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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朝堂上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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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堂上。

硕大的殿内,入眼皆满朝文武百官。

然而他们的站位却暗藏玄机,皆以派系而立。

以秦义贤为一派的,站于左侧三大列,保持中立及先帝一派的则站于右侧两大列,中间还隔着一条过道,宛若区别泾渭分明的界限。

敬安王,絮无声站于右侧首位,五殿下絮思言、李志、云正霆等人紧跟其后。

秦义贤、木毅、三殿下絮思源则站于左侧首位,卫东等其他武官及文官则站其身后。

此刻,有的官员在底下窃窃私语,小声议论。

因为就在方才,絮无尘针对先帝驾崩遗诏未传入凉州一事,以失职为由,从上至下惩办了三个使臣,罢黜了官职。

明眼人都看出,这只是絮无尘为给敬安王一个交代,故意找的替罪羊而已。

对于这个结果,敬安王倒也不意外,他始终神情淡漠,目光沉静地站着,没有发表任何言辞。

王座上的絮无声开口道:“众亲家今日可还有事启奏?若无事……”

秦义贤开口道:“陛下早已过了适婚年龄,可后宫至今空缺,陛下该考虑立后纳妃之事了,为皇室开枝散叶,延续龙嗣。”

秦义贤的话音一落,众人面色皆变,一时哗然,向其投去质疑与复杂的目光。

先帝刚离世不久,人还未入土为安,秦义贤便让新帝立后纳妃,这不仅不尊重先帝,还是大逆不道。

秦义贤当然也知晓这做法有些不妥,只是他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他这边已经给絮无尘物色好妃子的人选,那人便是户部尚书之女,木云芝。

他想从木毅这里捞些好处,势必要给他些甜头。

木云芝一直心悦絮无尘,木毅便有意让她嫁于絮无尘,他自然便应允。

絮无尘面色难看,他盯着秦义贤的目光染上几分冷意。

他不明白秦义贤此刻提这件做什么,他刚坐上王位不久,屁股都没捂热,就想让他背负不忠不孝的骂名。

片刻,秦义贤的派系,木毅等三个大臣,纷纷出来为秦义贤助威。

“臣等附议。”

一旁的敬安王见状,眉头一皱,眼神锐利地扫过秦义贤的脸,“大胆,先帝如今尚在灵前,你就敢提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到底是不把先帝放在眼里,还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静安王说罢,还不忘扫了一眼絮无尘,眼神意味深长,使得絮无尘的脸色愈加难看了几分。

絮思言也看不惯秦义贤此番作为,沉下脸色,质问秦义贤道:“父皇尸骨未寒,秦相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让陛下立后纳妃之事,是何居心!”

秦义贤闻言面不改色,恭谦道:“老臣并无此意,只是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后宫空缺,实属不妥,陛下若能早日选定合适的女子,也好早日诞下龙嗣,稳定民心,陛下可先行册封之礼,等守孝期过后,再择一良辰吉日完婚。”

絮无声闻言冷哼一声,“稳定民心,秦相说得倒轻巧,民心岂是这些能稳定的,能稳定民心的是君主仁政为民,国家社稷安泰。”

絮无声的话似乎在暗指什么,聪明人都懂得其中之意。

絮无尘凝望着絮无声的眼神顿时阴沉了几分,那是想刀一个人的眼神。

同时他对秦义贤的怨念也深重几分。

三皇子絮思源是站在絮无尘这边的,闻言立马维护他,阴阳怪气道:“四弟此话何意啊,这些陛下岂会不知,还需你教,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位置应该是你的?”

絮无声懒得和他这个草包一般见识,直接无视他。

絮思源原本想看絮无声出丑,结果他根本就不搭理自己,就好似他打一拳出去,结果打到棉花上,软绵绵的,对方根本不痛不痒。

这反倒显得他自讨没趣,絮思源脸上顿时露出几分难堪之色。

派系之间,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使得场面愈演愈烈。

絮无尘根本无暇插嘴,只是默默观察着局势。

直到敬安王的一句话,让场面顿时绷不住了。

“不忠不孝,其罪莫大,陛下当真要依秦相所言做不忠不孝之人?”

这话尤为刺耳,秦义贤率先破防,怒火冲冠道:“下官知道敬安王对下官颇有偏见,但身为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样子 ,陛下岂能容汝来指责!”

这时,一直坐于殿上,一言不发的絮无尘终于开口,打断了争执。

“够了!”

