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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京城来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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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松、羽、丹四位姑娘,这“凌云阁”里的四大头牌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一起袅袅娜娜地去到了“凌云阁”那个最大也是最华丽的包间,为从京城来的贵人布茶,抚琴,作画,起舞。

茶香弥漫,琴音缭绕,画意朦胧,轻歌曼舞……

对几个男人们来说,真是仿若到了人间天堂。

瞧这阵仗,看来那个贵人是真的很贵,但究竟有多贵,谁也说不出来。

萧恒萧阁主当然知晓,却也不敢透露出半分来,他只称他为“您”,没有一点儿别的什么附加名头,唯恐暴露出点什么惹得那般闲人们胡乱猜测。

“这茶榶也太小了点儿,得饮多少才能解渴啊!”黑衣少年一口一碗,一口一碗地饮了好几碗后抱怨道。

布茶的宁姑娘只是笑,也不言语。

“你呀,真是个不解风情的,茶是用来品的,哪有像你这样牛饮鲸吞的。如要解渴,喝白水去。”贵人边用手转着茶榶边嗅着,然后抿了一口到嘴里。

“白居易有诗云:‘昼日一餐茶两碗’,这要是用大碗来盛茶,还一餐两碗,那岂不是不用吃饭了?”儒雅书生笑着道。

“没听过白居易的什么诗,只是真的受不了你们这些文人,什么事都要穷讲究,明明渴的不行,却还非要慢条斯理地讲斯文,累也不累?哼,我可是不敢苟同!”黑衣少年的眼神是不屑一顾的。

“你!也就你敢在大人面前这般放肆,换作是别人……”见黑衣少年在贵人面前说话如此随便,儒雅书生警示道。

“他一介武夫,哪懂得这些?你可别和他计较,怪伤脑筋的,没听说过嘛,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贵人不恼,边慢慢饮茶边看着黑衣少年笑。

“也是,对牛弹琴不是牛之错,而是人之错,因为牛啊,根本就什么也不懂!”书生亦摇头笑。

“就是,就是。任他气去,咱品咱的茶。这茶多好啊,可别辜负了它!”贵人转着茶榶又饮了一口,然后两人一起哈哈大笑,宁姑娘在一边儿亦跟着偷笑。

“好,好,你们都来取笑我,连你也和他们一样。”黑衣少年瞟了宁姑娘一眼样子似是很委屈。

宁姑娘很体贴地又给黑衣少年续了茶,小声附耳道:“你自你自己的饮法便是,无须管别人,何况大人又不会怪你。”

宁姑娘的话暖了黑衣少年的心,他怒意顿消,对她眨了下眼,不着痕迹地嘴角微弯,示意明了。

儒雅书生饮着茶,用眼角偷看两人说悄悄话,“就知道宁姑娘会护着你,所以你才……”

“他是个没有伞的小孩,我的伞还算大,帮她遮一点雨又有何妨?怎地你也变得这般计较了?”宁姑娘笑着瞥了书生一眼,“行了,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从宁姑娘的话中不难看出,黑衣少年是个没有背景的,宁姑娘肯护着他,可以想象的出,一定是有护着他的理由。

“宁儿,你说什么伞啊雨的,外面倒是下雪了呢!”萧恒推门走了进来。

“哦?真的下雪啦!”宁姑娘有些兴奋。

“那还有假?不过你的伞照样有用,可以遮雨,也可以遮雪呀!”萧恒意味深长。

“嗯,伞能遮雨,亦能遮雪,终究是有些用的。”宁姑娘一笑,眼如盈盈秋水,而后,她又瞥了黑衣少年一眼。

黑衣少年迎上她的眼神,嘴角一弯,回了她一个微笑,这一笑,竟化去了先前他脸上的所有抱怨。

不难看出,这两人有点意思。别人且不说,那儒雅书生是心知肚明。

“这茶可还合您的口?”萧恒颔首态度谦恭地问贵人。

“甚佳!京城里的茶都不及你这儿的好。”贵人满意地看着萧恒。

“嗯嗯,这儿的茶,可比大人家里的茶还好呢!”黑衣少年边喝边道。

“也是,进贡的茶里,上品的未见得就到了我的手里。”贵人嘴角有一丝苦笑,也就是说,他还没站在那个最高处。

萧阁主听他说到进贡的茶时,赶紧往门口瞅了瞅,然后坐下,拿起茶壶给贵人又续了些,悄悄道:“走时,我给您带些便是。”

