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虞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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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一宽敞内宅房间，一个身着素白衣裳的女人静静的躺在床上。
微风从窗户夹缝中吹来，一不小心吹灭一根蜡烛，房间宽大，只有一点烛光照明当真是有些昏暗。
女人脸色并不红润，似还有些许苍白，看样子是刚刚大病一场。
她闭着眼睛，眼球在眼皮下来回滚动，像是脑海中做着什么激烈的梦。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响了，一男人从外面走进，发现蜡烛灭了之后赶忙将房内所有蜡烛油灯点上，又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
这么一弄之后房间顿时通明，并温暖了些许。
男人轻声轻脚到了床边，伸手轻轻碰触到女人额头，口中轻声细语说道，“看样子应该是快醒了。”
说完之后起身离开，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句女声，“谁救了我？”
这一声突然，男人属实吓了一跳，有些慌张的回头，正看见女人起身。
女人长发捶胸，皮肤白皙，柳叶弯眉，若不是脸色憔悴，眼中无神，这容颜一定会让天下男人为之疯狂。
还有，在女人眼中似乎掺杂着不同寻常的东西，像是一团黑气在快速流转。
而奇怪的是，黑气再随着她眼睛闭上睁开之后又消失不见了。
男人稍稍往后退了两步之后站定，拍了拍自己的胸，“你可真是够吓人的。”
女人起身坐到床边，双脚正好落在床下早已准备好的一双布鞋上，轻捶了两下发沉的脑袋之后，看向男人，“你是？”
男人往前两步，恭敬的说道，“在下曹默。”
女人想起来，哦了一声，“弃子盟？”
曹默点头，也问道，“虞嫣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此人正是前些天大闹郊外破庙的魔女虞嫣。
虞嫣摇头，又点头，最后竟是哑然失笑，“脑子糊涂，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说些什么了。”
曹默稍稍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有些犹豫的说，“方便我过去给你看看嘛？”
虞嫣点头，随后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一身素衣之上，其他的兴许是不记得了，但她之前穿的绝不是这一件。
“我这衣服是你帮忙换的？”
曹默听他这么说之后愣了一下，怔在原地，反应过来之后赶忙解释，“弃子盟是有女人的。”
虞嫣也并不是很在乎，哦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曹默上前，轻轻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睛，又号了一下脉，等一些做完，又重新回到一定距离。
曹默说，“从脉理上来看，你已经没什么事了。”
虞嫣轻轻扶着胸口，说，“可是我浑身无力啊。”
“你还是要多休息的，七天，或者十天，应该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了。”
虞嫣哦了一声，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谢谢你。”
曹默也笑着回复一声，“客气了。”
“所以，是你救了我？”
“算是吧。”
“算是？”
“你什么也不记得了？”
虞嫣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曹默，一言不发，像是在回忆着什么，随后，她的眼神渐渐变的凶狠起来，一股莫名其妙的杀气骤然升起。
曹默稍稍往后退了两步，虽是这样，但并没有做出攻击姿势，只是防御。
四五个呼吸的时间，那股杀气终于是消失不见，就像是一阵风飘走了。
而此时需要的眼神也变的轻柔，不像是刚才那般空洞混沌。
“陶湘之。”
虞嫣说出了这个名字。
曹默再一次点头。
“他人呢？”
“盟主有事出去了，应该明天一早会回来。”
虞嫣穿了鞋，漫步走到门口，打开，钻进来的夜风打在身上，一股凉意遍布整个身体。
曹默很贴心的给了她一件披风，“夜间风大，虞嫣你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虞嫣笑着说，“你这男人心怎么这么细。”
这种话听上去算是夸赞，但在这言语中曹默听出了些许不自在。
“我倒没那么觉得，举手之劳而已。”
“这天下男人可真多，什么样的都有。”
“嗯。”
“你是那种贴心的，会照顾人的。”
“额，算是。”
“还有那种长得好的，花言巧语的。”
曹默听说过一些关于需要的事，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再说欺骗了他的男人。
“陶湘之呢？”
“啊？他出去办事…”
