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发现有人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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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夜色如墨一样稠浓,看不见一点星光,宫内寂静无声,唯有微风入耳。
宫中某个小径路过一个人影,她一袭红衣,掌着灯在夜风中不急不缓地走着,夜风与她的裙摆纠缠在一起,衣袂飘飘,好似游荡的夜鬼,若是半夜有人见此,定要吓破胆。
当她走到一个庭院时,她有目标地推开一个房间的门,眼见床榻上熟睡的人,她径直走过去,蹲下身子目光毒辣地盯着床上的人。
这时床上的女子微微动了动睫毛,半梦半醒之间,微微睁眼,瞧见床边有一个人影,心一颤。
“谁?”她立马惊醒地坐起身来,待她定情一看,瞧见来者是絮无忧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须臾,她意识到絮无忧深更半夜不睡觉出现在她房中很是诡异,特别是絮无忧盯着她的眼神阴森森的,令她毛骨悚然。
她声音微颤:“公主你来这是有事要吩咐奴婢吗?”
絮无忧没有说话,就仔细打量着她脸上的神色,似在洞察什么。
絮无忧白天被关在屋子里,她便在想秦义贤这些年能悄无声息的借她的手给陛下投毒,说明她身边有秦义贤的眼线。
她有两个贴身婢女,一个是眼前的秋梦,一个则是住在隔壁的知画,平常都很信任她们,她有很多事都会交代她们去做,因此她最先怀疑的便是她们两个。
秋梦见絮无忧一直盯着她看,久久没说话,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时只见絮无忧从衣袖中掏出一个药瓶,拿出一粒黑色药丸递给秋梦,面无表情道:“把这个服下”
秋梦没有直接接,而是迟疑地问道:“公主,这是什么?”
絮无忧勾唇一笑,眼底掠过一丝疯狂:“这是个好东西,本宫赏你的”
秋梦听到是好东西,眼眸一亮,想都不想便接过来服下了。
絮无忧见状,眼底的疯狂快要藏匿不住的带起滚滚猩红,试探道:“秋梦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本宫,比如投毒”
阴恻恻的声音在飘入秋梦的耳朵里,宛如一只蛇盘踞在你头上吐着红信子,惶恐不已。
秋梦闻言顿时心虚,以为絮无忧已经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意识到刚才她服下的药丸,脸色煞白:“公主你刚才给我服下的是毒药吗?”
那瓶药并不是什么毒药,只是絮无忧想试探秋梦,用治疗热痢的药来炸她的,没想到她心虚自己炸了。
“是的,还有一刻钟你就会毒发身亡”望着秋梦面如死灰,露出一丝冷笑,“怎么你这就害怕了,当初在本宫眼皮底下给父皇下毒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秋梦瞳仁猛地一缩,内心的恐惧让她浑身发抖,扑通一跪,磕头求饶:“公主我也是被逼的,我若不这么做秦相就会要了我的小命,公主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面对一直在磕头求饶的秋梦,絮无忧眼眸微动,勾唇一笑,一抹邪魅的笑意在唇角荡漾:“好啊,只要父皇活过来,本宫便饶你一命”
陛下已逝世哪能复生,絮无忧这么说其实就不想饶了她。
秋梦拉住絮无忧的裙摆,哭着哀嚎道:“公主不要,求求你了饶了奴婢吧”
絮无忧一把踹开秋梦,眉眼一压,眸子里闪烁着死寂般的阴凉:“你去给父皇赔罪吧”
话音未落,絮无忧便已掏出一把短匕首,快准狠地刺入秋梦的腹部。
秋梦还没从刚才的情形反应过来,腹部就已经挨刀子,身上传来刺骨的痛感,令她惨叫一声,惊恐地看着絮无忧,爬着往后退。
絮无忧好像不满足只刺一刀,她猩红着眼再次捅了秋梦两刀,鲜血四溢,溅到她的衣裙和脸上,似要把对秦义贤的恨全部发泄出来,待她收回颤抖的手,秋梦已倒一片血泊里没了生息。
“啊!”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划破夜色的尖叫声。
知画原本睡的好好的,猝然被一个惨叫声惊醒,听见隔壁有说话的声音,她一时疑惑,立即起身查看情况,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秋梦倒在血泊中。
絮无忧闻声,有些木纳地转身望向声音的出处,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杀人时的病态。
知画看到絮无忧的那张脸,震惊不已,视线触及到她沾满鲜血的手和匕首,顿时吓到腿软,哆哆嗦嗦:“公主”
絮无忧见知画撞见她杀人丝毫不慌,而是几近疯狂地笑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往门口走去,直接忽视站在门口的知画。
一路上她就这么提着匕首,笑着走出院子里,宛如一个疯癫之人;一个游荡的鬼魂。
半夜去如厕的婢女见到她这这幅模样,吓得尖叫连连,昏厥过去。
从此刻起,絮无忧心中燃起了复仇的欲望,她要从秦义贤身上慢慢讨回血债,为死去的父皇报仇。
次日,絮无忧得了失心疯杀人一事在宫中流传。
秦义贤也借此缘由不让她参加陛下的吊唁,派人严加看管她。
大殿殿内笼罩着一片沉重与压抑,朝中大臣、后宫嫔妃以及经皇亲贵胄纷纷前来吊唁,众人脸上皆是悲伤之色。
待所有流程走完后,殿内就只剩下絮无声与絮无尘兄弟二人,他们跪在蒲团上,心思各异。
絮无声僵直的跪在那,眼神忧伤,脸色憔悴,昨夜他独自饮酒到了深夜才睡,一晚上就做了几回梦,睡得很不踏实。
反观絮无尘,他的眼底并无悲伤之色,而是藏匿着一丝喜悦。