“哪回来,你都给带不少,我的嘴可都让你给养叼了。”贵人看着他笑。

“恐怕这次不仅仅只是给您带茶了。”萧恒亦笑。

“哦?不知你还会给我带些什么稀罕东西?”贵人有些期待地把头往萧恒面前倾了倾。

“不会是……美人儿吧!”黑衣少年也把脑袋凑了过来,狡黠地一笑。

“嗤,你就知道美人儿,再美的美人儿,还能比这里的姑娘美了去不成?”儒雅书生嗤之以鼻。

“我说的是酒。”萧恒瞅了三位一眼。

“哦?酒吗?”贵人疑惑。

“酒?你这里的茶好,酒,却是不敢恭维。”黑衣少年摇头。

贵人亦点头瘪了一下嘴表示赞同。

“那是以前,今次却是不同。待会儿你们便就知道。”萧恒笑的神秘,不说好,亦不说不好,只说不同,倒让三人期待更甚了。

“宁儿,把茶收拾一下放那边,让她们上酒菜来。”萧恒吩咐。

“是,阁主!”宁姑娘开始收拾。

“一听到酒菜二字,我这肚子是真的叫唤了呢,不信你们听听。”黑衣少年撩起衣摆拍了拍肚子。

宁姑娘见状,赶紧把头转向别处,脸也有点红。

“瞧你那点出息!”儒雅书生又抢白他。

“难道人家饿了还不许说?”

“谁不让你说了?只是,随便在人家姑娘面前展示你的大白肚子……”

“哦,她又不是别人。”黑衣少年腼腆地低下头小声道,然后又偷瞄了一眼宁姑娘。

听了这话,坐实了二人关系匪浅,宁姑娘的脸更红了。

“好了,知道你们该饿了,稍等一会酒菜便就上来。”萧恒打圆场解围。

宁姑娘佯装不知,趁机抬脚出去唤人,把茶点收拾了,重新摆上席面,把厨房的大师傅刚刚做好的菜肴依次都摆了上来。

色香味自是不必说,上好的餐具亦是诱人。薄薄的半透明的瓷碗瓷盘,泛着青青的光,有花鸟等附之于上,栩栩如生。鸟振翅欲飞,花含苞待放。酒盏更是精致,且是白玉质地,仿若瑶台之物。

四壶酒泛着清香,依次摆在那儿。

也是饿了,他们急不可耐,特别是黑衣少年,眼睛盯着一盘一盘的菜肴,恨不能一下子就都倒进肚子里去。

“这是我新得的酒,刚送来就让厨房温着,这时恰好可以用了。”萧恒笑着。

“不会是先前那两人……”黑衣少年面色不愉。

“正是。”萧恒撇了他一眼,心里想,有你找人家要酒的时候。

“哼,就他们?能酿出什么好酒?京城诺大的地方都找不出什么好酒来,我就不信他们能!”黑衣少年一脸的不屑。

“您先尝尝。”萧恒给贵人倒上些许,根本就没理黑衣少年,他想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