殿内瞬时鸦雀无声,絮无尘也在此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父皇驾崩,朕心中悲痛,无心立后纳妃,只想以国事为重,才不枉父皇将江山托付于朕,此事不得再议,退朝。”

絮无尘说罢,站起身,离开了金銮殿。

下朝之后,敬安王去了德阳殿祭拜先帝。

先帝的灵柩就放置在德阳殿内,由于皇陵还未完工,还需月余才能将其下葬。

德阳殿外每日都有一些内侍守着,负责打扫殿内里的卫生,保持灵堂洁净。

灵柩旁边摆放着三牲贡品,一块牌位灵,以及供奉的纸钱。

香炉里燃烧着香料,袅袅香烟升腾而上,檀香味飘散在空中,萦绕在整个大殿内。

殿门外守着的一个内侍,见敬安王入殿来,视线往里头转了转,想要看他在做什么。

敬安王一身素衣,跪在灵柩前叩首上香,眼神中带着几分悲伤。

过去的记忆如细水般涌入脑海。

他还记得小时候,先帝絮州还喜欢跟在他在身后跑喊他王叔,撒娇耍赖讨要糖吃。

没想到再见时,已是天人永隔,让他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静默片刻,他拿起备好的酒壶,斟满一杯酒,左手端起酒杯,朝着灵位敬去,“陛下放心,本王会替你守好这片江山,不让它落入奸臣之手!”

说到这里,他将手里的酒缓缓倒在地上,酒水顷刻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又显得寂静。

落下的酒,声声平静如叹息,好似倾诉内心的离愁。

事毕,他又静坐在殿内焚烧纸钱,直至地上一堆的纸钱被烧尽,他才离开德阳殿内。

敬安王前脚刚离开,后脚门外的一个内侍,立马转身离开。

很快这里的消息便传入了絮无尘与秦义贤的耳朵里。

云府。

花园里的亭子里,絮无声与鱼云攸影相对而坐。

“影儿,你可知时锦和凡华的下落?我找他们有要事相商。”絮无声率先开口问道。

云攸影回忆起时锦说的话,于是道:“锦儿曾言想知道她的行踪,便去寻云伯侯府的世子。”

“如此便好”

云攸影思来想去也没明白自己是如何中毒的,于是便将她那日的经历都和絮无声描述出来。

絮无声听后,一丝不对劲,他脸色凝重道:“你是说六皇妹那日来找你?还送你两瓶桂花饮?”

“嗯”云攸影点头道。

云攸影从絮无声凝重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微白,“你觉得那桂花饮里有毒!”

云攸影寻思后,心有疑惑,“可是六公主她也喝过,现在不是毫发无损吗。”

絮无声斟酌一下,沉声道:“我只是猜测”

絮无声斟酌一下,沉声道:“我只是猜测,要想知道有没有毒验一下便知。”

云攸影点头应下,随后让芷丫将桂花饮拿过来准备验毒。

当看见银针插入酒杯中,丝毫没有变化时,絮无声和云攸影心里同时松了口气。

“不是六公主,应该是其他人给我下的毒。”

云攸影念着她与絮无忧一同长大的情谊,不曾怀疑过她会伤害自己,好在酒中无毒,不然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絮无忧。

但是不知道为何,絮无声始终对他这个妹妹无感,许是她给自己的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若非要说些什么,许是他对她带有偏见,他觉得絮无忧与絮无尘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有相同的劣根,乃是一丘之貉。

絮无声想到这,便柔色提醒云攸影道:“影儿,我本不该限制你交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六皇妹一直心向絮无尘,耳濡目染下,我怕她会染上他的劣根性,对你做些不利的事,你要留点心眼才行。”

云攸影知道絮无声是为了她着想才说出这番话,所以没有生气,而是认真应下了他的话,“嗯,我记住了。”

夜幕低垂。

絮无声身着一身月牙白锦袍,手持一盏红灯笼,步履轻缓,穿过热闹的集市,昏黄的灯光照耀他的衣诀,散发着一种祥和与神秘的气息。

片刻,他便来到云水间。

云水间内宾客云集,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絮无声一来,便吸引白金的目光,特别是他手上拿着的一盏红灯笼,红彤彤,明晃晃,尤为耀眼。

白金眼中神采焕发,立马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絮无声向他走来,将红灯笼轻放于柜台上,“我需要一间雅座,把你们店里最有名的菜肴都送上来”

白金面带微笑服务道:“好咧”

他向正在招呼客人的裴洛恒招手呼唤道:“小恒,过来”

裴洛恒问声连忙过去,见絮无声也在,顿时察觉到了什么。

紧接着白金给他使一个眼神道:“快给这位客官安排一楼的雅座”

裴洛恒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道:“这位客官请跟我来”

絮无声提上灯笼,跟着裴洛恒来到一楼末端的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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