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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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骛锦看着怀里苍白的小人,自责,愧疚。那日他从叶府回宫,在寝宫龙床上坐了整整一夜,翌日清晨坐在龙椅上的他疲惫倦怠,听着大臣们上奏,讨论年尾事宜,心里却是盼着除夕夜快些到来。除夕宫宴结束,他装作酒醉呵退宫人,一身太监宫服弓腰跟在廿煜身后出了宫。
除夕夜里站在农家院里的大树旁,赵骛锦想起叶鸿余与她讲起江湖客,露出一丝笑容,余儿,别怪我去的晚。
今日再见,余儿却已是昏迷不醒,瘦成了这般模样。
“主子。”
廿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赵骛锦检查好被子,对门口喊道:“进来吧。”
廿煜手里捧着一大捆细棉布,叶武过来接过放到床上打开,几条月事带夹在棉布里掉落在床上,廿煜过来拉拽叶武:“走吧,我们出去。”
赵骛锦声音极低:“你出去吧,他留下。”
廿煜松开拉拽叶武的手,转身目不斜视走出房门,将门关好,看着紧闭上的房门发呆,主子这是接受了叶武?主子不会也同蒋丞一样允了叶武做小姐的夫郎吧?!!
无论从前或是当下,皆有女子养面首之事,可是谁家皇帝陛下会允了自家皇后养面首?莫说自己觉得震惊,此事若是传出去,陛下岂不是沦为天下人的笑谈,不行不行!
廿煜伸手推向房门,隔壁房门打开,鹿九铭过来将廿煜及时拉住,对廿煜做着噤声的动作,拉进隔壁房内。
鹿九铭一脸嫌弃看向廿煜:“你还进去干嘛?既然你家主子赶你出来,你就该好好听话,避开才是!”
廿煜皱紧眉头:“我要去劝解主子!莫要心软,被叶武哄骗。”
“叶武最是实在不过,怎会哄骗别人!”
“他从前是,现下却不是了!”
“怎的不是?”
“他同主子抢小姐!”
“谁让你出来的?”
“主子说让我出来。”
“你们主子叫你出来你现下再闯进去不怕瞧见别的?”
廿煜怔愣片刻,连连点头:“对对对,主子吩咐我买的皆是女子私物,叫了我出来,便是不让我参与。可是!可是我想进去不就是要将叶武拉拽出来吗?”
鹿九铭看着廿煜摇头:“你家主子留下叶武赶你出来,无论是何缘由,都不是你该阻拦之事。”
廿煜双手放在一起搓了搓,跺脚叹气。
赵骛锦同叶武两人配合着为叶鸿余戴好月事带,换上干净衣裤被褥,两人皆是一身汗呼口气坐在床边。
赵骛锦瞟眼坐在床尾的叶武:“你该换下这身衣服。”
叶武抚了抚里衣:“昨日才换上,明日换洗刚好合适。”
赵骛锦冷笑:“你这是再不愿隐藏自己那份心思了?”
叶武看向前方,目光坚定:“是,更何况我们已经成亲入了洞房,名正言顺。”
赵骛锦垂目暗暗咬牙:“你们果真三人入了洞房?!”
“是,过了婚书,拜了天地,喝了合卺酒,入了洞房!”
赵骛锦暴怒,起身怒瞪叶武:“够了!她是我的!”
叶武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支撑他,对上暴怒的赵骛锦异常平静:“她说过,她是她自己的,不是你的,不是我的,不是蒋丞的,只是她自己的。”
赵骛锦双手捏紧叶武肩头,努力控制自己:“别提蒋丞!若不是他,余儿怎会昏迷不醒!”
叶武无奈轻呵出声:“若无蒋丞,我今日亦不会如此坚定,你可知晓,余儿让我带她回元溯的每一步,都似一根尖刺刺进我脚掌,行遍我全身血脉,一根一根随着血液扎入我心肺,每一步于我皆是蚀骨之痛,可我又能如何?”
赵骛锦松开手掌,坐回床头,闭上眼:“之前的事,看在你曾护我性命,孤不与你计较,从今日起,余儿一切有我,你便回了元溯去吧。”
叶武听着赵骛锦口中加重的‘孤’字,看向赵骛锦:“陛下就算是将我绑回元溯,暗中要了我性命,亦改不了我是余儿名正言顺的夫郎一事。”
“孤不会要你性命,余儿醒来便会随我入宫,世人皆不会知晓余儿曾有三人大婚之事,亦不会知晓你武夫郎。你与她生死皆不会再相见,你的夫郎之名只能在宫墙边、皇陵外,在生生世世不得见的尘世里被掩盖,只有你自己记得,自己承认,无人为你呐喊,便是余儿亦是会将你遗忘于俗世,过我们的常乐日子。”
“那又如何?我从不奢望余儿归属于我。但你说错了一件事,此生余儿必会记得我叶武,我的名我的姓我的命皆因她而生!即便你将她锁于宫门之内,我仍会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哪怕如同一颗白米,一粒芝麻,亦是会有的。”
叶鸿余手指动了动,好吵,哪里来的两个男人坐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眼皮动了动终究是没能睁开。
赵骛锦眉毛一跳,刚刚余儿手指是动了?是动了吧!
赵骛锦同叶武同时起身向隔壁冲。
“鹿神医!”
“鹿兄!”
又齐齐开口去喊鹿九铭,坐在室内啃鸡腿的鹿九铭听见二人嚎叫,掏掏耳朵:“又怎么了?”
说罢想到能让这二位如此激动的那位,放下鸡腿,拍了廿煜一掌:“别吃了,听不见你家主子疯了!”
廿煜手里鸡肉块被打掉瞪向鹿九铭,也没时间同他计较,起身奔向房门。
鹿九铭擦下油手过来提药箱,被冲进来的叶武夺过药箱,赵骛锦同叶武一左一右架着鹿九铭,疾步去看叶鸿余。
“余儿手指在动!”
啊?手指动那不是正常的吗?
鹿九铭被二人驾到叶鸿余床前,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叶鸿余,回头看看二人,见二人眼神恳切期盼,无奈伸出手把上叶鸿余脉搏。
嘿,鹿九铭面上渐渐浮现笑容:“我们应是不用去南海了。”
赵骛锦轻而缓慢坐到床尾,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激动不已。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的意思是这几日余儿有苏醒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