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突发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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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两名更夫敲着铜锣走过。
叶着从房里出来紧紧外袍，走进院子对房顶的叶武小声喊道：“武兄，换班。”
叶武在烟囱处挪出身子对叶着摆手：“你再去睡一个时辰，我不困。”
“你下来，我上不去，我去门口守着。”
“你快回去睡，这里视野宽阔很适合执夜。”
叶着见叶武坚持不下来，奈何自己不会武，爬不上去，叶武说的有道理房顶视野更为宽阔，无奈叹气回房，瞧着叶鸿余有些蜷缩，将火添了添，坐在一边看火。
叶武扭动身子靠在烟囱上坐好，夜色中与烟囱浑然一体。
一队士兵从巷口拐出。
“头儿，这大半夜的还非让我们出来搜，搜个鬼啊！”
“诶呀，抱怨什么！现下京都附近哪里不是没日没夜搜寻宁王世子踪迹，出来走走过场罢了，熬几夜辛苦些，不比在衙门里伺候上官的来得轻松。”
“倒也是。”
“哥几个坚持坚持，再走两条巷，便可回去换班。”
少年兵卫向院子里探头：“头儿，这家好似有火光！”
被叫头儿的男子转头被银光晃了眼，身体有些僵硬揪住少年兵卫：“记住，你未曾见过！大半夜的有人热水泡泡澡不是很正常吗！”
很正常吗？几名兵卫看眼忽明忽暗的院落，武家这座废弃多年的宅院有人大半夜热水沐浴？！众人皆是一抖，怕不是见鬼了吧？
少年兵卫指着宅院：“头儿，这是处废弃宅院！”
一兵卫学着头儿刚刚样子对小兵头顶又是一个暴栗：“头儿说了你什么没瞧见就是什么都没瞧见，是不是傻！非要赶着去送死不成？”
少年恍然大悟：“我错了，我定是突发眼疾，瞧得恍惚。”
领头的双手合十对院落拜了拜：“我等无意打扰，贵人好生安歇。” 说罢带着几名兵卫快步离去。
叶武将银牌别回腰间，重新靠坐在烟囱上，区区几名小卒他足以应对。叶武看向地面，房里火势确实比之前大了许多，该是叶着添的柴，定是叶着察觉小姐畏寒，这方面他一直比自己细心。
拐进小巷的兵士头领腿一软靠在墙上，少年兵卫连忙来扶，被头领一个暴栗：“下次我再说什么你立刻执行，我说没看见就是没看见，你没瞧见房顶上有个高大身影手里拿着短刀反着光？”
少年兵卫傻傻摇头，自己并未抬头去看，只隐隐约约瞧见院子里仿佛有火光跳动。
头领压抑着声音怒吼：“记住了！你自己作死别拉着兄弟们垫背。”
少年兵卫见头儿压着咆哮急急点头：“记得了！头儿莫气！兄弟知错！”
头领拍拍自己胸脯：“我们几人险些命丧于此，这破地方再也不来！看着武家那荒废宅院就晦气！”
几人匆匆走远。
一个鬼影长发遮面，一身里衣从枯井内爬出。跳下房顶在一边方便的叶武被吓得全身僵硬不敢动，尿到一半硬生生被吓了回去。
还未入眠的叶着见柴火不够，举着一根火棍出来想去柴房寻些干柴，瞧见枯井爬出一只白鬼，眼睛圆瞪举着火把向白鬼扑来。
白鬼侧身躲去一边，叶武瞧见白鬼被月光照的有影子映在地面，刚刚憋回去的半泡重新归位，哗啦啦冲向地面。
叶着用火棍对着小鬼持续攻击，小鬼蹦跳着躲避攻击将头发束起，小声喊道：“别打别打，我是人，是这家主人。”
叶武提好裤子走过来拉住叶着，看向那人。
那人指指室内：“刚刚过去的兵卫说官兵四处搜寻的是宁王世子？傍晚时隐约听你们说皇宫追杀什么的，果真是世子吗？”
叶着情绪渐渐平复：“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白衣男子扑通一声跪向地面：“请大人引荐，我想追随世子，无论何种境遇！”
叶武见男子干瘦面色苍白不见血色，想来即便有功夫在身现下也是无力，对叶着点点头。
叶着叶武将人夹在中间带进房来，赵骛锦同廿煜睁着眼坐在火堆旁，院子里的吵闹他们听得大概，见人被带进来，齐齐望向那人。
那人俯身跪在赵骛锦身前：“世子！世子救命！”
赵骛锦示意叶武将人拉起，叶鸿余被吵醒翻身瞧见屋里多个鬼模样的人吓了一跳。赵骛锦转身坐上矮几轻拍叶鸿余后背：“余儿莫怕，他说他是屋主。”
那人朝着地面哐哐哐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我姓武，家里排行第八，名武应元。家里本是做些布匹生意，日子过得还算红火，谁知有一日爹爹带着三哥去京都谈生意，被一恶霸强行撸了去，爹爹托人四处打听，知晓那人是太子爪牙，四处为太子搜寻男宠强行抢入东宫，第二日我们一家便被扣上行刺太子罪名，全家下狱斩立决！亏得我当时太小玩乐时将自己摔于井下，侥幸逃得一命！我稍稍长大一些才知晓当年事，三哥不肯受辱咬伤太子，当场便被太子击杀。太子面对三哥尸首仍不解气，下令诛杀我全家，一个不留！”
武应元越说越是悲愤，抬起一张苍白的脸，额头渗出血迹：“奴愿追随世子永生永世不叛离！”
赵骛锦看眼廿煜，廿煜上前拉起还要磕头的武应元。
武应元想要挣脱廿煜继续给世子磕头，廿煜强行将他扶去一边：“主子允了。”
武应元激动看向赵骛锦。
赵骛锦拍拍叶鸿余后背：“睡吧。”
叶鸿余看眼武应元，又看看赵骛锦，赵骛锦对她柔柔一笑：“余儿放心睡，一切有我。”
叶鸿余重新躺回矮几，背对众人皱了皱眉。武应元虽是瘦弱苍白，确实很是貌美，他口中的三哥定是位出众美人，才会被太子爪牙抓去献予太子。太子做的伤天害理之事还真不少！
叶着打来井水让武应元清洗，又掏出一套干净的衣裳让武应元换下。
赵骛锦见洗漱好换上干净衣袍的武应元，过来对自己行礼，摆摆手：“睡吧。”
赵骛锦回头对叶鸿余背影微微一笑。睡吧，夜色寂静，道阻且长，是人是鬼我们且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