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这个世界或许应该需要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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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纯白无瑕的空间,安妮嘴唇微动,她慌乱地向着眼前老者问好
“阁下,不,神,戒律之主,你虔诚的信徒安妮·凯尼尔向您问好”
老者凝视着她,那双温和的眸子没有半点改变,只是片刻,祂摇了摇头
“你不信我。”
安妮瞪大眼睛,猛地抬起头,扎起的辫子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起了一个来回,惊惶不安的想要解释。
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祂是神,是这条途径的主人,是一切生灵的最初始,是万物全能的一,自己是否虔诚,对方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并且,她心中也清楚,她信仰的只是戒律,对于实际存在的神,她是不相信的。
先不说她作为一个帝国人,环境与因素就注定了她不可能从小去信仰戒律,若不是在解救出来后被各大教会查验出天赋,她也不会离开本国来到公国。
虽说她是个孤儿,且对帝国的做法与环境没有任何感情留念,但那毕竟还是她长大的地方,所以,在听到战争时,难免有些心神不定。
即便这不是她最困惑的点,但也依然占据了她心中的不少分量。如此,她只能垂头
“如您所说,我不虔诚”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虔诚了。”老者声音不大,却严肃的反驳了她,“我只是说了你不仰我,又何时说了你不信仰戒律?”
安妮不解的眨了眨眼,语气十分犹豫:“戒律与您...”
“我是它的主人,但这不代表我是它,若是你的手掌有了意识,你会认为那是你意识的衍生体吗?”
安妮有些艰难的开口:“我,不是太懂...”
她不懂的地方有很多,比方说,她幻想过与神见面的场景,想过自己跪拜于他,也想过对方或许是一种不似人类的构造体,甚至还觉得对方应该立于祂的神国,以无上威严来注视她。
可她从未想过,对方会是这么的好说话,也这么的,平和。
安妮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不要相信神的仁慈,也不要相信祂的恶行,因为祂们无感’这句话无论是那本教典中都存在的,这似乎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实。
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老者背着双手:“那我问,你信仰戒律哪一点?戒律对你来说又代表着什么。”
“我信仰戒律乃规则的守护与制定者,它使弱小者不受欺凌,使穷困者拥有温暖,使孤单者得到怀抱。”
安妮对于第一个问题毫不犹豫,但第二个问题却有些踟蹰
她停顿了好久,才用不确信的口吻道:“它对我来说,或许是梦想,我渴望成为那样的人。”
“那么,你就是虔诚的教徒,孩子。”戒律之主微微弯腰,他虽然是个老者,但却比安妮高了半个头,“你又为什么会疑惑不安呢?你的梦想不是已经近在咫尺了吗?”
“我做不到,我的主,我曾许下与骑士守则一般虔诚的诺言,我发誓不会再让人保护我,而是我去守护任何人,可这个诺言还没许下俩个月,我就再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况。”
“我无法用他们是陌生人的谎言来欺骗自己,我,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甚至在当时想要与星空之外的生物换取力量。”
“主,我太急躁了,我明白问题的所在,可我无法从这走出,或许我真的如主教所说,该去好好的睡一觉。但我依然想从您这得到答案。”
“主,当一件事令我无法接受却又无法改变时,我该保持沉默,还是去试图做些什么?即便我的行动对此毫无意义。”
戒律之神注视着她,此刻,祂的模样才有了些神灵的感觉。祂缄默许久,开口道
“弱小是罪,我的孩子,这件事情没有答案与对错。“
“不过,我有一句嘱告。“戒律之神看向她,“拯救与守护他人在这个世界上注定是一件孤独的事,在有时,你要懂得取舍。“
安妮望着祂,困惑并未减少半分,但却不敢再多问,只好单手抚胸:
“您的教导刻苦铭心“
她离开了那片纯白的空间,在离开时,她感觉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像是一根头发被使劲拔了下来一般。
安妮抬起头,在最后的一刹,她目睹到了一片暗紫色的雾气从空中迸开,并看到戒律之神凝望着皱起了眉。
“疑惑得到解答了吗?
还未来得及去思考那是什么,凡娜的声音边从旁边传来。安妮连忙行礼,在思考一会后,她一字一句的说。
“这似乎是个没有答案的题目,即便是主也只是要求我遵循自己的内心,疑惑也未曾得到解答,我或许还要继续思考一会。”
“嗯。”凡娜平静地点了点头,仿佛无论得到解答还是未曾得到解答,她都会是那副模样,“那么,就不多留你了,主其实对你十分满意,这次召见也只是想告诉你这点”
“你无疑比所有人都适合戒律这条途径。”
安妮呆呆傻傻的听着这段话,她心中的迷茫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她连忙开口问道:
“女士,戒律到底是什么?为何你与主教们都说,我是戒律的代表?我不应该是这么伟大的人。”
“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人偶师,靠着帮助假人梳理头发,润滑关节,组装,维修,我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一直从事着这样的职业,虽然我也幻想过成为贵族,银行家,骑士,但是那对我来说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梦,没有一个贫民能成为骑士或贵族,因为他们命中注定”
“我不可能是那种英雄“
凡娜注视着她,她看出了对方的恐惧,不安,她也未曾理解主的言语,却对即将发生的未来感到痛苦。
她还需要成长。
凡娜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从容地看着她,察觉出自己失态的安妮诚惶诚恐,在短暂的安静持续了一会后,她连忙告退离开。
近乎以逃跑姿态离开了普罗提亚的安妮来到人流攒动的街道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直至温暖的阳光将她包围,她才重新平静下来。
但问题不会随着温暖而消失,安妮注视着街道上的人群,他们可能在下一刻就会死去的念头充斥在她脑海中,令她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行走。
“喂,混蛋,找死啊!没看见马车!“
突然的一声呵斥令她短暂回过神,安妮愕然发现她的身前是高举蹄子的马蹄,这令她反应过来,连退数步。
强行勒住马的车夫对着她身前吐了口痰,嘴里满是骂骂咧咧的粗口,还给她比了个中指后,才缓缓地走开。
安妮拍了拍脸,这短暂惊诧让她重新回过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可能就是因为修的死去。
死亡会令一个人性情大变,心理学中有提到这一点,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才让她变成了无论善人还是恶人都想要去帮助的滥情者,伊莎也不止一次提醒她,说这种人在这个世界注定是活不下去的。
她明白。但想法总是如灌满水的木桶破了一个洞般,从里面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或许该冷静一下了。
安妮乘上地铁,换乘了公共马车。她在教堂浪费的时间并不多,下午还有课,于是在赶回校园后,便急匆匆的向教学楼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