备摆桌签。突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孩子在姥姥家里发了高烧。她匆匆跟领导请了假，回家带着女儿去医院。
正在医院焦头烂额的时候，张姐打电话给她“我说小李，这么重要的会议你说走就走了，部长现在让我做会议记录呢，你说我这打字都不会，这不难为人么，还有半小时呢，你看你能不能赶回来，没你不行啊。”
“张姐，孩子高烧呢，您受累先盯一会，随便记录，报告还是我写，行吧，挂了啊。”李洁心里这个烦，就这么点工作，傻子都能干，这些人还得踢来踢去，生怕多干一点。
孩子刚挂号完，电话又响了，“李洁，你那工会的桌签是不是没打啊，人家工会副主席来了，找不到位置，坐后排了，部长刚还冲我发火呢！你说我招谁惹谁了，我这不帮你忙么，孩子要没啥事快回来吧，火烧眉毛了都”
李洁真想怼回去一句，什么叫帮她的忙，可她忍住了，“郭姐，那桌牌提前打好了都在讲台上，要真有少的您就去我电脑上，按照模板打一个就行，我这一时半会真回不去”
“诶呦，妹妹，你说的轻巧，我这上网都不会，哪会搞那些。你快着点，咱得舍小家为大家啊，喂，喂？”
李洁没搭茬，她抱着满脸通红的女儿，一边点头跟护士作者沟通，一边从心里冒出无名的火焰。
“没有桌签，也能坐，都不是傻子，该坐哪坐哪，出事我兜着。”她的语气冷漠的让人吃惊。
“呦，你这说的啥话这是，这孩子，我可开着免提了啊，张姐她们都听着呢，部长也在！”郭姐肯定没撒谎，她提高了嗓门像训斥下属一样的训斥着，没有老虎站在身后，狐狸是不敢这么大声的。
“开吧，随便开！爱谁听谁听！！谁也没有我孩子的病重要！！！”李洁的嗓门一声比一声高，她甚至感到一声比一声更兴奋，她不想放走这瞬间的畅快，她把手机从耳朵上直接放在嘴巴上，对着麦克风的位置大声喊。
“谁也别给我打电话，我不干了！！”，然后她直接按下了关机键，把脸贴在女儿的小脸上，哄着她，此刻的李洁，心里没有恐惧和失落，反而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和自由。
给女儿打了针开了药，她把孩子又送回了父母家里。然后她心情愉悦，大摇大摆的返回了单位。这时，这场非常重要的会议已经结束了，没有桌签的领导就随便找了个空位听会，什么意外也没发生。
“李洁，你这个态度，有点反常啊”部长其实对李洁很看重，但今天他生气了。
在机关里，可以笨，可以傻，但态度，绝对不能错。智商决定高度，态度，决定生死。
“就是，还不干了，你不干谁干，这要是提了副处，还不定多厉害呢，把我和张姐都吓坏了，”老郭和老张气呼呼的站在部长身后，她们可不能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旁边新来的大学生冲着李洁直努嘴，示意她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当然要向着李洁，因为两个大姐马上退休，部里的骨干就是李洁，这可是她未来的李部长。
“就一个破会都能把你俩吓成这样，我要是当了处长，头一个处分你俩！哈哈”李洁肆无忌惮的笑了笑，一屋子人都傻眼了，他们搞不清李洁卖的什么药，“哎，算了，别搞得跟深仇大恨似的，就算真让我坐您这宝座，我还真没兴趣，”她冲部长轻松的一笑，随手拿过一张用过的桌签，翻过来在后面乱写乱画。
“你不是真要辞职吧，公务员啊，不干了？”两个大姐伸直了脑袋。
李洁把纸用手压了压，递给见过大风大浪的部长。
“辞职申请
人可以没有梦想，但不能迷失自我。你们在乎的，我并不在乎。我不想再虚伪的活着了，我决定离开。
申请人，李洁。”
李洁很快就在大家惊恐的眼神下收拾好了自己的文件，这些东西她一件也不带走，她把自己的私人物品装在一个袋子里，零食留给大伙，潇洒的离开了。半路上，她的手机还在不停地收到消息，那是宣传部和机关里的好几个工作群，她一边溜达一边一个个从这些平常让自己神经紧绷的群里退出，她觉得自己从来也没这么爽过！
可她还没想到怎么跟大勇交代，毕竟这么大的事，想着想着就来到了家，刚刚中午，平常大勇和自己中午都在单位食堂吃，家里是没人的。
她打开房门，看到沙发上的警服和裤子随便的仍在上边。这估计是大勇中午回来午睡吧，也不收拾起来，她怕打扰大勇休息，轻轻的走过去想把衣服挂起来，可拿起警服她愣住了，这是一件瘦小的衣服，中间是束腰的，这，是一件女装！她浑身一抖，这才模糊的听到卧室里的响动，她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凑过去，透过虚掩的门缝，她看到了让她浑身发抖的场面，一个短发的女人正坐在大勇的身上，熟练地扭动着，嘴里发出放荡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