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讲经大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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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现代人，荀茂对寺庙等场所的了解最多只是那种旅游景点，一堆人挤破头排着队。

但他从马车上下来后，才发现这规模比他预想的还要热闹。

远远地就看到有信众手里拿着香，在路边就朝净阳寺的方向开始跪拜。

沿途有许多小贩，有的是卖小吃的，打着什么“特色素菜，净阳寺秘方”，有的是卖布衣布鞋，说“与高僧外袍相同产地”

这方面倒是和现代的旅游景点很像，他笑了笑。

也有身份看上去尊贵一些的人物，带着一车精致珠宝或是布匹，往寺院正大门赶去。比起去拜佛，倒像是做大生意。

这时，荀茂看见有不少人陆陆续续从寺里出来，应该是刚结束一轮祭拜。

他们手上有的拿着念珠，有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饰品，有的来回翻看手腕上的镯子。

而这些东西，都是灰白色的。

“该不会……”荀茂暗自看了一眼衣服内的心素念珠，也是差不多的颜色。

“这净阳寺送的信物，全是骨头做的？”

他试图说服自己，手里的什么心素骨头珠串，兴许是坐忘道的骗局，拿一些寻常动物骨头做成的而已。

但荀茂又想到，这可是道诡异仙的世界。

回想在道诡游戏与小说里看到的。那些叫得出名字的势力门派，全是带些古怪。

这个净阳寺既然能在这里立足且如此得民心，他觉得一定是有读到本事。拿骨头做成信物，可能是代表某些含义，但从这些平民百姓的反应来看，都像习以为常一样。

荀茂摇了摇头，他只是想找到方法，回到现实世界。如果这些事情背后有什么大阴谋，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这时，他听到了一声沉重的钟响。

紧接着又是一下。

“咣——”

总共响了四下。

“讲经大会，即将开始！诸位施主，这边请。”

然后他看到，两个穿着灰布衣的和尚，领着有意参与讲经大会的人群往寺院外的空地走去。那里已经布置好了讲经的台面。

荀茂跟在人群后方，往上张望。数不清的十情八苦都在闪烁着。他吸了一口气，尽量只看台上的僧人。

讲经的是一位老和尚，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经书，语速不快不慢。

荀茂并不太听得懂，那经书完全不是汉语。

但台下的其他信众倒是都屏气凝神，一幅专注的样子。在荀茂眼前乱闪的十情八苦，有不少都变得缓慢下来。

讲经的时间持续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荀茂在人群后方就地坐下，几乎要昏睡过去。

这念经着实是枯燥，他回想起在现实世界以前上课的时候，相比起来都没有如此乏味。

“接下来公布这一次的人选。众生普渡，极乐平等。”

荀茂听懂了这句话。同时那老和尚也不再念经，而是开始报出一个接一个人名。

“赵二吉！孙大！杨四美！”

一下子报了有几十个。老和尚扫了众人一眼，双手合十，虔诚地做出告状，结束后就转身走下台，而信众们开始喧闹起来。

“我就说吧，前几天看咱家老头就要不行了，果然是被大师挑上。他这下也算圆满了。”

“是不是搞错了？我身子可还硬着呢？凭什么我在超度名单上？”

……

荀茂向身旁的一位老妇人问道，“大妈，请问这超度是指？”

老妇人正带着羡慕的眼光看那些被选中者，停了一下才回答荀茂，“诶，小娃娃，你是外来的人吧？跟你说啊，净阳寺的大师们都是受那天上佛祖的意，来专门超度所有我们这些人的。”

荀茂带着一些疑惑，而老人继续说道，“大师报的名字，就是不久要寿终正寝的人。待他们咽完最后一口气，那时候大师会接他们到寺内超度。我小时候啊，也不信，直到看见大师报了我百岁的爷爷的名字，那时他已卧病在床好几个月了。果然没多久就走了。”

第八回荀茂有些不理解，“那请问有没有意外呢？讲经每年都是这个时候。怎么能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老人微笑道，“这就是大师们的神通啊！只要讲经大会后报出的名字，那这人一定会在年内被超度。不论在哪里，大师都会送他们最后一程。”

荀茂感到一丝冷汗。究竟是这些人本就即将死亡，还是这净阳寺的人用什么方法在杀死他们？所谓的超度，是否和那些骨制的东西有关？

于是他问道，“我见许多人先前从寺内出来时，都带着相似的信物，这是什么用意呢？”

老妇人说道：“那些信物啊，是被超度者的骨头所作。生前功德越好，形成的信物也越好。大师们会依据被超度者的功德多少，还给他们的亲属相应价值的钱财。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很多人来求一件信物呢！能驱邪消灾，保佑自己的功德平安。”

听到这里，荀茂心里一阵恶寒。

原来这净阳寺，就是收集死人尸体，然后用骨头做成信物，再卖给信徒和各种人。也就是说，他手里这个心素珠串，也是这么来的。但究竟有何作用，恐怕要问问那些“大师”了。

荀茂谢过老妇人，又望了一眼寺前的人群，盘算着要如何去接触这净阳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