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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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点半，欧姆如往常一样，坐在餐厅里背书看书。
只是他现在不再坐在拉文克劳长桌旁，而是端坐在教师席上，手边还放着费尔奇特地从图书馆拿过来的银质烛台。
“我就知道您一定可以取得非凡成就的，弥赛亚教授。”费尔奇殷勤地帮欧姆点燃烛台上的蜡烛，“从您刚入学的那一天我就知道！”
欧姆对他友善地点点头，同时口中毫不停顿地背诵着尼可赠送给自己的《炼金术：神之技艺》。
欧姆当然知道这位可怜的老哑炮之所以对自己那么尊敬，是因为自己为他制作的盔甲可以从体内强行抽取他无法调动的魔力，从而达到类似于施法的效果。
虽然只能简单地做到隔空推拉物体，但是这位做梦都想使用魔法的老人已经非常满足了。
连带着他和平斯夫人的感情都升温了不少，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将图书馆里的烛台拿出来的原因……
欧姆囫囵把整本《炼金术：神之技艺》背了下来，打算晚点再去详细理解。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书要看！
那就是《苏式操典》和《德式操典》！
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带人上课的经验，需要立刻从这两本专业的书籍中汲取一些技巧。
特别是昨晚弗利维教授还特地找到自己，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钟来抱怨这些学生有多喜欢偷懒。看得出来弗利维教授真的是把这些话放在心里憋了相当长的时间了，那二十分钟里欧姆除了点头和发出“啊”、“怎么这样”、“不会吧”、“这也太过分了”之类应和的声音之外，是真的一句话也插不上。
正是有弗利维教授的惨痛经历在先，所以欧姆昨晚连夜跑到图书馆里，凭着自己教授的身份挑灯夜读。先是把《英式操典》给看完背下来，又赶紧趁着平斯夫人还没睡着的功夫，把苏式和德式的给借了出来。
不求让自己瞬间成为带兵的好手，至少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欧姆是这么想的。
天色渐亮，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进入餐厅，既有学生，也有等会要去工作的成年巫师。他们看到欧姆这么厉害的人居然到的比他们还早，而且还在认真地读书学习，不由得肃然起敬。
欧姆注意到有不少人正注视着自己，放下手里的书，起身温和地笑着，向着所有人行天鹰礼。
众人连忙回礼，随后便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情去了，不再将目光放在欧姆身上。
这是欧姆想要的效果，他舒畅地坐下来，刚想继续翻阅《苏式操典》，就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冷哼。
欧姆在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笑容不变地看向刚刚坐下的穆迪：“请问是椅子上有钉子吗，还是说您那缺斤少两的鼻子兜不住风了呢，穆迪教授？”
“收起你虚伪的笑容吧，弥赛亚教授。”穆迪从腰间摘下酒壶喝了一口，“我的眼睛早已看穿你的真面目了，只要我还有一天没死，你就休想让魔法界成为你的一言堂。”
穆迪所追求的，是将现在的英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而不是让一个新的政府集团踏着已经倒下的魔法部崛起。
欧姆回忆起自己的梦想，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一些，说：“如果我能够让他们的生活都过得比以前更好，那么他们将巴不得由我来进行统治和领导。即使我不想当统治者，他们也会把我簇拥到王座上。”
“当然啦，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欧姆靠在这张为他特地放大过的椅子椅背上，在穆迪愈发危险的目光中，微笑着朝餐厅里那些忙于填饱肚子的人摊开双手，“我是不会去这么做的，至少……现在不会。”
至少在收复伦敦之后吧……
吱——嘎！
椅子腿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穆迪猛地站起来，跛着脚走过去揪着稳坐不动的欧姆的领子，魔杖杖尖抵在欧姆喉咙上，发出了铿锵声音，低声咆哮道：“只要你敢，我就把你——”
“阿拉斯托！”
麦格教授匆匆走过来将两人分开，搀着激动到喘粗气的穆迪压低嗓音说道：“你忘了阿不思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吗？欧姆他绝对值得我们信任！”
“如果他真的是救世主，那么伏地魔现在已经死了！”穆迪猛地挣了两下，两只大小不一的眼睛几乎都要从眼眶里突出来，“如果他真的是救世主，那么我手下的傲罗们也就不会被那些该死的耗子吃得连骨头渣滓都剩不下！”
“你说的对，穆迪教授。”欧姆淡然地整理着自己被穆迪弄乱的领子，“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我们不能把种族延续的希望通过一则虚无缥缈的预言寄托在某一个人的身上。”
欧姆站起身，巨大的体型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指着餐厅里的人说道：“看啊！在场的每个人眼中都有对伏地魔的憎恶和怒火！每个人都渴望用战斗去洗刷逃跑的耻辱！每个人都是他们自己的救世主！穆迪教授，如果所有人，无论巫师还是普通人，都能靠自己的双手在这场战争中发挥出自己的力量。那么我坚信，人类的荣光，必将永存！”
穆迪都不用扭头看向下方，震天的声浪已经充斥了他的耳膜，每个人都在亢奋地振臂高喊：“人类荣光永存！人类荣光永存！人类荣光永存！”
刚走进餐厅，脸上还挂着困意的菲奥莉娜也挥手跟着喊了两句，就趴桌子上睡着了。
欧姆张开双臂，缓缓下压，众人的高呼立时止息。少年转身朝着穆迪伸出右手：“想来您已经明白了我的想法，那么就让我们一起面对黑暗和混沌，并肩战斗吧。”
穆迪的魔眼微微颤抖，他在这个少年的眼中看到了第一代黑魔王的影子。
那汹涌燎原，仿佛要侵吞整个世界的野心之火，正在这个少年的眼瞳里熊熊燃烧啊！
只是，为什么他的目光还能如此纯粹，没有半点私欲夹杂其中？
难道……他真的……只是单纯想要拯救而去拯救吗？
在众人仿佛钢针般的注视之下，穆迪艰难地伸出右手，和欧姆紧紧相握。
“很好。”少年笑眯了眼睛，微微附身，上下摇晃着手掌，“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志了。”
穆迪沉默着松开了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礼堂。
麦格教授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穆迪的背影，将手里那一沓厚厚的羊皮纸交给欧姆，说：“这是操斗课之前上过的内容，还有这门课的学生成绩，等下你上课的时候应该能用上。”
“非常感谢，麦格教授，要来杯红茶吗？”欧姆感激地对着麦格教授点点头，他正需要这个来确定自己应该教些什么呢。
“当然，为什么不呢。”麦格教授看着欧姆为自己沏上一杯无糖的红茶，斟酌一下还是说道：“阿拉斯托他……并没有恶意，只是那一晚，很多被他带过的傲罗都身亡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让他本就极端的性格更加难以容忍。所以，欧姆，还请你——”“放心吧，麦格教授。”
欧姆将装着红茶的瓷杯放在托盘里递给麦格教授，操纵自己灵能模拟的皮肤笑着说道：“哪怕他真的反对我也无所谓，只要他不站在人类的对立面，我将永远视他为能够托付后背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