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对楚薇越来越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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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淑媛和顾强听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顾强，狠狠一拍大腿，说道：
“我靠！你小子还真是个人才！这都能想的到？公司仓库堆得满满的，都论斤卖当垃圾处理！还有出口商检、纺织品检验检疫那里，也有大量这样的垃圾，我都能想办法搞出来！”
“行呀，儿子！随你老爸，有商业头脑！”
顾燃嘿嘿笑着，心想，要不是今天那家店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后世着名的外贸原单一条街，他还真不一定想起这茬……
……
说起来，这就是时代的变奏曲。
滨海人对外贸货的沉迷，是有历史和现实背景的。
作为华夏纺织工业基地之一、北方最优良的深水港，滨海市一直是国内重要的进出口贸易港口城市。
从上世纪70年代起，滨海市每年都要在海泊路、南海路上的国际贸易中心、仓口广场等地开展销会。
在那个物质生活相对匮乏的计划经济时代，滨海人最初能够达到的品味、质量，曾在这里闪光，展销会上的商品，尤其是“出口转内销”商品，吸引了来自东山省、甚至北方的各个城市的百货公司，前来参观、进货。
那时的滨海人，在衣着的品味和时尚上，领先了东山省一个时代，这种趋势和现象，到现在还明显存在着。
改革开放以后，虽然滨海的老纺织工业逐渐没落，但新兴民营服装厂迅速壮大，承接了大量来自日本、高丽和东南亚的产能转移。
进入90年代中后期，滨海市面上出现了大量外贸服装商店和摊贩，主要经营这种“出口转内销”服装。
不过，因为过分追求成本低廉，并允许厂家自主采购原料，这种外贸货虽然款式新颖，但质量良莠不齐，到了21世纪最初几年，口碑越来越差，几乎无人问津。
随着2001年龙国加入wto，大量欧美一二线品牌纷纷在龙国寻找代工厂，但他们与日本、高丽的公司不同，而是采取自备面料或指定供应商的方式，他们对成本不敏感，对质量要求非常严格。
后来，随着这样的工厂越来越多，有人从中嗅到了商机，滨海市慢慢兴起了专营外贸原单的小店。
在外贸原单小店中“淘宝”，是一种乐趣，有时运气好，只需要花一半甚至更少的钱，就能买到与国际一二线大品牌一模一样的东西，甚至有些商标、水洗唛缺损的，价格只有正品的十分之一，自己找人补一补，甚至小店就会帮你补好，并不影响穿着和使用。
顾燃穿过来的2002年，这个灰色行业还没有诞生，一方面是外贸货口碑毁了，还不如广州、深圳产品有吸引力，另一方面，这类服装如果没有外贸公司、商检或厂家的一手渠道，很难搞到，而且都是零星产品，不成系列。
举个例子来说吧，你穿xL码的衣服，但对不起，只有xxL码这一件，没办法！
简单说就是凭运气碰！
这种模式，注定了原单小店的规模不会太大，可一旦积累到足够多的客户资源，利润还是非常可观的，特别在最初兴起的那几年。
主要原因是进货成本极低，甚至都是论斤称，完全就是暴利。
举例说明，最好的原单是样品货，例如商检样品。根据国外客户要求，商检会随机抽取几件当做样品留存，待厂家按要求完成订单并交付成功后，商检会通知厂家派人来取，要是五天内不拿走，就任其处理。
样品费早就在合同中作为成本列支了，对厂家来说，派人来一趟的差旅费才是成本，所以服饰类的样品基本就被放弃了。
而商检每天要收取大量新的样品，对于过期样品，直接当工业垃圾处理，有时还需要支付垃圾处理费。
有读者好问了，他们不能自己卖吗？
答案是不能！
所有市场流通的商品，都需要符合国家标准或拥有合格证，这些原单、尾单之类的当然没有，严格意义上就是“假冒伪劣产品”的范畴，虽然有可能质量不差，但认真追究就是违法。
无论是顾燃他爸的公司还是商检，都是国有单位，当然不会做违法的事，而且这些成本，都包含在加工费、代理费里了，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垃圾，不值钱。
顾强越想越觉得有利可图，都想自己开一家原单店了。
顾燃看着老爸激动地神色，就猜出了他的心思，撇了撇嘴，道：
“老爸，你就算了吧，这样的店，干好了一年也就能赚个几十上百万，还要做好被人投诉、交罚款的准备，也就开始两年还行，后面跟进的人会越来越多，进货成本就会慢慢抬升，竞争也会很激烈的！”
“格局要大一点！好好筹划你的能源矿产公司，头一两年你也不需要辞职，先把公司搞起来，等步入正轨了，再辞职不晚，这叫骑驴找马，懂不？”
姜淑媛和顾强对视一眼，一脸严肃的看向顾燃。
“你口气很大呀！几十上百万没看在眼里？你老爸老妈拼搏了半辈子，也就是这个身价，在你小子眼里不值一提是吧？”
顾燃连忙嘿嘿的尬笑了一会，他总是不自觉用后世的眼光来看待2002年的现在，在爸妈眼里，可能就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通货膨胀你们知道吧？就是货币贬值？十年前有八十万，你们算得上小资本家，但放在现在，就不那么耀眼了，再过十几二十年下去，就只剩下呵呵了，连一套房的首付都未必够！所以，你们不要满足于现在这点成就，要知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
顾燃忽悠的本事越来越纯熟，一张嘴就停不下来，把未来的严峻形式给他们剖析的透彻明白，差点把父母都听抑郁了。
“结合我前两天给你们上的课，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要心动要行动，时不我待呀，爸妈！”
顾燃看了看表，快10点了，困了，做了下最后总结发言。
姜淑媛和顾强两人沉痛的点了点头，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自己儿子所说的这一切，那么真实，那么具体，还条理分明，就好像他真的见过一样。
顾燃回屋睡觉了，姜淑媛和顾强又讨论到深夜，他们今晚被顾燃鼓动的燃了起来，甚至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了……
临睡前，姜淑媛对丈夫说道：
“哎，老顾，你发现没有？自从儿子认定楚薇以后，突然变成熟了，思考问题很深刻、很长远，动不动就五年、十年、二十年的，这是在为他们的未来做长远打算呀！”
“楚薇对他的影响竟然这么大，简直有如脱胎换骨，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楚薇这姑娘到底有什么魔力？我对她越来越好奇了！”