“你也尝尝。”然后又给儒雅书生倒了些许。

见黑衣少年不屑的样子,萧恒没给他倒。

白色的玉盏,盛上金黄色的酒,甚是诱得慌。

贵人低头嗅了嗅,又看了看萧恒,萧恒仰了下下巴,示意他喝下。

贵人拿起酒盏,慢慢地饮了口,酒在嘴里含着,还未直接下肚,眼睛便就亮了。

他“咕噜”一声下肚,也不言语,端起酒盏又豪饮了一大口,酒盏见底。

他把酒盏往萧恒眼前一举,点了下头,萧恒明白,又给他倒了另一个壶里的酒。

儒雅书生见状,拿起酒盏赶紧也饮下一口,“哈!哈!哈!”他一改自己儒雅的形象,大笑了三声,然后把剩下的酒也一饮而尽,同样把酒盏递给了萧恒。

萧恒也只是笑,什么也不说,默默地给二人斟酒,但每人只给倒上那么一点,“两位还是先吃口菜吧,不然这味道将会混淆了。

“好。”两人机械地夹了口菜嚼着,也不去细品菜的味道方就咽了。

贵人举起酒盏和儒雅书生虚碰了一下,又看了眼盏中玫红色的液体,喝下一口,细细品着徐徐下肚。

然后又夹了口菜放嘴里嚼了嚼咽下,伸出酒盏,对着萧恒用一根手指点了下第三壶酒。

萧恒领会,拿起酒壶给他倒了些许。儒雅书生亦如是,萧恒又给他倒了些许。

二人只顾细品,还哪管一边儿黑衣少年那审视、好奇又不解的眼神。

“诶,你们怎么不说话,这酒如何?可是真的好?”他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到底是憋不住问了起来。

都忙着呢,没人搭理他。

“你们,你们……”就他那性格,哪禁得住这般无视,拿起酒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些去。

他可不去细品,直接就下了肚。他看了看萧恒,不管不顾,自己动手,又倒了第二个壶里的,接着是第三个壶里的,第四个壶里的,倒比贵人和儒雅书生都还快地下了肚,因为他根本就没吃菜。

“好东西你们只顾自己去享用,也不给我,真是没良心!”黑衣少年咂着嘴不满地道。

“看你兰大侠眼高,口味也高,似是不屑这酒,萧谋便没敢造次。”萧恒道。

“是啊,‘哼,就他们?能酿出什么好酒?’这不是你说的嘛!”儒雅书生用他先前的话怼过去。

“既是不屑,就坚持到底,你别喝啊,啧啧啧,怎么就没挺住呢?”贵人又瘪嘴。

“我可不听你们的激将,我不喝,都留给你们啊,何况这酒真的是好。嘿嘿 ,诶,萧阁主,走时能不能也给我弄点儿?”黑衣少年讨好似地看向萧恒。

“这个,恐怕够呛。你想想啊,都要打人家了,人家会给你吗?”

“你非要说是给我啊,不说就是了。再说,再说兴许不打不成交,没准儿还能成为朋友呢!”

“那,那等何时我把他们叫来 ,至于能不能成为朋友,就看兰大侠你自己的了。”

“行,我自己来就自己来,你们小瞧我不是?”黑衣人又挺了挺胸脯。

“谁敢小瞧你兰大侠啊,不敢,不敢!”儒雅书生笑。

“裴如渡,你少和我说这些,别以为大人向着你,你就敢随意地取笑我,哼,看我和那小子要了酒来,能不能给你分一点儿!”黑衣人用鼻子哼了哼。

“行,我不要便是 。我如要,自己会去要。但愿你能要得到,只是……呵呵,恐怕人家不一定给!”儒雅书生举着酒盏冲他一笑饮进了嘴里。

“呵呵,他的酒可不是谁想得就能得的到的。”萧恒笑。

“我的萧大阁主,这话说的未免武断了些吧?”黑衣人才不相信呢,要不来,拿银子买总是可以的。

“你也别想着只要有钱就能买得到。”萧恒岂能猜不到他的心思。

“这就奇了,难道他开酒坊不是为了挣钱?我就不信还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你哪里知道,他目前的客户可只有两家呀,一家是我这凌云阁,另一家就是一品墨客。”

“哦?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酒坊开业时间不久,人手也不足,出的酒不多,所以,除了我们两家,你在别的地方是买不到他家的酒的。”

“如此说来,还真是物以稀为贵了。”黑衣人歪着头摸了摸下巴。

“可不仅仅是稀就贵的问题,而是人家的东西本来就好。你们刚刚也尝过这些酒了吧,特别是这个‘玫瑰酿’,好与不好,你们自有分晓。但他给我的也不多,如若是这次给您带,也只能带一点了,并不能多给您的。”萧恒指着一个瓶子把目光转向了贵人。

“萧阁主,您说这酒叫什么,是叫‘玫瑰酿’吗?”儒雅书生突然激动了起来。

“是。裴公子,你怎么了?”萧恒不解地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书生。

“不瞒您说,我表弟曾给我来信,说我家酒坊也酿出了一种叫做‘玫瑰酿’的酒。”

书生可没好意思说,那“玫瑰酿”是自己从未谋面的媳妇酿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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