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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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叫人来抢袍子？自己又跑了？”荀茂瞥见那茶馆里的中年人指示完后，就迅速离开，似乎生怕多停留会少块肉。
朝他茂迎面冲来的有两人，各持有约手臂长度的砍刀，两人动作默契，刀光交错，在狭长的巷子里形成攻势，瞄准荀茂要害出手。
对方攻击虽然凶狠，但毕竟只是寻常刀剑。荀茂一手扬起外袍，砍刀顿时方向歪斜，血色长剑反手探出，将两人的站位逼开。此时，他主动以短刀造成伤口，撒出血滴附于剑刃，血红色的弧光闪过，在两人脖颈处切出致命伤口，顿时倒下。
“小心，他有法术！”荀茂发觉，在两人后方还有人似乎拿着物品，念念有词。
一团狭长的黑气猛冲而来，直奔他的面门。
同时，他感到背后有人偷袭，煞气包裹下的木牌立即飞出，洞穿偷袭者的心脏。
剑锋调转，格开这团黑气后，荀茂看到剩下还有三人站立，都露出冷笑。
他发现撞在剑背上的触感很怪，坚固却具备弹性，定睛一看，这是一团肠子！
“什么玩意儿，还有这种法宝？”荀茂皱了皱眉，不知这是什么宗派的东西，黑气缭绕间，沿着烨虹向他身上卷去，灵根颤动起来，让他意识到这团东西带有毒性。
“以阴体之人的脏器炼制而成，识相点，把袍子交出来，我们好回去交代，大家都别为难。”
“乱七八糟的东西。”伴随荀茂一个深呼吸，上半身从右肩到脖颈的血脉都泛起幽幽蓝光，将黑气逼退一些。
灵根的确是灵根，能有一定的镇压作用，这场面让三人咬牙，又念起怪咒，黑气逐渐往肠子内收拢，如蛇般要再次发起攻势。
“法宝？心素骨做的珠子见过吗？”荀茂并不愣着等对方施法结束，他直接把珠串投掷出去，对方下意识地抵挡，却因为珠串能让周身小范围内的法宝失效，他们的咒语虽然没有停下，空中舞动的这团黑肠子却停滞了几息。
荀茂把十个阴牌全数召出，划出数道弧线，不给对方抵挡的机会。
经过非罡和煞气的加持，如今这些木牌能达到削铁如泥的效果。至于为何木牌能有如此威力，荀茂没有纠结过，在道诡世界这好像不是什么奇怪事情。
巷内已有多具尸体，只有荀茂还手握烨虹，灵根连接的蓝色脉络从他胸前收缩回右肩，逐渐暗淡。
他并没有将这些人全数杀死，而是故意留下两个活口，就是刚才驱使黑肠子的另外两人。“雇佣你们的家伙，就这么中意袍子？”
“对，杜大人的要求。”
“好，那我亲自送去。另外，你，在边上看好了啊。”说完，他将其中一人杀死，变化为这名死者的外貌。他的五官时而凸出时而凹陷，吓得这个打手瘫坐在地上，流出一滩水渍。
“别怕啊。带路。”
对方只是连连点头。
荀茂变化外貌后，跟着这位打手，来到磷城的一处大院里。
比起大院，倒更像一座牢固的堡垒，显然屋子主人很清楚此地常有战乱，而建造成这般样子。
他才知道，茶馆里要他袍子的人姓杜，是个家里小有规模的地主，难怪还能豢养打手，甚至是带法宝的类型。
走进杜家院子，他觉得像走入一个厚实的大疙瘩里，总之，寻常人家会开窗透风的地方，这里都用带孔洞的铁皮封着，只维持基本的透气作用。“把房子搞这么严密……有多怕死啊。”
见到是手下人回来，仆从没有耽搁，立即为他们开门。
穿过几道沉重的铁门后，荀茂看见了这位杜大人，正在一间满是物件的房子里，把玩收集的东西。
“拿到了？没弄坏吧？不过这袍子刀砍火烧都造不成损害，应该没问题。怎么就你俩？”
“回大人，已经杀了，这是袍子和他的东西。其他弟兄正在休养伤口。”
杜大人一阵狂喜，扯过袍子在手里反复掂量，“诶呀，虽然有点旧。总算是拿到一件了。”
“好东西吧？你这屋子里好东西也不少。”荀茂略微变化外表，抽出烨虹。杜大人刚想叫出声，被距离面前几寸的剑尖憋了回去。
“要杀你很简单，先安静。”
杜大人点了点头，荀茂扯过地上的破布，塞住他的嘴。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人收集的，要么是些奇怪的金属材料，要么是些造型怪异的装扮。
其中有件绛色长褂，在腰侧的束带上，绑着块木牌作为装饰。
木牌表面刻有凸起的纹样，描绘的是某种植物。荀茂心中立即提防起来。
这木牌的大小与形状，和骰子给他的阳牌类型一致，想必与手中那十块阴牌有所关联。
“坐忘道的木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人和骰子有什么关系？”心中闪过疑问，荀茂非罡在外层的伪装逐渐消散，他露出一张五官扭曲的怪脸，这是另外一层伪装的脸皮。
见此变化，两人更加恐惧，都跪在地上，一阵哆嗦。
“我问你几句。”荀茂低下身，十一枚木牌静静地悬在掌心，围成一个圈，吓得杜大人气都不敢出，他取出那块堵嘴的破布。
杜大人叫道，“是在下有眼无珠，乱打少侠的主意，这满屋子东西您随便选，要是不够，我还有金银等等尽数奉上，请问可否饶了我……”
“认识这些牌吗？”荀茂晃了晃手掌，木牌也在空中微微偏移。
“……不认识……”
“这件衣服是哪拿来的？”荀茂取下绛色长褂，挽在手臂上，木牌装饰自然地垂落下来。
“后，后蜀……”
“后蜀，好。既然你把这衣服仔细收藏着，应该知道上面这个装饰品。”荀茂指了指褂子上的木牌，放在手中。“认识吗？”
“真不认识！收藏此衣是因其做工精致……”
“他趁乱抢来的衣服！当然啥都不知道！”旁边的打手直接捅出真相，而杜大人瞪了他一眼，又赶忙低下头。
“从哪里抢的？”
“前几年四齐和后蜀打仗呢，从过来的一支队伍里抢的。”
荀茂盯着杜大人，对方的十情八苦表明，都是实话。
收起这件褂子，荀茂判断在这里出现一块坐忘道的木牌只是巧合。
不等杜大人多加言语，飘在荀茂身前的一枚木牌已朝他冲去，精准地结束掉这位地主的生命。
一旁的打手砰砰磕头，“您事情都忙完了，请别杀我！我是被迫的！”
“别怕，不杀你。”荀茂若有所思，对这个打手说道，“前面几个和你一起围攻的家伙，加上这位杜大人一死，官府肯定会追查起来。这样吧，如果他们调查到你，就说是坐忘道下的手。如果w问是哪个坐忘道，骰子和白板，你尽管报这些词。”
“……豌豆儿？骰子，白板？好好好我明白了。”
“别说其他多余的话。”荀茂这样说完，以非罡重新变化外表，慢悠悠地离开杜大人堡垒般的院子，不一会儿，尖叫声和慌乱声从内传出。
连串的疑问萦绕在他的脑海中，“南齐什么时候变成南平的？这个道诡世界到底在发生什么？总感觉和所知的道诡游戏相差越来越多。该不会那些司命和天外的存在都是真的吧。这不是一个虚构的游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