絮无尘一直认为陛下相比他更喜欢絮无声,他是王后所出本应立为太子,但这些年陛下却迟迟不肯下旨,对于这个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听到陛下与他人的谈话,才知原来自己的父皇不待见他,是觉得他和秦义贤很像,是一个无仁心仁德、重权重利之人,不适合为储君,他岂能甘心。
如今陛下忽然病逝,立他为太子储君,尽管他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但心中的喜悦已让他选择蒙蔽双眼。
絮无尘凝望着面前的牌位,眼神透着坚定:父皇从即日起我会像你证明,我是最适合当储君之人。
兀然,絮无尘叹了一口气:“四弟,父皇突然病逝,六妹也因此得了失心疯,王室能成事的就只剩你我兄弟二人,往后你我兄弟二人更应齐心协力,一同治理翼国才是,这样才能让父皇安心”
絮无声面对絮无尘突然和他打亲情牌,拉近乎,他没和絮无尘作客套功夫,他眼皮都懒得抬,冷哼一声:“皇兄当真以为父皇是病逝,而非谋杀”
絮无尘没戏眉心一拧,沉下脸来,连同声音也染上几分不悦:“四弟,你想说什么!我知你对父皇立我为储君一事耿耿于怀,认为是我抢了属于你的位置,但你也不能胡说八道”
“这皇位该是谁的便是谁的,没人能抢走,但愿皇兄能安稳的坐上这个位置成为一个仁君,而不是一个傀儡”,
絮无声说罢便起身离开了,留下絮无尘在大殿内,气得面色铁青,紧握拳头。
生气归生气,但絮无声的话却提醒了他让,如今的实权都在秦义贤手中,就算是他坐上王位,也只能一个无实权,受他人牵制的傀儡皇帝,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他的内心开始萌生要从秦义贤手上夺回实权的念想。
絮无声出来之后,在路过一个凉亭时,恰巧听见两个婢女闲谈。
“哎,你说陛下身边的小六子与洪公公去哪了,怎么一夜间就不见踪影了?”
“谁知道呢,宫里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谁会注意到他们不见了”
絮无声听到这些话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留了意。
絮无声从宫里出来后直接回府,在府门口瞧见云攸影的身影,他有些疑惑云攸影怎么来到这里做什么。
云攸影听府里的小厮说昨夜絮无声因为陛下病逝而伤心难过,一人喝了好多酒,她放心不下于是便来陪着他。
云攸影见到絮无声后便迎面上前,瞧见她脸色憔悴,她关切道:“无声哥哥,你脸色不太好,需不需要找太医看看”
“无大碍,大概是昨夜休息不好的缘故”絮无声语气中透着些许疲倦。
云攸影牵起絮无声的手,柔声道:“艾草可助眠,待会我派人送你府上”
“好,有劳影儿了”
云攸影想陪他散散心,转换一下情绪,于是提议道:“无声哥哥客气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走一 走吧”
“好”
二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边走边聊,没留意到有一个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
“我知无声哥哥因为陛下离世而伤心欲绝,但请无声哥哥答应我要注重休息照顾好自己,不要伤心太久,可好?”
絮无声闻声,侧过身凝望着她,视线无意间瞥见不远处买手镯的摊子有一个可疑的男子,目光忽而停留。
男子的目光触及絮无声后,立即挪开,眼神飘忽不定,一念间,佯装观赏摊位上的手镯,摊主见此,笑脸相迎:“公子看上哪一个了?”
“我再看一看”闻言男子应付道。
絮无声见状眸光一沉,他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但他也没有立马戳破,而是悠然地收回目光。
絮无声见云攸影眉眼间皆是担忧之色,眸子里泛起一丝暖意,他摸了摸一下云攸影的头:“好,让你为了我担心了”
“无声哥哥若不想让我担心,以后一定照顾好自己”
同一时刻,行走在这条街道上风南衣意识到有人跟着自己后,为了摆脱他步履不由得加快些,不留神间与一个乞丐相撞,乞丐身子虚因这一撞便摔倒在地,疼地哀嚎道:“哎呀”
跟踪风南衣的男子见状,只好在卖灯笼的摊子停下步伐,随意看看。
乞丐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头上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是路人见了都会嫌弃避让的程度。
风南衣见状,好心地扶起他来,于是乞丐很感激地抓起他的手,也在这一瞬间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然后微笑地望着他,手指轻轻地敲了敲他的手背道谢:“谢谢”
乞丐脸上皆是污垢黑漆漆的,看不清他的脸,风南衣怔愣几秒,眉眼闪动一下,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说道:“以后走路小心些”
乞丐祈求道:“这位爷行行好,能否赏个点钱”
风南衣闻言,伸手掏出荷包,顺势将纸条放好,随之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给乞丐,乞丐收到银子后,高兴的同他道谢,其后踉踉跄跄的走向卖灯笼的摊子,见到那男子后往他眼前一站,挡住了男子的视线,拿着破碗祈求道:“这位爷行行好,给点”
这时风南衣趁机迅速往一个狭小的小巷里走,甩开了男子的视线。
男子见乞丐向自己乞讨,眉头一皱,不搭理地挪开步子,乞丐也赶紧跟上,继续纠缠道:“爷,给点吧”
对于纠缠于他地乞丐,男子瞪着乞丐一眼,脸上现出戾气:“滚”
见此乞丐只好害怕地走开了,男子的视线再望向前方时,早已没了风南衣的踪影,环视四周也无踪迹,只好灰头土脸的到别处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