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迷雾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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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壮家离开后,两人又往其他人家屋前张望了一遍,大多都是与大壮家一样破旧的茅草屋,门前还挂着晒干的家禽和鱼,地上也残留着一些禽类的羽毛。
他望着羽毛沉思良久,直到一阵尖锐的鸟鸣从林间穿过,他才转眼看着一直在边上等他的宁忆,问道:“你注意到了没有,刚才她烧的那些纸钱?”
“纸钱有问题吗?”
“纸钱没问题,但是收纸钱的人有问题。”秦冕继续往前走,一边说着,“这些纸钱不是烧给他亡夫的,而是她亡夫的好友阿伟,所以她才会如此匆忙的收拾那些没烧完的纸钱,她怕我们看到纸人上的名字。”
“所以秦大人认为两起命案存在某些联系?万府是被冤枉的?”
秦冕看着他,露出不置可否的微笑:“这只是我的猜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是否还要去另一位死者的家里看看?”
“小宁真棒,我正有此意。”
可待两人来到阿伟家时,却被邻居告知阿伟的妻儿由于伤心过度已住回娘家,现在屋子里无人居住。
他们在无人居住的茅草屋前观望了一圈,跟大壮家的窘迫比起来简直有过之无不及,两人正要离开之时,好心的邻居又偷偷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说:“秦县令,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讲,阿伟好像外面有女人……”
“谁?”秦冕已经猜到是谁,果不其然邻居用眼神示意前方:“就是前面村子的大壮他媳妇,两人经常偷偷摸摸眉来眼去,大壮媳妇长得漂亮,是个男人都挡不住诱惑啊。”
“阿伟的家人可知?”
“阿伟他媳妇傻里傻气的,而且对阿伟死心塌地,就算她听到风言风语也不会信的。”
“大壮知道吗?”
好心的邻居摸着下巴,语重心长的点头道:“多少是知道一点,但是吧,大壮可爱他媳妇了,他怕万一捅破了这层关系,他媳妇就真跟人跑了。”
意思是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大壮的妻子与阿伟有着一段不可言说的关系,哪怕大壮与阿伟的媳妇心知肚明,也没有明说,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生活着。
听好心的邻居说完,秦冕面带微笑的谢过他,眼看天色渐晚,便没有再调查下去,而是回了衙门。
路上秦冕有一句话没一句的问身边的宁忆:“假如大壮的娘子想要与阿伟共度余生,那么她就有充分的理由杀死大壮,可为何最后连阿伟也死了呢?”
宁忆目视前方,冷静的回道:“秦大人确定他们两个是被人害死的吗?”
“倒也不是特别确定,就是感到事有蹊跷,难道你不觉得吗?”
“我只相信证据。”
秦冕像刚才来时那样握着他的剑走在他身后,天色越来越暗,加上一路上又都在思考问题,因此两人走的很慢。
“只要做过坏事就会留下证据,至少我们看到了大壮的妻子在给阿伟烧纸钱,而她本人又不承认与阿伟认识,这就可以说明他们之间确实存在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杀人于无形之中?”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会不会是你的小仵作验错了?”
宁忆冷漠的加快脚步:“我与那个仵作毫无关系。”
“慢点慢点,摔了摔了……”秦冕被他拖着往前,不得已在后面直嚷嚷,“宁护卫、宁忆、小宁你再敢快一点我立刻扑你身上。”
他毫不理会依然我行我素的往前走,秦冕迫不得已求饶:“好了好了,不是你的总行了吧?你这孩子,真是拿你没办法……”他话没说完,一只漆黑的鸟从眼前飞过,速度极快让人猝不及防,同时一根黑色的羽毛从眼前飘落,秦冕眼力极佳,瞬间就想起刚才在大壮家门口也见过这种毫不起眼的黑色羽毛。
“你在看什么?”
见他一直不走,宁忆问道,却见他从昏暗的草丛里捡起一根羽毛细品起来,口中自言自语:“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种鸟……”
“这样的鸟树林里多的是,秦大人若再不走的话就看不见路了。”
“放心小宁,我眼力极好。”
“可你脚力不行。”
秦冕放下羽毛,选择投降:“走走走,听你的。”
谁知半个时辰之后,天早就已经黑成一团了,两个人竟还在林子里绕,秦冕的脚力是真不行了,又怕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惹眼前这孩子不开心,只得小心试探:“小宁啊,我着实有点累了,要不咱找个干净的树墩休息一下再走如何?”
宁忆看看天,又看看前方的路,明明已经迷路迷到藕花深处,却依然面不改色的迈着脚步,回道:“马上就走出林子了,秦大人再坚持一下。”
“不是小宁,咱已经坚持两个时辰了,再坚持下去天都亮了……”
“现在刚过子时,离天亮还早。”
“所以咱不急着回去睡觉是吗?”
他不回话了,两个人继续在林子里绕着圈,终于在一个时辰以后见到了一户人家,秦冕拉住宁忆的剑,求饶道:“宁护卫你放过我吧,让我过去问一下路好不好?”
“这么晚了,别人都睡了吧?”
“本来我们也睡了……”
秦冕一脸委屈的表情,他这才点头:“我去问。”“你回来,我知道你不想打扰别人,还是我去问吧。”
他不由分说走上前,敲了至少两百下门,还以为屋子里没人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骂骂咧咧走出来的是一个中年络腮胡男子。
“大半夜的敲什么门,不让人睡觉了?”
一看来者身着官服,他瞬间清醒了,点头哈腰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是大人来了,大人我可没犯什么事啊!”
秦冕一脸笑意:“你别惊慌,我们只是来问个路,打扰你睡觉了。”
“问路啊!可吓死我了!”男子看看面前的两个人,笑呵呵的说,“我带两位大人出去,咱这片林子一到夜晚就容易迷路。”
这人也是热情,转身提着灯就出来了,秦冕看着他手里的灯很是诧异:“请问你经常走夜路吗?”
“这个啊,我半夜出来猎鸟的时候用的。”
“猎鸟……”秦冕想起刚才捡起的羽毛,便拿给这个猎人看,“能否请你辨别一下这是哪种鸟的羽毛?”
男子盯着秦冕手里的羽毛看了半天,灯光里里外外前后左右照了一遍,登时睁大双眼,回道:“这是鸩鸟啊!这片林子里不是经常能看到这种鸟的。”
“此鸟很珍贵吗?”
“倒不是珍贵,我只是听我爷爷说过,鸩鸟有毒。”
“你确定它是鸩鸟的羽毛吗?”
男子又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随后摇着头说:“大人如此问的话我也不敢确定了,我猎鸟也就几年时间,鸩鸟的话也就见过一次最多两次,还真不敢确定啊。”
秦冕想了片刻,后又问:“那么住在这片林子里的村民都知道鸩鸟有毒吗?”
男子还是摇摇头:“那我也不敢保证啊,我只是听我爷爷说过,我爷爷过世好几年了。”
“明白了,多谢。”
在这位猎人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走出了树林,看着清冷而又熟悉的街道,秦冕不禁感叹:“真想找个小酒馆再喝两杯啊,小宁可有雅兴……”“没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