“诶呀，不是这个。我是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曹默没有马上回答，这种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自己也没想过，所以并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了半天，说道，“应该算是普通人吧。”
“普通人算是什么人？”
“就是，有时体贴入微，有时无礼骄横，有时深明大义，有时……也会说些甜言蜜语。”
“嘿嘿嘿。”
虞嫣掩嘴笑了，回过头看着曹默说，“你这是什么形容？难道他一个人身上有好几种灵魂？”
曹默耸了一下双肩，“兴许吧。”
虞嫣收了笑容，轻轻咳嗽一声。
曹默问，“是冷了吗？要不要关了门到床上休息？”
虞嫣轻轻摆手，“无碍。”
曹默说，“虞嫣你还是休息吧，刚刚醒来，不能太劳累。”
虞嫣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又转过身看着天空，今天的夜晚没有月亮，或者月亮藏起来了。
星星也没有。
“陶湘之为什么要救我？”
目前来说，这个问题可能是需要最关心的了。
曹默摇头，“我哪里清楚他的想法呢。他带你回来之后就走了，之说一定要救活你，其他的确是什么也没说。”
虞嫣不死心，又问，“收买我？让我为他卖命？”
“谁知道呢。不过这也说明你有用，如若无用，他便不救，你也就死了。”
虞嫣又是嘿嘿笑了两声，问道，“他是怎么收买你的？”
曹默走到窗边，打开，也和虞嫣那样看着漆黑的夜。
“他说和我建立一个可以收纳流浪之人的地方，我信了。”
“信了？”
“是啊，弃子盟正在做这样的事。”
虞嫣哦了一声，“可是话说回来，我对她来说能有什么用呢？”
曹默说，“兴许是你长得美吧。”
“可美女遍地都是。”
“那可能是，你比较可怜吧。”
虞嫣没有再问，只是叹了口气，继续看着外面的夜空。
虞嫣起得很早，她起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太阳出来，天刚刚破晓，虫鸣鸟叫也渐渐消失。
昨夜天黑，没看清这里是哪里，待阳光洒满大地，终于是让她看清。
她所在的地方正好在一个山腰处，窗外一片山林，太阳就是从山林后面徐徐升起的。
山林下是一条溪水，蔓延不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出了门，想着要去周围看看，可刚一出门就看见昨日的曹默，他手里端着一个木盘，盘中有两个瓷碗，其中一碗是热气腾腾的面条，另一碗像是某种植物的茎，白白嫩嫩。
想必这是要给自己的早餐。
两人进了屋，曹默放下木盘说，“趁热吃吧。”
虞嫣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条很简单，汤水味道也好，不咸不淡，又吃了一口那白嫩的茎。
“这，这是什么？怎会如此美味，如此清爽。”
听他这么说之后曹默颇为自豪，轻声说，“这是笋。洗净之后简单腌制就可以食用，然后当做小菜搭配汤面味道更佳。”
“好吃，好吃。”
虞嫣就像是许久未吃过饭的孩子，尽管曹默在说话也不再理会，一直到自己吃完所有面条，还有喝光所有汤。
“诶呀，真是无礼了。”
“没事。多吃点对你恢复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虞嫣站起身对着曹默行了个礼，“多谢曹大哥照顾，不，是救命之恩。”
曹默刚让她起来，说，“你本就没有生命危险，何来救命呢。如果非要说救命，你还是要感谢我们盟主的。”
“哦，对了，陶湘之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他让我先来，他一会儿就到。”
这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敲门声。
门开了，陶湘之走了进来。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相互打了招呼。
曹默很识趣的拿起木盘，说，“你们聊，我先走了。”
曹默走后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到院里角落坐着，看着山脚下忙碌的人们。
许久，太阳日晒三竿。
虞嫣转过身，对着陶湘之说，“你想要我？”
陶湘之摇头，“并不是。我把你带回来，只是因为…”
“因为我可怜。”
“算是吧。”
“算是？还有别的原因。”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虞嫣看着他，靠近一点说，“我们两个很像？”
陶湘之摇了摇头，“还真是不像，但就是，能在你身上想起她。”
“哦，这样啊。那我要怎么报答你呢？”
“你不必这么想的。”
短暂无话。
“我有件事想你帮忙，如果这件事成了，我就是你的人了，生与死都是你的。”
陶湘之看向虞嫣，此时她的眼中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只有柔情。
竟然有些心动。
“说来听听。”
“我要杀了赵承。”
“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我答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